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一大早,陸熙坐上了粵港澳通勤的商務車,從市政府駛出來。
在陸熙身邊坐的,全是市政府的秘書,他們都想和陸熙攀談,不過陸熙一臉不想說話的樣子,這些圓滑,懂得察言觀色的秘書們,立刻閉嘴了。
這次出行的,省裡的有副省長包有爲,還有各種市領導,他們的車都在後面。
他們此行,是去港澳招商引資的,在副省長包有爲的提請下,市裡決定主動出去考察,引進符合本地發展的生意,主抓粵中發展的包有爲認爲,不能什麼生意都帶到粵中市來。
那些污染環境難處理和治理,影響本地民生,和本地市民爭利的產業,那必須排除,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只要有投資,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必須要爲粵中市市民的長期福祉考慮。
這些都是包有爲帶隊去港澳的檯面上的目的。
其實還有另外一層目的。
包有爲和省裡商量之後,決定派包有爲親自到港澳談招商引資,同時聘請陸熙當顧問,一同前往,試探何氏集團兩兄弟何廷、何剛,看他們到底是打着惠民口號來做投機生意的,還是真的來做惠民生意的。
這的確是省裡在考慮的事情了,現在省裡即便在羊城、鵬城這樣的大城市,有很多賺完快錢,破壞完環境,和本地市民爭完利之後就跑路的外資和港澳資本,這些資本,留下一堆爛攤子,環境、民生問題不少,省裡也很頭疼。
在陸熙的提醒下,省裡引起了警覺,所以才讓陸熙此行當顧問,去看看何家兩兄弟的態度,順便去提醒何家老爺子,讓他對於目前米國華爾街的資本介入引起警覺。
至於會不會把自己的股份讓出來給何振,只能看人家老爺子的高興了。
在陸熙的策略裡,這並不是一個預期的結果,只能說走着看。
現在何廷和何剛,可謂是鐵了心要當外資的走狗,陸熙不確定能不能喚起何家老爺子的愛國心,如果老爺子現在已經有心無力,不準備干預,或者和兩個兒子一樣,要去當洋買辦,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陸熙在心裡盤算着這些的時候,路過了金色理想小區,陸熙看到了何振所住的那幢樓,想到了何振。
本來這次考察,何振極力要求跟着去,被陸熙否決了。
這時候的何振,處境尷尬了,他肯定不能出現在這個考察團裡。
自從他宣佈脫離何氏集團出來單幹之後,這時候再出面,那就有聯合外人來搞自己家裡人的嫌疑了,這是輿論宣傳上的大忌,如果他回去,到時候說話難聽的港澳媒體,搞出個吃裡爬外當內奸的話題出來,對何振的形象就不利了。
所以一切還得靠自己的權衡,能不能說服老爺子,就看這次自己的另外一個策略,能不能實施了。
這時候,陸熙坐的車突然來了個急剎,弄得車廂裡的人一頓咒罵,有時候,素質往往體現在人急了的時候,這些圓滑的秘書們在生氣的時候,和市井小民也沒什麼區別。
這時候,衆人紛紛下車,查看情況,敢堵市政府車隊的,不知道是什麼奇人。
本來市長是要求警察開道過關的,可副省長、警察廳廳長認爲這勞民傷財,他作爲廳長,不止爲政府形象考慮,還爲警察系統內部的同仁考慮,本來警察局的警察工作就辛苦,還要去幹這種長途跋涉的開道任務,大可不必。
這可倒好,被人截了道,衆人紛紛抱怨當初沒有找警察局開道。
這些人話雖這麼說,可在陸熙看來,有的矛盾不是找警察開道就能解決的,再叫警察開道,該截的,還是得截下來,搞不好因爲有穿制服得警察再,造成的影響更不好。
衆人議論紛紛,陸熙坐不住了,下車發現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竟然堵在車面前,舉着一個牌子,坐在前車面前。
陸熙定睛一看,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風姿綽約,神似蘇菲瑪索的女人,是徐瑩瑩,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陸熙已經很久沒有了這個女人的消息,沒想到她是憋着勁要大搞事情。
她手上舉着的的牌子,寫着“無良奸商陸熙坑蒙拐騙,望領導明鑑,早日清除這個粵中市的毒瘤”
衆人紛紛回頭看陸熙,紛紛猜測陸熙和徐瑩瑩的關係。
截道這種事情,竟然徐瑩瑩幹得出,陸熙猜測她是完全豁出去了。
之前在港澳何家門口搭帳篷的事情,港澳媒體這才平息了一些,因爲有另外的明星事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大概媒體和民衆,都覺得何家的這點事,已經味同嚼蠟,沒有什麼爆點了。徐瑩瑩從港澳戰場,轉戰到粵中,看來是窮途末路,準備發動最後的總攻了。
徐瑩瑩早就看到了人羣中的陸熙,她用視死如歸的眼神盯着陸熙,繼續坐在車面前,舉着那塊受人矚目的牌子。
秘書們紛紛上前用各種方式勸解徐瑩瑩離開,有威脅的,有說好話的,還有誘騙的,總之什麼招式都使出來了,這徐瑩瑩還是不爲所動的坐着。
這時候包有爲和一衆市領導也紛紛從車上下來查看,徐瑩瑩一看到包有爲和市領導,就立刻起身舉着牌子上前,開始大聲痛斥陸熙的種種罪行。
包有爲和市領導一聽,紛紛皺眉頭,把目光投向了陸熙。
陸熙面帶輕鬆的微笑,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窮,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姑且讓她一五一十的說完,你們一一驗證好了。”
陸熙說完,也不管徐瑩瑩說什麼了,而是躲在人羣后面打電話,一副認慫的樣子。
徐瑩瑩把陸熙當初如何起家的過程都說了出來。
在紅星小區空手套白狼搞裝修生意,再到後來的靠討好大力瓷磚廠和徐友光方面,去低價拿貨,招攬各種酒店裝修生意,再然後是打着大力瓷磚廠的名號去接下金色理想小區的項目。
徐瑩瑩甚至渲染陸熙將要控制和壟斷粵中市各產業的野心說了出來,弄得衆人譁然。
徐瑩瑩可謂是把陸熙的老底全都挖了出來,把陸熙渲染描繪成了十足的大騙子。
在衆人聽來,這完全就是陸熙的黑歷史。
陸熙對於徐瑩瑩的侮辱,不爲所動,依舊在專心的打電話,彷彿像通過打電話來逃避一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