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出手,定勝負
鄭友元雖然是開電子廠的,但是他自己並不是一線研發人員,對技術也是半懂不懂,所以他做的其實是最單純的生意,並不是一家科研型的企業。
這很好理解,就好像那個L公司,雖然自詡是科技企業,但是實際上做的是加工貿易的活,錢雖然賺了不少,但科技含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這種公司,在七八十年代非常多,因爲夏國這個地方,什麼不多,偏偏受過基礎教育的勞動力最多,加上物價低,導致了人力資源相當廉價,而且土地幅員遼闊,各種自然資源總量也很大,所以這種技術含量不高需求量又大的東西,就全部跑到夏國來生產了。
這也是夏國後來洋洋得意號稱自己是“世界工廠”的原因,但說到底,也不過是的打工的命罷了。
而現在,陸逸明卻給鄭友元畫了一張大餅,告訴他可以從產業的下游,向上攀登,後者如何能不激動?
只見陸逸明給鄭友元看了一張外觀渲染圖,又闡述了一遍這個東西的使用方法,然後對鄭友元說道:“怎麼樣?想想看,有了這個東西,以後攜帶資料,就手拇指這麼大一個的東西,就能裝下整個圖書館。光驅這個東西也能直接被淘汰掉。光盤刻錄多麻煩?而且那玩意兒又脆,裝在公文包裡稍不留神就折斷了。”
雖然陸逸明說得頭頭是道,但是鄭友元卻依舊有些懷疑:“這東西這麼厲害,你真能生產出來?”
陸逸明說:“實不相瞞,我已經申請了外觀專利和技術專利,隨時可以進入量產狀態。”
雖然陸逸明同樣不是做技術研發的,但是關於所謂U盤之爭,他都不知道聽說過多少個版本了。
一九九八年,一個叫做鄧國順的人,在好幾次出差時發現,他帶去的軟盤因不小心弄壞了,導致存儲的資料無法讀取。他當時就在思考,有沒有一種全新的產品可以替代軟盤?
一九九九年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他在新加坡認識了湘省老鄉成曉華。兩人一見如故,談到了一個共同感興趣的話題:整個計算機從主版、CPU到鼠標鍵盤都在不斷更新換代,惟有軟驅多年頑固不變,始終都是標準配置。能不能拋棄軟驅,做一款小巧、穩定、且容量比一般軟盤大許多倍的移動存儲器呢?
說幹就幹!鄧國順和成曉華放棄國外誘人的待遇毅然回國,在羅湖區租了一套房子,在沒有任何現成產品可供借鑑的情況下,開始向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進攻了。
經過一年多時間的摸索,一個名爲“優盤”的閃存盤終於在他們手中誕生了。
在第二屆國際高新技術成果交易會上,鄧國順把一支比鑰匙稍大的“優盤”樣品掛在脖子上展示時,馬上得到了多家公司的青睞。上市公司Trek2000internation-alLtd和他們共同投資八百八十八萬元成立了SZ市朗科科技有限公司。
鄧國順被IT業界譽爲“閃存盤之父”。
一個東西本身的技術含量可能並不高,重要的是那靈光一閃的想法。優盤的原理和製造方法都非常簡單,只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沒有人往這方面去思考。而對於在未來二十年的世界裡生活過的陸逸明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
鄭友元見陸逸明直接把設計圖都掏出來了,自然是震驚莫名。
“這麼說來,你說的這個優盤,已經可以進入實際量產階段了?”
陸逸明微微一笑,說道:“是的。怎麼樣?要不要合作一把?我相信,你能想象得到這個東西的市場有多大。最主要的是,這可是發明專利,到時候連國外都得用我們的東西。我們可以青史留名。”
說起青史留名,鄭友元頓時更加亢奮了,說道:“好,我跟伱合作。”
很顯然,鄭友元被陸逸明剛纔的那番話給打動了,現在滿腦子都是想着創立一個品牌,留下一個響亮的名聲。
陸逸明說:“我們共同出資成立一家公司,專門研發生產這個東西。公司的名字就你來取好了。”
對於公司叫什麼名字,陸逸明並不關心,他把這個命名權交給鄭友元,也是讓鄭友元有點參與感。這樣一來,鄭友元會對這一家公司更加上心一些。
鄭友元十分激動,這個命名權交到他的手裡,那以後人們談起優盤這個產品的時候,豈不是能時刻想到他?
