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鮑良驥趴在地板上,腦袋被人死死踩住!
餘下的同伴,個個抱頭蹲在角落裡,臉上全是鼻青臉腫的痕跡,顯然是捱了一頓胖揍。
領頭的巡檢員環視一週,並未發現彈殼,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沒動槍就好!
“陳先生,您沒事吧。”
陸成走上前,關切詢問道。
“???”
鮑良驥直呼臥槽,勞資的頭都特麼快炸了,爲什麼不來問問我?
他臉色陰沉地盯着陸成,心裡打定主意,將來要狠狠報復回來。
“喔?是你啊!”
陳河宇輕輕一笑,眼前的這名巡檢員,湊巧也是上次幫他處理夜市衝突的人。
“陳先生的記性真不錯,秦老和周秘書馬上就到。”
陸成輕聲回覆道。
“嗯,辛苦了。”
陳河宇點點頭,穩穩當當坐在卡座的沙發上,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至於鮑良驥,仍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陸成低頭瞥了一眼,用商量的語氣,衝着丁默說道:“先放開他。”
丁默聞言,擡眼望向陳河宇,見老闆微微頷首,才收起大腳。
陸成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鮑良驥的傷勢,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肋骨全給踩斷了?!
他吞嚥着口水,內心巨震,鮑良驥的身份,他在路上已經瞭解過。
要不是幾年前,把一位燕城大佬的孫子打成重傷,說不定,此時早已成爲了行伍中層。
“送我去醫院,我的骨頭都斷了。”
鮑良驥咬着牙,低沉地嘶吼道。
“陳先生,您看?”
陸成沒搭理他,起身看向陳河宇,徵求他的意見。
“放心,他死不了。”
陳河宇輕描淡寫道,老默下腳時用了巧勁,在踢斷他肋骨的同時,完美避開了重要臟器。
能讓他一直體會着痛苦,又不會因爲肝臟破裂引發內出血,而導致死亡。
陸成默然,旋即不再多言,耐心等待老闆們到來。
他區區一個小巡檢,哪裡敢管這攤子爛事?
“嘭咚”一聲!
酒吧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兩名身強體壯的迷彩裝青年,大步流星地邁入大廳。
當他們瞧見鮑良驥的慘狀時,面面相覷,連忙快步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陳先生,鮑良驥的傷勢比較嚴重,我們先送他去醫院,西北集團肯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其中一個迷彩裝青年,言辭誠懇道。
“交代?我對他的事蹟有所耳聞,說他是條瘋狗也不爲過,你們拿什麼來保證?”
陳河宇撇撇嘴,一臉不屑道。
迷彩裝青年張了張嘴,露出一抹苦笑,鮑良驥的爲人,實在是不堪至極。
就在這時,秦老帶着周安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名中年男人,看樣子應該是巡檢體系的高層。
“秦老,都十點鐘了,您還沒休息啊?”
陳河宇笑着打趣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少給我添堵,我還能多活幾年。”
秦老在陳河宇跟鮑良驥的身上審視着,見兩人均無大礙,於是沒好氣道。
“您知道的,我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鮑良驥隨身揣着股權轉讓協議,完全是奔着我來的,我若是後退一步,集團上下幾千萬的員工,如何看我?”
陳河宇一臉‘委屈’道。
“鮑英韶剛剛給我打過電話,他和孟老溝通過,這件事兩不追究,到此爲止,你覺得呢?”
秦老緩緩說道。
當前局面清晰,除了陳河宇的朋友受了一點傷外,吃虧最多的還是鮑良驥。
如果丁默下手再狠點,恐怕只能看見鮑良驥的失體。
“他打傷了我的朋友。”
陳河宇悶聲道。
“讓他父親賠你醫藥費。”
秦老搖了搖頭,無奈道。
“這狗東西四年前傷人,如今又跑回大華區,難保他不會偷偷溜回國內,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陳河宇還是不滿意。
仗着孟老、供電系統和華北大區的支持,他這一次輕鬆壓過了鮑良驥,下一次怎麼辦?
“難道你想弄死他不成?”
秦老暗自好笑,陳河宇嘴上一口一個“狗東西”和“瘋狗”,倘若鮑英韶在場,不知道會不會翻臉。
“行吧,給他一次機會,但願狗能改的了吃屎。”
陳河宇思忖片刻,霍然站起,走到鮑良驥的身前,居高臨下道:“聽說鮑公子喜歡居住在黃金州和天使城?那裡治安可不太好,以後出門記得小心點,別被人給爆了頭。”
“你恐嚇我?呵呵呵,來日方長嘛,今天是我低估了你的實力,等我……”
鮑良驥得意洋洋的笑着,無法無天的囂張氣焰再次燃起。
“啪”地一聲!
