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昨晚我們走了之後,你在哪睡的?”
麻煩解決之後,心大的程東青又恢復了往常的跳脫,擠眉弄眼地問江銘。
這個問題,就連老實人唐武也很感興趣。
回想起昨晚被迫禽獸不如的遭遇,江銘沒好氣道:“問這個幹嘛?當然在小旅館。”
“是嘛,一個人住的還是和翹姐一起住的?”
程東青笑容猥瑣:“昨晚我們走的時候她還在等你呢,你倆啥時候好上的?嘖嘖,前幾天你還在爲李雅晴借酒消愁,這才幾天又搞上對象了,牛逼啊。”
唐武也羨慕道:“江哥,你真和翹姐去小旅館啦?”
江銘拿這兩貨無語,不想多說。
沒想到半程東青這八卦男還不依不饒了:“江哥,江哥,你跟翹姐滾牀單了嗎?翹姐和李雅晴哪個更有味道?”
“滾你姐啊滾!”江銘罵罵咧咧:“小孩子少操心大人的事!”
“靠,別小氣嘛。”
“閉嘴!”
唐武好像也被小白臉帶壞了,甕聲甕氣的插了一嘴:“江哥,爲啥那些女人都這麼容易稀罕你呢?你要有啥好法子,就,就教我一下唄。”
江銘煩的不想說話。
程東青卻在一旁賤笑:“當然是因爲江哥帥啊,你沒看他臉比我還白嗎?現在女人就喜歡他這種奶油味小帥哥,黑炭你妒忌不來的,老實打光棍吧。”
唐武不爽道:“給老子爬,誰妒忌了?我就是,就是羨慕。”
程東青嘆了口氣:“唉,這有啥不好承認的,我也嫉妒啊。”
“你嫉妒個屁咧,你又不是沒哄過妹子去開房。”
“你不懂,我那幾個是啥姿色,江哥泡到的是啥姿色?那就是雲泥之別知道不?”
“就算是爛泥你也啃了啊,還啃得很歡實。”
“嬲你媽媽別哦,黑炭你損我是吧?”
“……”
兩個死黨鬧成一團,江銘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兩兄弟上一課。
“黑炭,知道爲什麼你沒東子有女人緣麼?”
“哎,等等,幹嘛拿我舉例子,不應該用你自己嘛?”
江銘不理會程東青的嘰嘰喳喳,雙目直視着唐武,眼神認真到讓後者感覺像是回到了教室,面前站着的是他最喜歡的大屁股羅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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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
“因爲價值決定價格,而價格又決定供需關係,所以可以理解爲價值決定了關係。”
“啥意思?”
黑白雙傻一臉懵逼,江銘說的每個字他們都能聽懂,但組合起來卻完全不明白江銘到底想說什麼。
江銘自顧自地繼續:“那就再說直白點,一個臉蛋漂亮的女生,一個身材火辣的女生,一個家境很好的女生,以及一個什麼都很普通但心地很善良的女生,你們更喜歡哪個?”
“廢話,肯定選漂亮的。”
“身材好的。”
兩人分別給出自己的答案。
江銘笑了:“所以爲什麼不是喜歡普通卻善良的那個?也許跟她在一起生活會更幸福。”
“切,大家都這麼忙,誰有空去研究一個普通女人善不善良?有這功夫去追前面三個不好嘛?”
程東青翻了個白眼,唐武沒說話,大概也默認是這個意思。
“對啊,那不就完了?女人看男人也是一樣的道理,黑炭一不夠帥,二不夠有錢,三沒有家庭背景,也就剩個身材魁梧了,難不成讓女生去研究他的內在價值?”
江銘的話很現實,也很傷人。
男生大部分都是視覺動物和利益動物,反之女人也是一樣。
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無非就是古人總結的那五個字——“潘驢鄧小閒”。
換到現在來說,要麼有顏要麼有錢,有麼有才華有閒情玩各種浪漫。
你又不帥又沒錢又不會討女生歡心,憑什麼讓人女生喜歡你?
至於內在價值,誰又有空關心?
慢慢理解了這些現實到殘酷的東西,唐武一張黑臉變得更黑了。
江銘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刺痛了他心底不想去面對的現實。
從小山村裡走到省城中專,這幾年來唐武身邊的同學都或多或少談過對象,像程東青這種牲口甚至都換過好幾個女朋友,只有他,連女生的小手都沒有牽過。
唐武不是沒想過原因,只是不願往深了想。
可現在一切都被江銘的刀無情剖開,讓他不得不去面對。
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的程東青,連忙插科打諢:“哎我說江哥,你這是名副其實的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唐武你別聽他瞎說,也許以後就有喜歡肌肉的女人看上你了呢?”
