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8日。
H城飛向綠城的飛機上。
沐陽和家人等一共五人坐在頭等艙,此時飛機還沒起飛。
他們走的是VIP貴賓通道,可以比經濟艙的旅客先上飛機。
大家剛坐下沒多久,一位髮型端莊、面容姣好的年輕空姐面露微笑,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緩緩走向沐陽。
沐陽瞄了一眼,頭等艙的空姐姿色的確不錯,只是穿着旗袍黑絲襪,這個天氣,如果下了飛機,不怕冷麼?
反正自己媳婦極少穿絲襪,特別還是黑絲襪。
“沐先生,您好,我叫欣欣,如果需要甚麼服務的話,直接叫我就行了。”
這位身高170的年輕空姐,她的聲音很溫柔、細膩,聽起來很舒服,如春風拂面,沒有那種過於酥麻的感覺,恰到好處。
沐陽只是微點下頭,然後和旁邊的宋雪露繼續聊天。
他媳婦身材更加絕,只是不穿這些太過於誘惑的服裝,沐陽也沒有惡趣味買制服給媳婦穿,他已經脫離了低俗的層次。
狗屁的制服誘惑,心理年齡已經快四十歲的沐陽很少去看。
就剛纔,他只是瞄了一眼而已,沒有再看第二眼。
沐陽比較喜歡的就是,晚上熄燈的時候,或者蹲坐在WC裡,欣賞鬥音那些小姐姐的藝術跳舞,也只有這些清新脫俗的藝術才能撥動沐陽的神經。
或者,乾脆來一場最原始的藝術運動,從五感得到滿足,可不僅僅是當前這種視覺,沒啥興趣。
剛過一分鐘,這位叫欣欣的空姐又是滿臉笑容往沐陽走過來,向沐陽問道:
“沐先生,口渴嗎?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們有橙汁……加冰或熱的都可以。”
“謝謝,不需要。”沐陽搖頭,“你問下其他人要不要吧。”
這位叫欣欣的空姐只好轉問其他人,語氣還是那麼客氣。
十多分鐘後,飛機準備起飛,要求所有旅客扣上安全帶。
“沐先生,飛機就要起飛了,我幫你扣上安全帶吧。”
沐陽還沒來得及拒絕,這位欣欣空姐說完話後,並腿彎下腰,沐陽鼻子離她胸口不到五釐米,一股不一樣的香水味道向他撲面而來,感覺只要伸出舌頭,就可以撩到了。
沐陽趕緊搶過安全扣,迅速扣好,並擋了一下她的手,淡淡說道:“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了,謝謝。”
看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微笑:“好的,沐先生,需要幫忙請叫一下欣欣。”
還是那張職業微笑,被拒絕後,光從她表情,你不知道她是真的笑,還是假的笑,這點不得不讓沐陽佩服,專業訓練過的就是不一樣。
然後她轉身向沐陽的家人,檢查安全帶是否扣好。
等了一會,這個叫欣欣的空姐又過來了。
“沐先生,天氣有點冷,要不要給你拿毯子蓋一下?”
