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只有岸上的金色鯉魚還在不停的跳躍着,想要躍回池塘,只是這種努力是徒勞的,在陽光的照耀下,脫離了水的滋養,這條大鯉魚很快就喪失了活力,最後只剩下嘴巴一張一合,在張巖腳邊苟延殘喘。
“好好,這就是命。小張我有事先走了,你…..好之爲之。”
“路老走好,這次我真是失禮了,下次路老但有所命….。”張巖的話被路老打斷了。
“當不起,張少前程無量,何須看我老頭子臉色行事。”路老揮了揮手,走出了秋月山莊的大門,早有人接着上車,塵土飛揚之後,路老已經走得遠了。
等路老一行人走了之後,山莊別墅的大門打開,陸秋月走了出來:“張書記,看起來是沒有談成啊,場地費可是白出了啊。”
張巖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從兜裡面掏出錢包:“多少錢,我的工資全在這裡,不知道夠不夠?”
陸秋月抿嘴一笑:“貧嘴,我要是收了你的錢包,你回家交不了差,還不要跪鍵盤啊。不過本來這個山莊是我的安樂窩,既然沾染了俗氣,我也不想住在這裡了,以後就改成會所,接待你的親朋好友算了。”
張岩心裡感動,看得出來秋月山莊是陸秋月的寶貝,可是陸秋月卻肯借給自己待客。現在又想把它辦成一個自己地交際會所,這份禮物背後的情意實在是太重了。張巖想了想說道:“好,我就收下了。”
張巖的打算是在其他地方幫陸秋月一把。對於陸秋月地想法,張巖也是瞭然於胸,如果直接談錢的話未免太傷感情,自己也需要這樣一個地方建設人情網絡,不如大方收下。
陸秋月眼波柔和,充滿了欣賞,這樣的男人才是她所喜歡的,雖然不能長相守。可是遠遠的看着也是一種享受:“就依你。”
張巖哈哈一笑,抓起地上的金色鯉魚,用力朝地上一擲,說道:“作爲謝禮,我給你烤魚吃。”
“好不害臊,都是人家的魚,白拿白吃還好意思說請客。”陸秋月白了張巖一眼,不過還是很配合的拿來了燒烤工具。鮮紅地火苗歡快的跳躍着,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魚已經成爲魚片,在火苗的灼燒下飄出香味。張巖的眼神不禁有些遊離,想起了張秘書長。
張秘書長能暗中控制秋風縣十年,雖然手段不敢恭維,可是這人的才能還是有的,如果用到正道上該多好。這麼一分神,手上的控制就差了些,一陣青煙冒出來,張豔急忙將手擡起,不過還是慢了些,魚已經烤的糊了。張巖尷尬一笑:“這條魚我自己吃。”長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在黃泥崗縣,張秘書長頹然坐在座位上,事情看起來已經沒有轉機了。迎接他的將是可怕地牢獄。張秘書長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槍斃兩三回都是少的,到現在才倒下,也不算冤枉。可狠那個張巖,一點情面也不給,要不然他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現在他落到這步田地。也不能讓張巖好過。
想到這裡。張秘書長撥通了張巖的手機:“張書記,別的不多說了。成王敗寇,我認栽了。不過張書記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雖然倒了,不過我身後的那些人沒倒,到時候有的你麻煩的。”
“張副縣長,作爲一個政府官員,你要注意你的形象,不要隨便亂說。要是沒有別地事情的話,就談到這裡。”張巖對於張秘書長的感慨沒有多大想法,對於失敗者的怨言,張巖一向是沒有什麼心情和時間去聽地。
“張書記你先別掛,我知道我時候到了,不過有個事情我沒搞明白,我就算死了也不能閉上眼睛。”
“說吧什麼事情?”張巖看了看陸秋月,正想讓她去弄點作料,就見陸秋月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好睏,先去睡覺,要是有膽的話,打完電話就去找我吧。”張巖爲之驚愕,奶奶的這年頭女人解放的太徹底了點,竟然敢反過來調戲男人,看來是時代不行了,女人都騎到男人頭上來了。張巖把不滿深深藏了起來,這是時代的大勢,反抗不得啊!
