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陸熙來到友光大廈面前駐足,看着這座新建的頗具豪氣的大樓,腦中再思考着如何和光哥打交道。
陸熙今天並沒有穿西裝革履這麼正式,而是穿了一身很隨意的港式休閒裝,西裝革履在這個年代,已經逐漸變成一種推銷員的套裝了,穿這一身來友光大廈,估計會被當成推銷的轟出來。
陸熙今天,又是來牽線搭橋,給自己建立人設來的。
自己之前在散工市場放過狠話,要是那麻子臉和別的什麼地頭蛇到處打探自己的底細,查出陸熙一清二白,到時候陸熙之前在散工市場的豪橫發言,就露餡了,未來自己要去散工市場,估計會因爲露餡而招不到工。
這次陸熙並沒有帶大眼過來,而是繼續讓這個腦子不太會轉彎的朋友盯着施工現場的好,大眼對於施工,很認真很細緻,讓大眼管人,把握施工質量,陸熙還是很放心的。
要是帶着大眼過來不能氣定神閒的,估計會影響自己和光哥打交道。
徐友光的底細,大都是報紙、和一些道聽途說的消息,那情節,比那些港片裡的古惑仔橋段還要生猛,簡直是杜撰和臆想出來的情節,不足爲信,在陸熙看來,徐友光肯定有過人之處,否則也不會從一個普通包工頭做到今時今日這種地位,還建一座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大廈。
雖然這座大廈只有8層樓,可外圍都是金黃色的反光玻璃,金光閃閃的,現實一根佇立在粵中市的金條,雖然以陸熙這個重生人的角度來看,這大廈很土氣,不過,這在千禧年的粵中市,是一種牛逼的存在的。
現在的人,就喜歡這種簡單直接粗暴的炫富行爲。
陸熙心一沉,直接走進了友光大廈。
友光大廈的前臺,是一個個子很高,一身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站得很直,看起來很壯,別的公司的前臺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子,可這位光哥倒好,搞得前臺像是保鏢一樣,似乎不是爲了歡迎別人,反倒是像守着不讓別人進來一樣。
“你找誰?這裡不能推銷!”那保鏢語氣冰冷而堅決,似乎不歡迎任何人進來。
“我找光哥。”
那保鏢打量了一下陸熙,冷哼道:“想找光哥的人多了,別以爲誰都能叫我們老大光哥,你哪位啊?”
陸熙故作一臉不耐煩的大聲說:“我是光哥的朋友,耽誤了光哥的生意,你負擔得起嗎!”
當你對世界溫柔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對你蠻橫,當你對這個世界蠻橫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對你溫柔。
那保鏢見陸熙年紀輕輕竟然如此蠻橫,如此有底氣,語氣稍微平和一些說:“光哥的朋友我都認識,沒見過你。”
“光哥的朋友這麼多,你記得這麼多嗎?我是大力瓷磚廠的人,港澳商人,懂嗎?我過來和光哥談生意。”陸熙一本正經的的樣子,讓那保鏢開始打量陸熙。
這樣報名號,也是陸熙思考過的,大力瓷磚廠,是港澳商人經營的,他們和像是徐友光這樣的本地龍頭,並沒有什麼交集,如此說來,從邏輯上,還是說得過去的。
大力瓷磚廠這種資金實力雄厚的企業,恐怕也是徐友光想搞好關係的對象,而且,按照陸熙的推測,這徐友光,搞不好還嫉恨這大力瓷磚廠。
所以綜合這樣的考慮,陸熙認爲徐友光不敢怠慢大力瓷磚廠的人。
那保鏢目光不離開陸熙,撥了一通電話之後,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看得出,這保鏢成天一副狠樣,突然笑起來很不自然。
“先生,請這邊走。”那保鏢說着帶着陸熙去到了電梯。
這友光大廈的電梯,裡面也是金光閃閃,造價不菲,土豪總是簡單粗暴的喜歡這種金色,由此可以推測,這徐友光,估計是個喜歡炫富之人。
眼前的這位面相和曾志偉頗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就是傳說中的徐友光,在他身邊的,是一位年輕貌美,打扮很妖豔,身着短裙、黑絲高跟鞋的女人,從這女人手上的文件,陸熙推測,這女的是徐友光的女秘書。
這種大哥身邊總是不缺乏這樣的女秘書,這並不是什麼影視劇裡自己臆想杜撰的,現實就是如此。
“你先出去吧。”徐友光對那女秘書說完,那女秘書朝徐友光拋了一個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媚眼,又不屑的看了看陸熙,便離開了,似乎陸熙的到來,打擾到了他們。
“你是大力瓷磚廠的什麼人?”徐友光開門見山的問。
“營銷部陸熙。”陸熙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編了。
“你們老闆怎麼不來,最起碼也得是你們經理來,你們那大力瓷磚我路過看過,一個二個穿得虛頭巴腦的,裝什麼?”徐友光個雖小,可聲音卻很洪亮。
徐友光這番嘲諷的話中,包含了對大力瓷磚廠的嫉妒。
大力瓷磚廠作爲粵中市目前的大型現代化企業,其工人的工資很高,福利待遇也很好,這讓很多人都以進入大力瓷磚廠爲榮,很多本地的人才都被吸收進去,據說裡面的部門主管,都是大學生,這在學歷含金量還是很高的千禧年,這個企業的人才素質不可謂不高。
而本地的很多小作坊,都被大力瓷磚廠整合收編了。
看徐友光這表現,陸熙斷定,大力瓷磚廠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對徐友光的生意攤子造成了不小的影響,畢竟這種鬆散組織的生意團體,也是需要人才和凝聚力的。
之前按照陸熙的構想,徐友光和大力瓷磚廠的關係,無非三種情形,一是徐友光目光短淺,很嫉妒大力瓷磚廠對自己的生意造成影響,而是徐友光目光長遠,知道和大力瓷磚廠合作的好處,所以有意和大力瓷磚廠接近,還有一種情形,那就是徐友光在觀望和猶豫。
對於這三種情形,深知博弈遊戲玩法的陸熙,都有了對策,所以陸熙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冷嘲熱諷徐友光,已經有信心在大力瓷磚廠和徐友光之間,做好中間人牽線搭橋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