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一聽心裡就明白,此事基本上能夠確定下來了。這項目本身吸引力巨大,拋開某些部委的限制因素,絕對所有地方官員都會眼紅的項目。
而且安逸的這個項目在資金方面,並不需要國家進行直接的投資,卻又能夠把國有土地的價值體現出來,這也是一個有利的方面,絕對可以吸引到藺懷遠的目光。
要知道這個項目如果引進成功之後,對於任何一個地方的經濟都會有立竿見影的推動效果。比如東山省全省,都會因爲這個巨型項目,會在很多配套產業上面取得發展,經濟成果顯著得很。
如此種種有利條件,如果再不同意的話,那麼這些官員完全可以回家,不用再佔據這個位置浪費時間。
當然這件事情藺懷遠表示會支持,那麼安逸也不是沒事情可做。他也會在另一方面加一些助力,比如說泉都市府的聲音省裡也得考慮。
如果泉都市府的主要領導願意支持這個項目落戶,那麼省裡也更容易統一認識,對這個項目進行支持。
畢竟泉都市做爲東山省的省會城市,一把手也是東山省常委成員,說話的分量也是很重的。
這件事情安逸已經安排郭勇去處理,在市裡的這個層面上,郭勇這些日子也已經有了不少穩固的關係,更有不少說得上話的朋友。
而且安逸也讓訊達公司的那些位股東,也就是肖健揚和孫仕鵬那夥人提供幫助,如此多管齊下,搞定泉都市府不成問題。
除此之外安逸還會去找省計委的趙沛東副主任幫忙,就在這種引進評估項目方面,計委自然擁有最大的發言權。
只要得到趙沛東副主任,省裡進行決策,然後上報給國家部委審批也就有了依據。另外當然還有張朝年教授,還有他的那些學術界的朋友,這些人做爲國家制定和調整經濟政策的顧問,能量也是相當強大的。
有了這麼多的助力,安逸相信這個項目通過國家的審批並不困難,唯一有影響就是時間上面,如果某些部委採取拖延的方法,這個項目取得審批的時間恐怕會很久,這樣一來就會貽誤時機。
安逸心中的想法就是今年的六七月底之前取得審批,這樣的結果是最理想的。日出國那邊對川木製造公司進行整體搬遷工作,也同樣需要大概半年的時間。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安逸需要有時間調集資金。這一點其實也是藺懷遠深爲好奇的一個方面。這不是隨便投資建立個工廠,這可是動輒牽扯幾十上百億資金的項目,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
雖說做爲省部級大員,藺懷遠見過太多鉅賈富賈,資產豐厚的多得是。不過一個象安逸如此年輕的小青年,面對近百億投資的項目,張口就說不成問題,卻是絕對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藺懷遠好奇地發問,安逸略一沉吟,還是決定告訴他一些實情。其實資金來源方面,這都應該算是機密,本不應該告訴任何人。
只是和藺懷遠的關係畢竟特殊,不但是和如君的父親蕭光宇關係親近,又是小琳的父親,可以說完全就是一條在線的人。
所以安逸考慮着有選擇地告訴他一些事情,也是很有必要。這樣做能夠讓他得到安心的保證,盡全力給安逸的事業提供幫助,就是一個最大的收穫。
想到這裡,安逸就開始向藺懷遠解釋關於資金來源的事情。目前來說安逸旗下的企業盈利性都非常出色,當然也有幾個在建工廠是吃錢大戶,所以取得的盈利大部分都被吸收掉。
