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形勢完全逆轉,劉老刀和李虎一這邊已經沒有了主心骨,一個昏迷着,一個還躺在地上叫喚,至於當成殺手鐗的手槍,也被沙二萬的人踩在腳下,還被幾個人包圍起來。到此劉老刀和李虎一他們已經是完全的慘敗,沒有找回場子的可能。
安逸剛要說話,這時醫院外面傳過來陣陣警笛的鳴叫聲,當時他的眉頭就是一皺,貌似警察都有這樣的習慣,事情解決了人也來了,時機掌握得還真好。
隨着警笛聲聲,接着一輛又一輛的警車衝進醫院裡面,足足有六輛之多,其中前面兩輛是警用的桑塔納,後面則是四輛警用麪包車。
警車停穩之後,車門紛紛打開,由裡面衝出來二三十警察,如臨大敵般呼喝着,向這邊衝了過來:“都不準動,放下手裡的武器,全都蹲下。”
只是警察的呼喝聲貌似沒起作用,在場人就好象都沒聽到似的,還在對峙當中。這些衝過來的警察看到雙方人馬,也是有些發愣,呼喝的聲音變低,最後也不吱聲了,全都看到帶隊的那個警察。
安逸也是看着這個警察,年紀在四十到五十之間,長相富態,身材更是胖得和劉老刀差不多。甚至穿着的警服都有些顯小,緊繃在身上,臉上也都是汗水,一邊抹着汗一邊急步往這邊走。
劉老刀看到這個警察,立馬來了精神,由地上掙扎着爬起來,喊叫着:“任局,我是小刀啊。您可來了,這些外地人打人啦。”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啊,安逸看着這傢伙也是搖頭。劉老刀現在是一臉的諂媚,全然沒有了剛纔氣勢洶洶的模樣,變臉還真是快。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謂的‘活力人士’再囂張,面對國家機器的時候,也得老老實實地認慫,不然就沒有好果子吃。只是這個叫任局的,明顯是和劉老刀比較熟悉,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姓任的警察聽到劉老刀的話,眉頭緊皺,冷聲說道:“我的名字叫任志剛,另外也只是分局的副局長,你別和我套近乎。老實站直了,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劉老刀手撫着肚子老實站好,看了一眼安逸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下午和這些人有衝突,就過來講理,結果又打起來了。也沒什麼大事兒,就不勞任局麻煩了。”
“你說得輕鬆,當這裡是你家啊?這裡是醫院知道不?你在這裡鬧事,簡直就是找死。”任志剛哼了一聲,不再理劉老刀,轉頭看着安逸問道:“你們是那裡來的?手裡都是什麼?趕緊都放下,快點。”
還別說,這個任志剛臉雖然胖,可是嚴肅起來卻還有幾分的威勢,再加上聲色俱厲地大聲呼喝,配合上他穿着的警服,一般的宵小也就被他震懾住了。
可惜安逸根本不吃這一套,反而嚴肅地看着他說道:“你是這邊分局的副局長?我要向你報案,這裡有人打算持槍行兇,你必須要嚴肅認真地處理。”
這一下不僅任志剛的臉色變了,就連劉老刀也是一樣,當時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恐怕現在安逸完蛋了。
安逸那裡會把他放在眼裡,就象沒看到他的眼神一般,一指還躺在地上的李虎一說道:“就是他持槍想要行兇的,不過被我給制服,就在這裡交給你,調查處理的結果,我會隨時找你瞭解的。”
涉槍無小事兒,而且這裡是還是醫院,案子可不小。任志剛再也沒有剛纔悠閒的神態,而且聽安逸的語氣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再看長相氣質,絕對不是普通人。
任志剛他可是做過多少年的警察,眼力比起劉老刀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並且剛纔進醫院的時候,就看到那一整排的奔馳汽車,其中還有黑牌的,任志剛心裡就是一沉,現在聽到安逸的語氣如此強硬,更是明白遇到招惹不起的人物了。
旁邊的劉老刀卻還在嚷嚷:“那裡有槍?我怎麼不知道啊,根本就和我沒有關係。任局,你要相信我啊。我們多少年的老交情的。”
任志剛宰了劉老刀的心都有,這可是涉槍大案,豈是你一句沒有關係就能夠洗清的?如果鬧大了,就連任志剛自己也得受連累。想想也是萬幸,沒有弄出大事情出來,否則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劉老刀還在一邊絮絮叨叨的,想要把他已經給摘出來,恨得任志剛都想給他一巴掌。要說劉老刀還真是和任志剛比較熟悉,平時也多有巴結,過年過節的也有孝敬。