江銘點頭贊同:“還真是這樣,現在身材什麼的對女人的吸引力還不夠,不過等個十幾年就好了,以後隨着思想解放,會有越來越多的女人喜歡肌肉男。”
其實他這句話說的是事實。
可落在唐武耳裡,卻更像是無力的安慰。
唐武掏出根香菸燃起,菸頭一閃一閃,吸的很兇。
“江哥說的沒錯,我不帥又沒錢,誰會喜歡我這種普通貨色呢?瞎了眼還差不多。”
“哎,等等……”
聽着唐武的自嘲,程東青頓時急了,就江銘剛纔的話和唐武現在的反應,搞不好三人的友情就要出現裂痕。
只是沒等程東青想好該怎麼勸唐武,江銘又開口了:“黑炭,把你煙給我。”
唐武以爲聽錯了,程東青也奇怪的望着江銘,江哥都發大財了,還能抽咱們的挫煙?
江銘挑了挑眉,直接動手。
片刻後,唐武兜裡的牡丹煙就到了江銘手裡,一塊錢一包的劣質菸草,江銘瞅了一眼就直接扔進了垃圾簍。
“這種垃圾煙以後就別抽了,壞嗓子。”
說着,江銘摸出一包香菸拆開,拿出一根點燃後甩手全扔給了唐武,喜慶的紅色包裝上寫着中華兩個字。
江銘低頭凝視着唐武,語氣循循善誘:“黑炭,想想看,如果你每天抽着華子,住着帝都盛海的別墅,開着拉風的虎頭奔,你覺得還用爲女人煩惱麼?”
“當然,憑你現在的工資肯定無法擁有這些,所以我們纔要想辦法去改變不是麼?”
“江哥!你到底想說什麼?”程東青大急,生怕江銘把唐武刺激壞了。
這次江銘轉過了頭,望着程東青:“東子,你也一樣,雖然你家裡條件還不錯,但是你就甘心只是吃穿不愁的過一輩子嗎?你就不想爬到更高的地方去看一看,享受一下豪車豪宅花天酒地的滋味嗎?”
“雖然今天你們保住了留校名額,但你們不覺得,就這麼待在學校裡任教,有點太屈才了麼?”
江銘的眼裡泛着幽幽的光澤,那是一種名叫野望的光。
程東青和唐武兩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裡的認真和興奮。
所以他們茫然了。
屈才嗎?
如果按照跟江銘搞慧芳服的時候,幾天就能分紅一千多的收入來看,在學校領着百來塊一個月的工資,確實有點憋屈?
可這麼多年來,自己是塊什麼材料,他倆心裡其實都有數。
程東青覺得自己也就有點小聰明,有時能想出些好點子,最多加上嘴皮子還算利索。
唐武知道自己除了從小練武有個好身板,打架挺厲害之外,別的啥也不會。
要說屈才,怎麼也輪不到他們吧?
沉默了許久,兩人憋不住了。
“江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直說?
江銘笑了笑,該怎麼直說?
說未來你們都會過着自己不喜歡的日子,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只能隔三差五陪我這個失敗的LOSER一起買醉?
還是直說今年年底北方那個龐然大物就會解體,脣寒齒亡的高層鐵了心要深化改革,國內正式邁入高速發展時代,未來這十幾年會是商業最好的野蠻生長黃金期?
又或者再具體點,明年年初盛海交易所會發售股票認購證,年中鵬城交易所會發行新股認購抽籤表,但凡買了這兩張“發財證”的,都會身價暴漲百倍?
亦或是即將到來的偉人南巡,江東大開發,吃穿喝用等製造業如火如荼,成就無數富豪的房改計劃也將啓動?
都不行。
都不能說。
甚至江銘心裡還有更多想說的,想做的。
重活一世,若不能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那他媽就是個笑話!
像炒作甩賣慧芳服這種小生意,哪怕一把就賺了十萬塊,在江銘眼裡也就是小打小鬧。
離父親出事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他迫切地想搭個更大的臺子唱戲,身邊自然也就需要更多可靠的幫手。
所以,他纔會突然和兩個死黨談起女人對男人的價值認知,就是想勸說他們徹底放棄抱着鐵飯碗的想法,跟他一起下海闖蕩!
“直說就直說吧,你們如果選擇窩在學校教書,人生是不是就基本定型了,朝九晚五,養家填肚。”
“所以你們可以問問自己,準備好接受這種無趣的人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