其它包括已經開業的訊達公司的傳呼臺以及正在銷售的BP機,盈利前景雖然絕對看好,可也需要時間才能夠體現出來。
當然安逸也沒有指望這些企業能夠提供資金,最多是讓他們在需要的時候能夠提供擔保或者一些流行資金而已。
除了這些之外,黑河那邊的邊貿公司能夠提供不少的資金,並且這個資金還在不停地高速增長,這對於安逸來說是一個驚喜,也是沒有想到蘇睿的能力會這麼的強。這算是一個資金來源,到年中的時候,估計能夠提供至少二到三億的資金。
另外就是明珠港的富達公司,也是安逸考慮到一個資金來源。既然是合資企業,那麼就需要大家共同出資,或是用機器設備產地廠房入股,或者乾脆就提供資金。
富達公司在王楠的精心經營之下,穩紮穩打,這些日子又是股票市場上面賺到不到少的利潤,到現在爲止盈利性都是非常地好,估計到年中的時候差不多能夠提供四個億左右的資金。
其實這樣算的話,這個項目的啓動資金已經差不多了,以後的資金投入完全可以細水長流,開始的建設資金纔是大頭。
安逸相信只要這個項目的工廠正式開始建造,到那時能夠提供資金支持的方法就只會更多,根本不用犯愁資金的問題。
看得出來,藺懷遠對於安逸關於資金來源的解釋也是比較的滿意,當然他更滿意安逸的完全沒有保留的態度,正是到了這個時刻,安逸感覺藺懷遠是完全把他當成自己人。
其實安逸對於藺懷遠的解釋也有不少隱瞞的地方,不過這也無傷大雅,畢竟有些東西的確不好過多解釋,牽扯到太多機密還有安逸後續佈局方面的問題。
比如說富科銀行在羅斯國的業務情況就是如此。這可是安逸一直都保留着的秘密,包括前些日子彼得來到泉都市,安逸也只是強調他是合作伙伴而已,幾乎沒有人知道全面知道富科銀行和安逸的密切關係。
這也是因爲安逸對於富科銀行的發展前景有着特殊安排,除去借助羅斯國分裂得到好處之外,安逸還打算讓富科銀行近後將主要向歐美的方向進行發展。
比如說安排克里斯蒂娜在美利國尋求的投資,安逸就打算由富科銀行進行管理和資金的調動,這一塊兒要做到完全和國內不產生關聯和牽扯。
這其實也是安逸專門留出來的一條後路,做爲將來萬一不慎出現風險的一種保證,當然這不是覺得華夏會出什麼問題。而是考慮到做生意就會有風險,也是出由規避風險在考慮。
另外還有一點,隨着安逸生意越做越大,等達到某一個層次,肯定就會出現無法規避的阻礙問題,這也是類似於官場上面的‘天花板’規則。
這是根本無法避免的一個現象,任何一個國家也不會允許出來過於宏大的,無法控制的企業聯合體,除非這個企業本身屬於國家所有。
可是按照安逸現在的這種發展模式繼續下去,恐怕用不了多少年,國家就會想辦法要對他進行遏制。
其實安逸也早就考慮到這方面的問題,也做過一些應對。比如說各個公司之間的關聯關係儘量減弱,包括註冊法人也都會不同。然後成立一個管理公司,儘量把他自己的身份由這些公司當中剝離出來。
安逸的最終目標是讓管理公司成爲一個只是佔據公司大部分股權,而不是全部擁有這些公司的一個機構存在。
至於安逸也只是會做爲管理公司的董事長,行使對管理公司的管理就行了。
當然做了這些安逸還感覺不太夠,只是目前國內也就只能先做到這一步,今後再根據現實情況進行調整。
這邊藺懷遠聽了安逸的一番介紹,心裡也是無比的驚訝,以前他是從宋偉和藺小琳那裡知道了不少關於安逸的事蹟。
可那樣總是隔開一層,無法得到最真切的信息,也就沒有感覺到安逸有過於特殊的地方,認爲安逸也許就是一個對經商特別有天分的年輕人而已。