“可以,幫我拿五張吧,謝謝。”
兩分鐘後,她先拿來一張被子,想給沐陽親自鋪上,還是沐陽手速快,說了句:“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個空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熱情,讓沐陽有點難以招架。
坐在同排旁邊的宋雪露當沒聽見,一直都是笑眯眯。
倒是沐小靈,看到空姐走之後,直噴了句:“哥,這空姐,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說纔好,不要臉。”
“注意點言辭,理解一下人家工作不容易。雖然過於熱情,但人家職業微笑就保持着很好,你可以學一下。”沐陽輕笑回了一下。
他大概明白妹妹的意思,說那空姐想撩自己,也許是吧。
這種飛機頭等艙是一排四座,這架飛機僅有三排而已。
有些長途大型飛機,頭等艙非常豪華,可以就是一間封閉的小臥室,一排只有兩室,據說某航空公司的空姐就與一位土豪旅客在飛機搞運動。
沐小靈咂咂小嘴,也不再說什麼了,戴上耳機聽歌,她嫂子都沒說什麼,自己管那麼多幹啥。
兩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在綠城吳籲機場。
沐陽和家人拿起行李,準備離開飛機。
那位叫欣欣的空姐還是一臉的微笑,站在沐陽一側,雙手持着自己的名片:
“沐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感覺對欣欣的服務有什麼不好,可以打個電話給我。”
按照航空公司沒有明確規定,空姐不能隨意問旅客要名片,但她們都知道不行。
但空姐給旅客名片,航空公司並不禁止,只要旅客願意收下就行。
這下子,旁邊的宋雪露皺了下眉頭,就有點不高興了,這空姐太明顯了吧,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
沐陽擺手,直接拒絕收下名片,然後淡淡說道:“不用了,你服務得很好,就是太過於熱情了,但我希望你保持這樣的態度,不僅僅對我,而且是對所有旅客,我也是一名普通人。”
說完後,沐陽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牽着宋雪露直接離開。
宋雪露也沒說什麼,聽到沐陽這麼說,心情一下子釋懷了。
也許沐陽收下名片是給空姐面子,但沐陽不想這麼慣着對方,也許他的猜測是錯誤的,也許這位叫欣欣的空姐想認識他,給自己多一份保障而已。
沐小靈向那位空姐撇了一下嘴,然後拉自己的行李箱離開。
沐陽的父母上飛機後,就直接眯眼休息了,對兒子的這些事不太關注,估計他們還以爲這是頭等艙的服務待遇。
H城氣溫有零下兩三度,可到了綠城,下午氣溫十五六攝氏度,感覺到很暖和。
這也並不是說綠城就不冷了,是捉摸不透的,也許前幾天還是驕陽炎炎,第二天就毛毛細節,已經是寒風刺骨了,跟女人一樣,說變就變。
沐陽脫掉羊毛衫,只穿一件保暖內衣和一件薄款風衣,感覺舒爽多了。
宋健和秘書王小敏兩人各開一輛車來接沐陽一家人,此時兩人在停車場等候。
沐陽和家人出機場時,宋健和王小敏纔開車到機場國內到達1號出口。
三個月前,沐陽纔回一次家,而宋雪露一年纔回一次,她見到父親很是興奮,如果是大一的時候,還會抱着父親的手臂撒嬌一下,但現在她不會了,看到父親又老了一點,就關心一下身體,讓他少喝酒,少抽菸。
短暫的寒暄,車子很快離開機場,駛上高速路。
綠城的冬天,和夏天沒什麼變化。
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高速公路兩邊那一個個綠意盎然的小山包,上面的植被排列得整整齊齊。
三個年輕人坐王小敏開的車,宋健則載着沐陽的父母。
沐小靈坐在後座上,看到山上的桉樹,也是頭疼嚷着:“哥,就咱們這裡種桉樹,你看看江南省,哪裡種有這些樹。
我現在才知道,這樹就是斷子絕孫樹,以前還以爲咱們這邊綠化做得好呢,現在一看就是笑話,咱們省一共種了多少畝桉樹呀,一路的山頭都是這種村,這太多了吧。”
