華夏工作科技有了自己的總部,這是一個兩千多平方米的大院子,原來是興莊的村辦工廠,職工最多時也有兩百多人,跟一些國營的工廠相比也不差了,廠房、辦公樓都有。
廠房被改成了實驗室,辦公樓是一個兩層小樓,有十幾間屋子,有些小,但是也夠用。
不過沒有宿舍樓,員工們每天上下班要做公交車,從這裡到市中心得一個小時,也沒有食堂,負責人陳忠就找來附近的泥瓦匠蓋了一間五十多平方米的磚瓦房,還僱了兩位大師傅每天中午一頓午餐。
雖然有些簡陋,但是年輕的員工們幹勁十足,天天在實驗室裡不停的改進機牀。
當劉琅走進那由廠房改成的實驗室時,一股熱浪就席捲而來,現在可是八月份,正是首都最熱的季節,實驗室裡機牀轉動,即便前後左右放着六臺電風扇,可這裡面的溫度還是夠熱,瞬間人的衣服就會溼透。
裡面工作的員工大部分穿着薄薄的襯衣,頭上還帶着安全帽,汗珠子滴滴答答沿着脖子流下來,不管男女都是如此。
“陳大哥,你們怎麼不買空調?這麼高的溫度怎麼幹活?”
劉琅問道。
“劉總,空調太貴了,格美空調一臺就三千塊錢,實驗室這麼大起碼得要四五臺,這就是一萬多塊錢,不合適,這些電風扇一共才兩千多塊,作用也不差,還是這個實惠!”
陳忠是熊懷志的博士生,今年三十多歲,非常老成,熊懷志不在的時候他就負責一切事物,不過華夏工業沒有跟他一個職務,劉琅這次來就是要捋順他們的人事關係。
“這件事交給我了,不就是幾臺空調的事情嗎?各位,你們要知道,我們華夏工業科技未來是要成爲我們國家工業發展的核心,我們的水平就代表着國家的最高科技,這麼重要的企業難道還要大熱天閃着風扇納涼?這讓人知道了情何以堪?
不僅我們的實驗設備要是最先進的,咱們大家的生活環境也要最好,咱們員工的福利搞上去才能更安心的工作,至於說錢,咱們華夏工業還缺錢嗎?不要心疼錢,會花錢纔會賺錢,知道嗎?”
劉琅大聲“訓斥”道。
在場的人不覺得這是訓斥,只覺得劉琅的話很溫暖。
“劉總,咱們的待遇已經很好了,工資比其他地方都高,我們很滿足。”
對方回答。
“待遇不只是工資,還有工作條件………這件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還有陳大哥,熊老年紀大了,以後要多休息,不能天天跑這麼老遠到這邊來,所以你要多多負責,這樣吧,從現在起你就是華夏工業的副總經理,手續方面的事情我跟宋校長說,讓他趕緊落實!”
“這……這……劉總,這不好吧,我工作可不是爲了當什麼副總!”
陳忠連連擺手。
“名不正言不順……大家的工作熱情我知道,我們華夏工業科技要的就是這種熱情,但是同樣的,華夏工業也要爲咱們員工着想!”
“劉總說得好!”
在場的人齊聲吶喊,他們早就把華夏工業當成了家,甘心爲這個家奉獻,劉琅的話無疑讓他們對家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劉琅在實驗室裡轉了轉,然後又解答了很多問題,熊懷志在一旁都是不住的讚歎,劉琅的學術水平已超過他了,甚至都看不出劉琅到底達到了什麼高度。
“現在看來,咱們在二代機牀方面的研究進展的很不錯,按照這種速度發展,或許兩年後咱們就能研製出國家自己的二代機牀,非常好呀!”
改革開放之後的大學生水平質量是非常高的,不是說他們學的東西好,而是他們有一種爲國家奮鬥的信念,信念的力量格外的強大,甚至都大過客觀因素,有這種信念人的可以奮不顧身爲止奮鬥,根本不會跟你談什麼待遇條件,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人。
幾年前華夏工業剛剛成立時還一無所有,就是靠着熊教授和劉琅,三年過去了,這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除了引進了很多先進的設備外還培養了一大批的人才,他們或許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科技人才,但是在國內絕對是最頂尖的,再過十年,整個國家就會記住他們的名字。
中午,劉琅和大家在食堂吃了一頓午飯,饅頭米飯,天福號的滷菜和六必居的醬菜,這樣的伙食比大多數的大食堂都好。
下午劉琅又趕到了“格美”空調廠,孫明凡和陳春生都在,兩人見到劉琅就是發起了牢騷。
格美空調廠現在是國家重點企業,擁有衆多的榮譽,什麼“首都標兵企業”“國家明星企業”“工業部金牌企業”等等,老闆孫明凡和總工程師陳春生個人也是獎狀獎章拿到手軟。
這些都是榮譽,孫明凡和陳春生兩人非常重視,讓人貼在廠區門口的一個巨大的宣傳板上,讓每一位入廠的工人都會看到。
不過這些榮譽也給他們兩人帶來了一些煩惱,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都會有其他企業的負責人來“格美空調廠”參觀學習,學習他們的工作經驗,甚至有政府部門邀請兩人在某某專題研究會上做演講,這讓二人不勝其煩。
“劉總,這兩天真是忙死了,一連兩天來了三波外地企業考察團,其中有一波還是一位高官帶隊,考察完了又召開了座談會,一天的時間白白浪費了,今天好不容易沒事,但是後天還得來一波,太煩人了!”
孫明凡不住的埋怨。
“是呀!孫總都跟市長訴苦了好幾次,可是沒什麼用,郝市長他說我們行業標兵,要把成功的經驗交給其他企業,讓大家都成爲行業標兵,那樣國家就強大了,另外他們都是兄弟企業,讓我們要好好照顧他們,不能企業做大了就不理人家了等等………這些道理我們都懂,但是再這麼下去,我們哪裡有精力去管理企業和搞科研了,劉總,您得給我們像個法子!”
陳春生是個科學家,對人際交往這一套實在是不在行,現在天天讓他去做報告實在是難爲他了,找市長說也沒有用,現在只有劉琅能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