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接近1點,太陽已過正午,大傢伙開始回家吃飯。唐凡丁讓曉鋒騎着點點,不,是點點揹着曉鋒把他還給童部長,高興的曉鋒讓唐凡丁去找他玩。會的,唐凡丁心想,你這條小粗腿我怎麼捨得放棄呢!
看着江雪嘟着嘴,唐凡丁問着:“小妹妹,怎麼不高興?啊,還想騎?我給你出個主意,你拿花生和糖哄它,肯定可以!”
當點點看着江雪雪白小手中的好東西,舌頭一卷全下了肚,十分狗腿地背起了江雪。唐凡丁不忍看着這狗腿子的表現,別過臉正看見李書記找自己,走過去問虎婆舅舅,有何事?李書記告訴他,“今天下午3點在小學校的大隊部開表彰大會,對你們論功行賞。”
“還有這好事,我不要多了,給個千兒八百就行了。”
話音剛落,頭上就着了一記爆梨,“人小胃口不小!快去把虎婆他們帶回家。”
點點正美滋滋地舔着小嘴,突然發現唐凡丁不見了,馬上不走了,開始抖動背部的肌肉,江雪嚇得直哭。唐凡丁聽到哭聲,馬上跑過去,點點看看唐凡丁,不抖肌肉了,又狗腿子似的邁動牛蹄。
江雪還是被哥哥帶走了。唐凡丁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賣甘蔗,讓虎婆去問價。虎婆回來說,1毛錢一根,還有50根。唐凡丁和堂兄弟4人齊刷刷地站在甘蔗面前,異口同聲地說:“表叔,過年好,恭喜發財。”
馮裕恆一臉尷尬地看着眼前的四個表侄,自己兜裡只有賣了10幾根甘蔗的1塊多錢,一人五角也要兩塊,不夠呀。
唐凡丁對虎婆使了一個眼神,虎婆上前買下了50根甘蔗。
唐凡丁說:“表叔,我們只是給你拜年,不是要你壓歲錢的,都中噠中午了,回家吃飯,我奶奶看見你肯定開心。”
“我不去了,今天空手噠嘛?!”
“俗話說,相請不如偶遇,表叔走,開心最重要;你有心跟你幺姑拜年,就跟我們走,沒有那個心就算了。”
唐凡丁用上了激將法,也沒要可憐的三表叔的壓歲錢,他40多歲和50多歲的哥哥共同生活,世上哪有什麼《快樂的單身漢》?對,電影可以!三表叔和大表叔其實都是和靄可親的中年大叔,因爲成分不好,婚事告吹,於是不本事單身了。
這些甘蔗肯定是他從大竹雙拱鄉(今江水)廣闊寨走十幾裡土路扛來的。
三表叔還是去給唐凡丁的奶奶買了一斤白砂糖,唐凡丁沒有阻止,因爲這是他的孝心。路上,唐凡丁把5元錢還給了虎婆,並一人分了一根甘蔗,點點也搶了一根,因爲它趁唐凡飛不備,咬住了他扛着的甘蔗稍頭。這是川省本地的竹蔗,皮厚、渣多、分櫱強、耐旱瘠、宿根性好。
三表叔已經明白是自己老表的孩子買下了甘蔗,要退錢,唐凡丁不肯。三表叔於是想扛這三十多根,唐凡丁讓點點馱着,他扶着。
路上唐凡丁和大家商定了明天去趙家街上拜年的事。奶奶看見侄兒三表叔來拜年,十分高興,問東問西,三叔父不厭其煩地一一作答。吃了中午飯,三表叔執意要走,唐凡丁一家給了他一塊5斤左右的肋條肉,裝了幾斤從黃叔叔處買無核桔。
唐凡丁和點點把扛着一袋東西的三表叔送出好遠,臨行塞給他10元錢,三表叔不要,唐凡丁硬塞他說,“去年過年,我們堂兄弟幾個不懂事,打着空手去廣闊寨給你們拜年。你快拿到,今年我有點忙,就不去跟您拜年了,你慢點走,大表叔一個人在家,你肯定不放心。”
-唐凡丁,你大表叔一個在家,你叫三表叔慢點走,我聽錯了?點點搖搖頭。
唐凡丁和點點順着小路來到了小學校,沒想到參加運動會的大人們紛紛帶着小孩來參會,小學校裡成了大年初一龍洞壩的歡樂中心。榜樣的力量是無限的,你看孩子們玩着接力賽開心着呢!
唐凡丁去一個教室參加會議了,點點對一些小孩手中的青草置之不理,閉目反芻。
大隊的幹部、所有運動員彙集一堂,李書記先總結了一個成績,希望大家再接再厲,說完看着唐凡丁。
唐凡丁回答道:“明說,今年的方案是我寫的,明年就不好說了,我覺得大家也可以多想點子,像五一勞動節,不行太忙了,建黨節、國慶節、重陽節可以搞9個隊的比賽,既高興又可以挑選選手。只有我們自己練好了,哪樣比賽我們都不怕。”
王仁安說:“你說得太輕巧了,大家都有活路要做,哪樣有時間來參加嗎?”
“王隊長,事情還沒做,你就潑冷水,種田要用科學,難道一年抽幾天都沒有時間嗎?只要科學安排,幾天時間肯定不會影響我們的莊稼。”
王仁安說:“如果那幾天下雨啷唉辦?”
唐凡丁一看王仁安非要胡攪蠻纏:“活人硬是要遭尿憋死嗎?如果下雨,順延一下完全沒得事嘛,有些時候像選舉大會,我們多花一兩個小時搞一下活動嘛。時間、地點、形式都不要固定。”
李書記見王仁安無言以對,開口說:“這些事情我們大隊部的幹部討論一下,今天主要是論功行賞,參加一個項目5塊,細娃兒給一半……”
唐凡丁一聽不說:“李書記,不對不對,我可以拿一半,但蔡琴她們三個女同學要拿一樣的,同工同酬。”
王仁安反對道:“對,細娃兒只能得一半,跳繩我們222個,第二名才108個,沒有你們幾個參加,我們也是第一。”
“王隊長,你嘴巴硬是硬得很!請問你比賽之前,有把握得第一嗎?跳繩是講究配合的,一個人卡了,要影響好幾秒鐘,要不要我們兩個出去試試?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你重新選4個人試試看嘛!”
李書記圓場說:“是我考慮不周,大家應該都一樣分5塊!”
於是一個個排隊領賞,除了王仁安,皆大歡喜!衆人散去,三個花枝招展的女同學也跟唐凡丁愉快地告別了。
唐凡丁抱拳對着王仁安說:“王隊長,新年快樂,恭喜發財。”說完,朝他伸出了手。
王仁安也得了一張大團結,摸了半天沒捨得,只好找李書記借了1塊錢,給了唐凡丁。
唐凡丁笑嘻嘻地道謝,懷揣着20多元和點點回家了,留下春節原本快樂卻並不快樂的王仁安。
晚上,唐凡丁晚上去同隊的幹保保(老幹爹)張長富家拜年,保保一看長高一大截的張子建(乾爹給唐凡丁取的名字)來了,忙熱情招呼,張子健跟幹保保、乾孃、三個幹兄弟吃了一頓氣氛熱烈的晚餐,席上保保叫張子健春節去城裡耍;張子健一聽來了興趣,約定了初六去城裡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