王小敏在開車,聽到董事長的妹妹在抱怨,笑了下幫解釋:“小靈妹,我專門查看了相關數據,咱桂省一共種了三千多萬畝桉樹,全球桉樹看吧西,華國桉樹看桂省,可以說,在國內,咱桂省桉樹的種植面積最多。
不過,隔壁的粵省也不少,目前也有兩千八百萬畝,排在全國第二,第三是雲省,六七百萬畝,其他省份也有一些,但沒我們這邊這麼普遍。”
自從桉樹推廣種植以來,各種有毒有害的說法層出不窮。有人看到桉樹葉子掉落到水裡把水搞得烏黑一片,就說桉樹有毒、致癌;也有人說不要用桉樹的樹枝當柴火,因爲這樣會污染煮出來的飯菜於是桉樹又有了“抽水機”、“霸王樹”甚至“亡國樹”、“斷子絕孫樹”的蔑稱。
最近幾年,關於種植桉樹的生態環境問題在政界和民間都有討論。
桉樹的生長速度極快,4—5年即可砍伐一次。
在經濟效益這塊,管理較好的大桉樹林畝產在1.5萬元左右,按照這三千萬畝的規模,每年年產值達到900億的GDP,還帶動了相關產業的發展,的確很來錢。
王小敏接着解釋說,針對桉樹大規模種植後會導致土地板結、肥力下降、儲水能力下降等問題,並不是桉樹的問題,而是種植密度和種植方式的問題。
單一的樹種對於生態系統維持穩定已經是不利的了,再加上種植戶爲了追逐利益,讓桉樹的種植密度超出了土地的承受範圍,於是纔有了土地肥力下降、板結等各種問題。
“敏姐,聽你這麼說感覺挺有道理的,你真瞭解。”沐小靈讚道。
“我最近接待了不少外省人,他們都在問桉樹的問題,我就專門查資料。
從我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我覺得不是樹的問題,還是人的問題比較大。
我們不應該將人類的錯誤行爲造成的結果,歸結於大自然。”王小敏淺笑解釋道,“當然,我說的不一定對,有可能弄錯了。”
“小敏說得很有道理,這就跟限電瓶車一樣,經常出電瓶車交通問題,上面就直接限摩,全面否定電瓶車對社會的作用,這就不合理了。”沐陽點評道。
至於種植桉樹是否有害,沐陽沒有仔細調查和研究,沒有認真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所以不想多做評論。
如果星海集團每年能爲桂省創造上千億的GDP,那他就有這個影響力,直接影響到桂省對桉樹種植的決策。
不過,這裡面牽扯到很大的利益問題,他不想去惹這個麻煩。
但如果種桉樹的危害非常大,沐陽還真會向上提下建議。
H城柿長張維建議沐陽今年參加仁大代表的選舉,並推薦他參加擔任本省一些官方身份,比如江南省工商聯副會長。
仁大代表的確是經過選舉,只是這個是有操作性的,沐陽想當也容易。
只不過,沐陽目前還不想擔任,直接表明過幾年再說。
一旦擔任了,會議就特別多,他最討厭參加官方會議,頻繁開,而且會議時間特別長,聽不到幾分鐘就想打瞌睡。
爲國爭光,爲國做事的途徑多的是,沒必要給自己上個枷鎖,渾身不自由。
一個小時後,沐陽一家人在老家鎮上的美食城吃頓飯,喝茶聊天歇息一會後,沐陽纔開着車載着家人回家。
老家的變化非常大,比如私家車的數量明顯多很多,而且新車居多。
去年9月底的時候,沐陽回了一趟老家投資工廠,在老家徵2000畝地,如今徵地工作已經完成,年後開始動工建設。
拿到徵地款的村民,會開車的就買了新車,村裡的私家車以麪包車居多,不少村民想運營載客。
買轎車的,大多是年輕人,比較好面子,車價在十萬塊錢左右。
大部分村民,還是捨不得花錢買車,覺得買車容易,養車難,再怎麼省油開,一年開支也得幾千塊錢。
沐陽父親放在家裡的卡宴車,而且掛着江南省車牌,在本村很有辨識度,村民看到這輛車,而且近年了,就知道沐陽的家人回來了。
開車的村民碰上這輛卡宴車,會主動把車速降下來,以按了兩下喇叭“滴滴”的方式打招呼,或者,村民直接打開車窗,看清是沐陽後,會大喊一聲“大老闆回來啦”,沐陽會按兩下喇叭迴應一下。
從村口到家裡的一路上,沐陽就碰上三輛私家車出行。
村裡的年輕人都回來了,不想再出省打工了,就想在星海集團的子公司上班。
村裡要統一地基蓋樓,星海集團成本賣房子,村民只用出八折價錢,星海集團補償2折,有些村民本來想蓋樓的,已經弄好地基了,但村委不讓搞了,如果繼續建設,那多出的成本,星海集團不再補償費用。
全村村委努力做好全村的思想工作,全村村民對徵地沒有一點意見,誰敢有意見?!