“到底是誰出賣我的,我就想知道這件事。”張秘書長咬牙切齒的說道。
張巖道:“知道這些有必要嗎,難道不可能是因爲公安發現了你的破綻,國家專政機關地能量你也知道,如果想要查地話,什麼事情查不出來。不是有那句話嗎,莫伸手伸手必被抓,昨日之因今日之果,都是你應得的,有什麼好不服氣地。”
“張書記,你也別套我的話了,我在秋風縣有張網,誰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都逃不過這張網。你能繞過這張網抓了那些人,沒有內應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繞來繞去兜圈子呢。”
張巖道:“那就不兜圈子了,張秘書長我問你,馬老三是不是你的手下,他乾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
“是我。”張秘書長很痛快的承認了,這點倒是不出張巖所料,窮途末路之下,張秘書長的選擇並不多。
“那李昌志縣長是不是你指使人幹掉的?”
“啊!”張秘書長叫了一聲,過了好一會才答道:“是我派人做的。”“能說說爲什麼嗎?”這幾天張巖翻過李昌志的卷宗,很疑惑張秘書長爲什麼要殺李昌志,按理說兩個人沒有什麼根本利益上的衝突,沒有必要斗的死去活來的。
“爲什麼,一山不容二虎,他要是坐穩當了,就沒有我的活路。當時我搞了一個項目,跟合作社對接的,結果他仗勢欺人,硬要橫插一槓子,要是當時他能給我留個兩三成,我也就認了,他是想通殺,別的我也沒辦法。”
聽完張秘書長的話,張巖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問道:“農村信用社的欠款是不是那個時候欠下的?”
張秘書長不說話了,張巖知道他害怕什麼,就說道:“我就是問問,這些錢都是老賬,我也沒心情翻舊賬,就是隨便問問。”
張秘書長這才說道:“怎麼不是,我至少沒有拉饑荒,李縣長可是拉了三百萬的饑荒,要是全都任他的性子做了,不定拉多少饑荒呢。張書記這話扯得有點遠了,你跟我交個底,到底是誰搞的鬼。”
張巖道:“是馬老三。”
張秘書長的聲音一下子激動起來:“不可能,我已經派人幹掉他了,怎麼可能是他呢?”
“怎麼不可能,馬老三知道你也可能殺他,所以預先留了一手,等到一定時候他還沒有回來的話,就讓朋友發個錄音帶給我,上面全是關於你的事情。你沒想到吧,死人也能說話,在錄音帶裡面,馬老三把你的事情都說了。”
“哈哈哈,報應,這都是報應,哈哈哈”張秘書長連聲長笑,將手機掛斷。隨後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劉老嗎,我是張…..。“
電話一下子掛斷了,從話筒裡面傳來的嘟嘟聲讓張秘書長的心涼了一半。張秘書長手指顫抖的又撥了一個電話,也是沒說上一句話就掛了。第三個電話乾脆就是沒接,張秘書長看着電話,突然狂笑起來“哈哈哈,英雄末路,哈哈哈!“笑聲中走到酒櫃,掏出了一瓶xo,對着嘴喝了下去,酒如血,入口斷腸!
在秋月山莊那邊張巖收起電話,心情大快。從張秘書長的話裡,張巖已經聽出了一股子死氣,相比不用多久,這個給自己帶來莫大麻煩的傢伙就會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自己掌控秋風縣又多了幾分把握。至於....張巖看了看別墅,心裡有點虛,決定還是偷偷溜走,張巖的舉動被某個躲在窗簾後面的女人看的請清楚楚,咬牙罵道:“沒膽的小子!”
事實也正如張巖所料,當天下午,張秘書長服毒自盡,本着人死爲大的觀點,案情到此爲止,不再繼續調查,張秘書長按照正縣的待遇處理後事。對於這種處理辦法,張巖是很反感的,這等於是把罪行遮掩了。不過看上面的意思,是想把這件事情蓋下去,如果張巖配合的話,自然少不了照顧,如果不配合,苦頭也有大把,張巖自然是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年5月1日,距離4.2大案發生不過一個月,秋風縣就把犯罪分子全部抓獲,順帶的破獲了十幾起陳年大案,秋風縣社會風氣爲之一正。由於在這一行動中表現突出,趙二虎升任公安局局長,黃壁武則外調到;鄰縣擔任常務副縣長,其政法委書記職務由副書記鄭農暫帶,秋風縣的格局也日趨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