對於劉老刀的一些作爲,任志剛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深入地追究。可是這次不一樣,已經涉槍了,並且還是在醫院,地點實在敏感。最最關鍵就是有安逸這個神秘人物在場,任志剛就算是想給劉老刀圓場都沒有機會。
任志剛看了一眼正用着炯炯眼神盯着他的安逸,揮手說道:“把他們全都控制起來,一個也不準放走。”然後又看着安逸說道:“那些都是你的人吧?我不管你那裡來的,叫他們都放下武器,跟我回去做調查。”
安逸手一揮,沙二萬的手下分散開,露出腳下踩着的那把手槍,同時他們手裡的鋼管也收起來,兩個人給迅速地給抱走了。
任志剛的注意力全都放到那把手槍上面,也就沒有去理會這些小動作。其他的那些警察有心阻止,可是任志剛沒有說話,稍一猶豫,鋼管也就都抱走了。
“配合調查也是應該的,會派人跟你們回局裡的。不過我就不能跟着一起去了,還有病人需要照顧。”安逸對任志剛說道。
這時警察已經開始把劉老刀和他的手下給銬起來,一一帶上警車,而剛剛清醒過來的李虎一待遇最好,不僅有手銬還給加了一副腳鐐,完全就是重刑犯的待遇。
這邊任志剛聽到安逸的話,卻不幹了,看到真槍也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當時就說道:“不行,在場的全部人都得跟我回局裡調查,事情很嚴重,這沒得商量。”
安逸眉頭一皺,有些不耐地說道:“我就在醫院裡面,不會去別的地方,並且也會派人跟你回去做調查,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任志剛這時卻變得強硬起來,一邊指揮着警察小心地收起地上的手槍,還在給安逸說道:“我已經說過了,事情很嚴重,你們必須全部都跟我回局裡接受調查。”轉頭就吩咐那些警察要把沙二萬他們也給帶走。
安逸對於這傢伙都有些無奈,在這裡浪費的時間太多,不知道蘇睿手術現在怎麼樣了,心情越發急躁。剛要和這個任志剛說話,就又聽到一陣警笛聲傳過來。
安逸和任志剛一起轉頭看過去,一輛掛着警用車牌的奧迪汽車駛進了醫院。
任志剛一看急忙對身邊的幾個警察說道:“你們看住這個人,付局長來了,我去看一下。”
安逸看一眼身邊三四個虎視眈眈全神戒備的警察,晃了晃手裡的大哥大說道:“你們沒必要這樣緊張,我又跑不了,現在我能打個電話嗎?”
這幾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猶豫,安逸也沒有管他們,自顧自地開始打電話,也別說這個大哥大質量還真好,剛纔打到李虎一的臉上又掉到地上也沒壞,現在還能用。
“你就是安逸吧?我是綏化市公安局局長付軍,認識你很高興。”安逸剛撥出幾個號碼,還沒有打出去,身邊傳過來一個聲音,轉頭一看,任志剛陪着一箇中年警察站到他的身邊,剛纔也是這個警察開口說的話。
安逸一愣伸手過去和對方握手,打量着這個公安局長。年紀有四十多歲,和安逸差不多高,身材魁梧,四方臉濃眉大眼,笑起來的話,顯得挺和藹,並且和安逸握手的時候也很是熱情。
“付局長你好,認識你很高興,給你添麻煩了。”安逸也是笑着和他握手,說着一些客氣話。
這個時候任志剛也是特別地老實,就站在付軍的身後也不說話。算起來他和付軍級別差得遠,自然也就得老老實實聽領導說話。不過付軍如此客氣地對安逸,卻是讓任志剛有些詫異,心裡特別地好奇安逸是什麼來頭。
只是安逸現在也沒心情和付軍局長變天,匆匆地說道:“我還有病人正在手術,以後有時間再和付軍局長說話,不好意思。”
這次任志剛也沒有敢再阻止,只是看着安逸匆匆離開的背影,有些好奇地問付軍:“付局,這位是什麼來歷,看起來很有背景的樣子啊。”
付軍轉頭瞥了一眼任志剛,想了想說道:“老任,具體來頭我也不清楚,不過待會兒聞市長也要過來,你佈置一下吧。”
這一下任志剛也笑不出來了,居然爲了一個安逸,聞市長都要親自過來,看來這個年輕人背景真是深不可測啊,剛纔貌似還得罪過他,但願不要讓他記恨纔好。
安逸根本沒有那個閒心思記恨任志剛,腳步匆匆地進到醫院大樓裡面,正好遇到往外走的李德明。原來舅舅是不放心安逸,想要出來看一看的。
兩人邊說話邊往手術室走,正好看到手術室燈熄滅了,接着蘇睿臉上的戴着氧氣罩躺在病牀上面被推了出來。安逸一看急忙走過去,看着蘇睿臉上安詳的面容,心裡才稍稍地放心。
病牀後面跟着的就是請來的專家,看到安逸過來,點頭說道:“手術結束了,母子平安,現在是麻醉後期,待會兒你就能和她說話了。現在你跟我過來一趟,有些事情要和你談。”
安逸聽到之後心裡就是一喜,可是四下看看,沒有發現孩子的影子,心裡還有些奇怪,不是說母子平安嗎?