可是剛纔安逸解釋了他自己旗下產業的一些情況,包括川木製造公司合資項目的資金來源等等問題,藺懷遠才知道以前所瞭解的那些情況只是安逸企業的冰山一角而已,如此就得對安逸重新進行認識了。
除此之外,藺懷遠對於安逸堅持對科技研究投入,講求華夏自主品牌的建立是特別地讚賞。
做爲一個頗有遠見的官員來說,藺懷遠也早就憂心國家對科技研究方面的投入過低,這樣會對國家將來的發展不利。
可是國家大的政策方面既然已經制定出來,要想轉向也需要時間,那麼安逸現在卻開始加大這方面的投入,並且還取得了優異的成果,自然會讓藺懷遠特別地欣賞。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可就越發地融洽,談話之餘,藺懷遠也問了一下安逸家庭的情況。
當然他對安逸的老爸安自軍知道可是不少,特別是安自軍現在比較著名的‘安三篇’,藺懷遠甚至都能夠把其中的一些段落背誦出來,還有他自己對內容的一些解讀。
可以說因爲位置不同,視角與眼界也就不同的關係,經過藺懷遠重新解讀之後,安自軍的文章又有一番新的氣象。
安逸當然也是藉此機會好好拍拍藺懷遠的馬屁,也是幸虧這些文章他都有參與,並且還着任何人都沒有的記憶信息,自然說起來頭頭是道,聽得藺懷遠時不時地就會拍手叫好。
現在安逸也是發現了,原來藺小琳高興的時候喜歡拍手,完全就是跟藺懷遠學到的,特別是這父女倆在笑起來的時候,最是想象。
書房內的氣氛現在已經達到一個無比融洽的地步,安逸和藺懷遠兩人往往在一個問題上面達到共識時都會相對而笑,還真是有幾分知己的感覺。
期間藺小琳有些不放心,藉着送水果和倒水的機會來到書房坐了一會兒,看到她老爸和安逸談話特別地開心,甚至都沒有心思再理會她這個女兒,心裡感覺特別地高興,找了個機會還給安逸做了一個飛吻,然後才走出書房。
安逸一邊和藺懷遠談論着種種問題,腦海中的念頭也在不停地轉變。關於投資製造公司項目的事情,只要能夠得到藺懷遠的支持就行,目前來看已經差不多了。那麼接下來就是關於臨前的事情。
這件事情其實並不太好開口,畢竟牽扯到官場上面的一些東西,對於目前是商人身份的安逸來說,還是有着不小的忌諱。
不可否認的就是,雖說自古官商一家,可是商人在華夏曆史上面的地位就不太高,往往只是官員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類型,並不受到多少待見。
所以安逸就考慮到如果貿然對藺懷遠提出這件事情的話,別是會讓他產生一些誤會,那樣可就不美了。
當然安逸也是想到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用親情來說服:“藺伯伯,最近臨前發生的那件事情,不知道您有什麼看法?”
安逸有意地把話題開始往這方面引,當然藺懷遠聽到也是一愣,原本笑呵呵的表情有些變得淡然,看着安逸說道:“這件事情應該和你無關,所以你還是不要打聽了。”
呃,安逸當時就是一愣,甚至都感覺到身子有些發冷。
這下可是瞭解到什麼叫做官威了,也是知道爲什麼會說藺懷遠的脾氣這麼出名了,剛纔藺懷遠只是稍稍的板着臉說話,安逸就立刻感覺到一股子壓力撲面而來,有一度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不太舒暢。
真不愧是當過多少年的領導啊,這一下變臉可真是厲害,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現在恐怕已經不敢再說話了吧?