剛開始對徵地價有點意見的村民,也被大部分村民們批評,說如果沐陽換個地方徵地,誰負責任,不要貪得無厭。
唯一有意見的,就是房子拆遷費,村委和各大隊隊長花了很大心思,才搞定全村村民的思想工作。
本來,星海集團給的房子拆遷費都不錯,大部分村民是沒意見的,就是個別村民認爲自己的地基是塊風水寶地,出再多的錢也不樂意。
村長陳明朝直接上門批評:“你家地基是塊風水寶地,那麼多年都沒見發財起來,沐陽家的地基難道就不是風水寶地,他家剛建造的房子,花了幾百萬,如果影響整體佈局的話,說不定也要拆。
跟着沐陽家走就是發財大道,你不跟也可以,但不要耽誤大家發財。”
他最恨不配合工作的村民,如果不完成徵地工作,那沐陽答應他們村委的每人十萬塊錢就拿不到手。
“想拆也不是不可以,新地基的房子我要優先挑。”
“你想多了,就算是我,一律選號,出現一個不公平,所有村民都不會同意,你以爲這種事可以亂來,我也沒權利插手這種事,我只配合上面做調查問卷工作。”陳明朝直言,“就這樣,我也沒法,如果你不同意,你們家想在星海集團工作,想都別想。
也許工作都不算是事兒,但如果最終徵地不成功,我估計你也沒法待在村裡了,你自己想想自家大門被全村人半夜撥糞便砸玻璃窗的後果,這事我可沒法阻攔的。”
“村長,別嚇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我可以報警。”
“投資不成功,你還指望Z府幫你,你想吃屁呢,說不定還會給你定個亂七八糟的罪名把你關了。”陳明朝胡扯了下,手段用盡,只管結果。
村裡徵地,先是村裡村委做思想工作,拆遷費如何談,他們是沒有權利的,Z府相關部門人員會再來做思想工作,商談拆遷費。
沐陽不知道村委如何做村民的思想工作,他只管結果。
他當天剛回到家,晚上的時候,村長和幾個村委就上門跟他彙報工作了,說徵地工作已經完成。
“徵地結果,在前段時間,綠城Z府已經通知我了,你們也付出很大努力,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這徵地工作沒那麼順利,我之前答應過你們的事,我一直記得,就是想回來再親自給你們紅包。”沐陽看着這些村委,明白他們向自己報功是啥意思,不就是提醒一下自己別忘記之前答應的大紅包嗎。
他今天從鎮上回來時,就讓食品公司的總經理方世勇幫他準備100萬現金。
讓他驚訝的是,徵地工作異常順利,從調查工作開始,再到丈量土地,最終全村戶主簽字,只花了三個月時間,效率很高。
這不僅僅是兩千畝地的徵收,還有全村村民的房子拆遷工作,這纔是最難協商的。
“阿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看到你們回家過年了,想上門拜訪一下,順便告訴你徵地工作已經完成了,看到村裡發展越來越好,我們感到高興呀。”村長陳明朝不好意思笑道。
沐陽懶得逗他們,從袋子裡拿出幾捆小黑袋子現金:“一小袋十萬,如果不想要現金的話,我就讓財務打錢到你們銀行卡。”
這些村委樂呵呵拿到錢,跟沐陽客套了一下,找藉口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