這位專家姓宋,名字叫宋莘莉,是哈濱市第一醫院的副院長,也是這方面的專家醫學教授。年紀得有五六十歲了,可是看起來卻相當地年輕,和她的年齡一點也不相襯。
宋莘莉看到安逸着急的模樣,笑笑說道:“孩子已經先送到特護室觀察去了,你也不用擔心。”
正說着話,舅母王茹走了過來,告訴安逸已經跟着去特護室看過,孩子很好,讓安逸不用擔心。
安逸轉身拿過身邊保鏢手裡的一個包,把大哥大放進去,然後跟着專家來到一間辦公室坐好。
“安逸,情況你也瞭解到不少了,我也要提醒你,母子的後續治療一定要注意。這裡是不行的,哈濱市也不行,京都那邊可能有這樣的條件。只是國內對方面的研究開始不久,經驗也不足,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宋教授直言快語,說話也爽快。
安逸聽得也是連連點頭,急忙收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過去:“宋教授,這次真得好好謝謝你,這點小心意先收着,以後還會有重謝。”
安逸手裡的這個信封鼓鼓的,裡面裝着二萬塊錢,是給宋教授的辛苦錢。而且以後有問題還需要找這位教授幫忙,總是不能少的。
宋教授推脫兩次也就收下了,又問安逸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安逸沉吟一會兒,說道:“既然國內治療水平還達不到,我考慮能不能出國去治療,不知道目前國外那裡治療方面的水平比較高?”
“這也是一個辦法,目前來說美利國還是比較先進的。如果你有條件,可以送母子去那邊治療。如果你打算去的話,那邊還有我的不少同學,應該可以幫上你的忙。”
安逸一聽大喜,急忙請宋教授留下美利國同學的聯繫方式,然後還說有問題以後再向宋教授請教。
由辦公室出來之後,安逸趕去病房陪着蘇睿。這個時候蘇睿麻醉劑的效果已經消除了,正在和王茹說話。
看到安逸進來,蘇睿眼睛裡面也有些淚水涌出來,不過更多的卻是高興的笑容:“安逸,孩子沒事兒……”
安逸也是笑容滿面,走過來輕輕把蘇睿摟進懷裡,說道:“沒事兒,你和孩子都沒事兒,真是老天保佑。”
王茹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搖頭有些嘆息,靜悄悄地走出病房,不打擾安逸和蘇睿說話。
病房裡面,安逸等着蘇睿情緒稍稍平復之後,就把和宋教授商量的事情告訴了她。
聽到要去美利國治療之後,蘇睿當時有些發愣,不過還是點頭說道:“只要能夠讓孩子沒事兒,我去那裡都行。就是以後見不到你了……”
安逸笑呵呵地說道:“傻瓜,美利國而已,又不是多麼麻煩的事情,坐着飛機就過去了。以後我只要有時間,就會去看你們娘倆的。”
現在蘇睿滿腦子裡面就是要救孩子,別說去美利國,就是出地球也沒有關係,唯一捨不得就是安逸,這樣距離就更遠了,雖說安逸會去看她,可是畢竟不是如此的方便。可是爲了孩子,也就只能如此了。
安逸又接着說道:“其實你們去美利國也挺好的,畢竟條件要好一些。我聽宋教授說這種治療需要的時間比較長,以後我在美利國的生意就靠你幫忙管理了,也算是有事情可以做。”
蘇睿並不知道安逸在美利國還有生意,當時就有些發愣。安逸笑了笑,告訴她在美利國還有投資的生意,不過目前是由克里斯蒂娜管理着,以後就由蘇睿直接管理,讓克里斯蒂娜給她打工。
克里斯蒂娜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女孩,安逸這又是到處沾花惹草了。蘇睿聽得也是翻白眼,可是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不過她就又想到張寧,開始有些犯愁。如果她去了美利國,張寧可怎麼辦?眼看着就要高考了,以後分隔兩個國家,想照顧她就更不可能了。
“我去問問張寧的意見,如果她樂意就去美利國上大學吧。這樣和你也近,方便你們倆互相照顧。”安逸想了想說道。
“張寧也不一定樂意的,這不還是有因爲你嗎?”蘇睿哼了一聲,伸手掐住安逸的胳膊,只是她剛手術完畢,沒有多少力氣,安逸根本就不疼,而且就算是真有力氣,其實她會不捨得。
“這個……你都知道了?其實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安逸可就有些撓頭,再怎麼說要了張寧,在面對蘇睿的時候也覺得不好意思,有些背叛的感覺。
蘇睿卻嘆了口氣,用手攬住安逸的胳膊說道:“張寧的脾氣誰也管束不住,完全就是由着性子來。那次她和我說不結婚,要永遠生活在一起,我就覺得這裡有事情,再後來你們……我也就知道了。”
安逸聽她語氣平靜,也是有些奇怪,問道:“你不生氣?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後離她遠遠的就是了。”
蘇睿無奈地搖頭:“這種事情我不同意也沒有用,再說你們現在已經……張寧的脾氣又根本不聽我的。”
安逸這時也只有保持沉默,反正多說多錯,還不如就不說話,省得讓蘇睿生氣。
蘇睿也沒管他,自顧自地說道:“張寧喜歡你,我早就知道了,也一直不知道怎麼辦,有時還覺得很生氣。不過這一次我也是想通了,如果萬一那天我……有張寧陪着你,幫着把孩子帶大也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