安逸卻是在稍微一愣之後,隨即就適應過來,歷經多次考驗的心性發揮了作用,臉色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
保持着剛纔的神情,安逸就好像沒有看到藺懷遠變臉一般,還是笑嘻嘻地說道:“本來我是不應該操心的,可是這裡面有蕭伯伯還有我爸的事情,我是肯定不會不管的。”
藺懷遠其實也是在觀察着安逸的神情,現在微微一笑說道:“這件事情臨前那邊已經上報到省裡,而且於向前也在交待問題,具體處理意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安逸一聽心裡也挺開心,除了知道這麼一個明確的消息之外。也是明白自己在藺懷遠心目中的地位又再次提升,不然的話,藺懷遠是沒必要給自己做出這樣解釋的。
“謝謝藺伯伯的信任,其實我除了關心蕭伯伯和老爸之外,也是在商言商。”安逸笑着向藺懷遠躬了躬身,接着說道:“臨前做爲紅色老區,發展一向滯後,無論是中央還是省裡也都是很關心,特別是最近這些年來,別的地方都是努力發展經濟,提升人民的生活水平,可是臨前卻是一潭死水,幾乎波瀾不驚。”
說到這裡安逸有意地停止一下,看了看藺懷遠的臉色,考慮着是不是繼續往下說。
藺懷遠眉頭微皺,卻也並沒有多少其它的表情,只是示意安逸接下說。
安逸點了點頭,說道:“當然造成這種局面的因素有許多,不過餘作同做爲多少年臨前的一把手,沒有抓住歷史機遇,保守退縮,讓整個臨前的發展滯後到國家發展的現狀,他是沒辦法脫身事外的。而且現在臨前又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情,簡直就是在整個華夏丟了大臉,餘作同身爲一把手,於向前又是他年來最信任的幹部,卻沒有起到任何監督的責任,他更是需要負責任。”
安逸在侃侃而談,直接就把餘作同給拿出來鞭撻一番,是半點餘地也沒有給他留下。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只要能夠把餘作同拉下馬,安逸是不會考慮到其它的。
而藺懷遠也只是聽着,並不發表任何的看法,現在聽到安逸住聲,問道:“說完了?這些情況我都瞭解,省裡也會根據臨前發生的事情做出處理決定的,現在就在這吧。”
居然會是這種反應,安逸當時都有些沮喪,這些當領導的,簡直都已經修煉成精的,根本不會給你任何具體的答覆。藺懷遠剛纔所說,其實就和他前面所說一樣,似乎安逸的話根本沒起到效果。
不過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話已經說完,至於藺懷遠樂意不樂意出手,那就得看他自己,安逸也知道現在是需要離開的時候了,剛纔藺懷遠話裡面就是送客的意思,如此也就不必再做糾纏,省得給藺懷遠留下不好的印象。
於是安逸立刻起身告辭,藺懷遠對於他的乾脆也比較的欣賞,還說以後有機會要常來,至於那份製造公司的數據,他先留下再看看。安逸也看得出來他這不是客氣話,當時也點頭答應。
不過就在安逸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又說道:“藺伯伯,其實我也是可惜蕭伯伯,他有太多的抱負沒辦法施展,依他的能力,應該能夠做出更多貢獻的。”
藺懷遠原本已經拿着那份數據走到書桌前,剛要坐下,聽到安逸的話,轉頭看了過來,最後笑了笑,揮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心裡有數,你出去陪小琳說會兒話再走吧。”
雖然藺懷遠說的話有幾分不耐煩的語氣,可是安逸卻高興地說了聲:“謝謝藺伯伯,下次我來會給你再帶幾瓶特產的野果酒的。”說完他就快步走了書房。
安逸的這句話也讓藺懷遠一愣,有些好笑地搖頭,低聲說道:“這小傢伙有意思,下次還要給我帶酒哪,呵呵。”
這邊安逸才剛出門,藺小琳就急忙迎接上來,有些焦急地問道:“怎麼樣?我爸答應幫忙沒有?如果他不答應,我去和他說,非要讓他答應不可。”
藺小琳嬌憨的話語讓安逸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就把她摟進懷裡,‘吧唧’一聲親了她紅潤的俏臉一口,笑嘻嘻說道:“沒問題,只要我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藺小琳卻是嚇了一跳,急忙用手輕推着安逸,還在低聲說道:“你可別……我哥已經回家了。”
安逸一聽當時就愣住了,等到反應過來,急忙轉頭看向客廳的方向……
宋偉正站在門口,大張着嘴巴,愣愣地看了過來,整個人似乎都已經傻掉了:“你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