陳河宇俯下身子,又是勢大力沉的一巴掌,幾顆碎牙伴着鮮血飛了出去,打得鮑良驥腦子嗡嗡作響。
“不用等了,我現在就送你走。”
陳河宇頓時火了,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他接過丁默的手槍,硬生生塞進鮑良驥的嘴巴里。
“陳河宇,別衝動!”
秦老凝聲道,一旁的巡檢員連忙擋在他的前面,生怕擦槍走火。
“你丫就是個泥腿子,給你十個膽子,敢開槍嗎?”
鮑良驥梗着脖子道。
“打死你有什麼意思?我留着你慢慢玩,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去哪裡?”
陳河宇雲淡風輕道。
“陳先生,好久不見!”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陳河宇扭頭看去,卻是黃成濟和幾名身穿迷彩服的中年人,一同走了過來。
“黃先生,久違了。”
陳河宇露齒一笑,擡起槍口,在鮑良驥的臉頰上蹭了蹭,接着隨手把槍丟給了老默。
“二叔。”
鮑良驥可憐巴巴的喊了一句。
“陳先生,我是鮑英弘,幸會。”
鮑英弘見狀,越出半步,握住陳河宇的右手,鎮定從容道。
餘光瞥向自家侄子,滿嘴鮮血,一張臉腫脹的就像一個豬頭,頓感臉上無光。
他們家,怎麼會有這種廢物?
“鮑先生,抱歉!我下手可能重了點,但你的侄子,動不動就想奪人家產,取我性命,若是讓他平安走出這道門,我怕是要寢食難安咯。”
陳河宇悠悠說道。
哪怕是面對鮑英弘,他也絲毫不懼。
“等他傷勢痊癒,我會送他離開大華區,如果他私自回國尋你麻煩,打死打傷,悉聽尊便。”
鮑英弘略帶欣賞的看向陳河宇,輕飄飄回道。
下一代沒能力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腦子!
偏偏鮑良驥就是這類人!
“陳先生,我可以出面擔保。”黃成濟衝他眨了眨眼睛,微笑道。
“但願如此。”
陳河宇聳了聳肩,終於鬆口,讓安保隊放人。
躲在牆角的汪師聰,滿臉興奮,生意怕是隻有做到陳河宇的水準,才能擁有此等地位。
硬剛西北集團,就連華北大區的幾位大佬,都親自來到了現場。
兩名行伍人,把鮑良驥擡上擔架,隨即就要離去。
鮑良驥艱難地擡起頭,遠遠瞅了一眼陳河宇,卻分明看見對方的口型是:“你死定了!”
心中瞬間“咯噔”一下,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陳先生,歡迎你隨時來西北做客,鮑良驥在我們家族,其實也是被放棄的存在。”
鮑英弘壓低聲音道,以期緩和彼此的關係。
無論如何,鮑良驥畢竟是鮑家的直系血脈,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打死吧,送到國外自生自滅,就當多養了一條狗。
“我對事不對人。”
陳河宇不置可否道。
“那就好。”
鮑英弘展顏一笑,緊繃的臉色,稍稍舒緩了些許。
“陳先生,這位是華北大區的唐先生,這位是葛先生……”
黃成濟幫他一一介紹着。
“勞煩諸位。”
陳河宇禮貌迴應道。
他心裡清楚,若是沒有這些人在,鮑英弘八成又會是另外一副面孔。
“陳先生,客氣了,有時間多來燕城坐坐,我聽黃成濟說過,雷神、虎頭蜂和青龍系列的戰鬥機,以及外骨骼動力甲,全部依賴你的幫忙。”
唐先生笑吟吟道,握住陳河宇的大手粗糲,目光銳利。
他在這裡,全然是受孟老所託,爲了震懾鮑家。
臨近午夜時分,這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
大門外的數千名巡檢員、行伍人和安保隊,漸漸散去,圍在馬路對面吃瓜人一頭霧水,剛想湊近一些,便被巡檢員驅趕走了。
“汪總,下次一起喝茶。”
陳河宇擡手拍了拍汪師聰的肩膀,像個長輩一般,釋放出一抹善意。
“謝謝陳先生,您先忙。”
汪師聰咧嘴笑着道,屁顛屁顛的幫他拉開房門,一直送到車上。
他今天算是賭對了!
“老闆,回家還是去醫院?”
丁默坐在駕駛室,低聲問道。
“先去山海醫院。”
陳河宇吩咐道。
“好的。”
丁默啓動汽車,在安保隊的護送下,沿着空蕩寂寥的寬闊馬路疾馳,在駛入高架後,不自覺地加快速度,直奔埔東而去。
沒一會兒,洛雯雯的電話打了進來。
“沒事,麻桿他們受了點皮外傷,我晚一點回家,你先休息。”
陳河宇爲了避免洛雯雯擔心,故意隱瞞了事情真相。
事實上,這事因他而起,麻桿和狗哥只是無妄之災。
鮑良驥離開時的眼神,他瞧得極爲真切,這種瘋狗,必須要弄死!
待他出國後,就有一萬種死法等着他!
要知道,山海集團在海外的勢力,基本和國內持平,甚至還要強出一線,手裡握有海量的資金和武裝力量,否則憑什麼和先鋒基金會、洛菲勒家族合作?
憑什麼購買漂亮、毛熊的重火力武器?
憑什麼控制查德的經濟和軍事?
另一邊,鮑良驥被送進醫院,經過一番檢查後,肋骨斷了七根,牙齒崩碎五顆,剩下的牙齒大多也在晃動。
“二叔,我一定要弄死他。”
鮑良驥陰沉道。
“你要是想找死,儘管動手,你當山海安保公司在國際上的戰績,是花錢買回來的嗎?”
鮑英弘語氣冷冽道,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雖然鮑良驥不成器,但陳河宇明顯沒給鮑家面子。
壓根沒把鮑良驥當人看待,差一點將人打死。
“我咽不下這口氣。”
鮑良驥瞪着眼道。
“先保住命再說吧。”
鮑英弘白了他一眼,人老成精,鮑良驥想弄死陳河宇,陳河宇又何嘗不想弄死鮑良驥?
在大華區頂多還能收斂一些,若是在海外,誰死都不一定?
“二叔,您的意思是,他真敢對我下死手?”
鮑良驥不可置信道。
“好好養傷,別想太多。”
鮑英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鮑良驥太蠢了,蠢到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鮑家和山海集團之間的衝突,很快傳遍大華區,有些人倍感膽寒,暗暗把陳河宇列入了不可得罪的名單裡。
有些人肆意嘲笑鮑良驥,在他們看來,在父輩的扶持下,只需稍稍努力,就能獲得常人數百年難以企及的財富和地位,偏偏鮑良驥不懂得珍惜。
一時間,山海集團在全國各地的子公司和辦事處,遭遇到的麻煩和刁難,變得越來越少。
陳河宇趕到醫院時,麻桿和苟偉正躺在病牀上,一個斷了兩根肋骨,另一個是脾臟輕微傷,兩人氣色萎靡。
“河宇,你來了。”
麻桿病懨懨的開口道。
“你不會真把股權給他了吧?”
苟偉焦急地追問道。
“給他個粑粑,丁默把他的兩扇排骨全給幹碎了,算是給你們倆報仇了,回頭再給你們倆安排一個保鏢,省得遇到一點事,連反抗的能力都沒。”
陳河宇調侃道。
“你不曉得,那個王八蛋,出拳又快又狠,不過,還是默哥威武。”
苟偉嘿嘿笑起來,衝着陳河宇身後的丁默,投去感激的目光。
“河宇,我要練格鬥,今天被人一拳打趴下,太丟人了。”
麻桿不服氣道。
“你的小女朋友呢?”
陳河宇追問道。
“我讓她先回去了。”
麻桿回答道。
“成,丁默練的是八極拳,你要是不怕苦,把傷養好以後,我再給你介紹一個老師。”
陳河宇笑着道,見兩人都沒大毛病,又陪着他們聊了十幾分鍾,才離開病房。
遠在萬里之外的查德,毗鄰灰鷹國邊境線上的一座小鎮,躲藏着一百多人的隊伍,領頭之人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
皮膚白皙紅潤,在99%都是灰人的查德境內,顯得極爲稀少。
“亞斯米妮,阿卜杜卡推翻了你哥哥的王位,我們還是借道前往南灰,再去歐羅洲吧。”
“是啊,這裡已經沒有了我們的立足之地!”
“阿卜杜卡爲了討好山海集團,不惜低價倒賣土地、礦產和石油資源,我們的同胞都進了工廠。”
亞斯米妮眨了眨靈動的眼睛,內心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中。
短短數月之前,她便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仇人就在眼前,她卻無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