沉吟良久,鄭友元開口說道:“你覺得‘明元科技’這個名字怎麼樣?”
本來他想直接叫“友元科技”的,但是想想直接用自己的名字,陸逸明一點都不沾,他怕陸逸明反對,所以就從他自己的名字和陸逸明的名字裡面各取了一個字,當做新公司的名字。
這其實是很多人取名的思路,很多合夥公司名字摘出來看,其實都是幾個創始人的名字組合起來的。
“名媛科技?”
陸逸明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名字,當科技公司,真的合適?
沒等他發問,鄭友元便用筆在紙上寫下了“明元”兩個字。
感覺陸逸明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鄭友元擡起頭來問道:“怎麼?這個名字不好嗎?”
陸逸明看了看鄭友元寫下的兩個字,笑着說道:“非常好,就這麼決定了。我代表未來資本出資五千萬,佔比百分之四十。同時組建研發團隊,進行技術攻關。你出資一億五千萬,佔股百分之六十,負責生產和銷售。你覺得這個安排怎麼樣?”
鄭友元遲疑了一下,然後答應了下來。
雖然按照比例來說,鄭友元出資一億五千萬,陸逸明出資五千萬,鄭友元應該佔有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
但是科技公司,技術入股的比例是非常重要的,因爲這是科技公司的根基。
況且,優盤這麼個東西專利現在都在陸逸明手裡,鄭友元要是不同意,陸逸明隨時可以換人合作。
可以說,鄭友元根本沒有選擇。
更何況,這個東西用腳後跟想想,都會是跨時代的產品,市場前景毋庸置疑,鄭友元是絕對不會錯過這麼一個賺錢的機會的。
兩人草擬了一個合作框架,約定新產品由“明元科技”進行研發攻關,“大元電子廠”進行生產和銷售。具體的合作細節三天後開會討論。
陸逸明離開鄭友元家的第二天,鄭友元便發動人脈,開始狙擊樑淑珍和左春榮兩人。
嶺東商幫資金互助會的會館裡,樑淑珍和左春榮聚到一起,兩人臉上都很慌張。
樑淑珍眉頭深鎖,問道:“爲什麼鄭友元這隻老狐狸忽然出面力保那個姓陸的小子?”
左春榮也鬱悶得不行:“我哪知道啊?”
兩人不怕陸逸明,是因爲陸逸明除了錢一無所有,既沒有強大的人脈,也沒有根深蒂固的勢力,所以他們纔有恃無恐。
可鄭友元不一樣啊,這位怎麼說也是廣府商幫的元老之一,說不上多有錢吧,可人脈絕對槓槓的,碾壓他們兩個不成問題。
樑淑珍問道:“現在該怎麼辦?有鄭友元出面,我們別說去找陸逸明麻煩了,怕是我們自己都有麻煩。”
她只是個開酒樓的,要說人脈,說實在話有些單薄。
左春榮也是煩惱不已,鄭友元一旦出手,資金互助會根本搞不下去了,萬一之前的會員要贖回資金,那更是直接完犢子。
想了想,左春榮一咬牙,說道:“跑路,現在跑路還有機會。”
“跑路?”
樑淑珍一聽,根本就不同意,她不滿地說道:“你是搞外貿的,倒是能拍拍屁股走人,我的酒店可還在這裡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左春榮冷笑道:“你以爲我就一點損失都沒有嗎?我這是最好的方案了,我們保存實力以後還能東山再起,如果被他們抓住把柄,我們要去蹲大牢。”
樑淑珍反駁說:“那當初是誰說要這麼搞的?是你吧。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我的損失誰來承擔?除非你給我一筆錢填補我的虧空。”
“我哪有錢……”
就在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樑淑珍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氣呼呼地拿起手機,摁下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樑總,我是陸逸明。”
“啊?”
樑淑珍尖叫了一聲,把左春榮都嚇了一跳,埋怨道:“你鬼叫什麼?”
樑淑珍指着自己的手機,想要大聲說出陸逸明的名字,卻又怕陸逸明聽見,便硬生生把那一口氣吞下去,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手機,表情誇張地低聲說道:“陸~逸~明!”
“什麼?”
樑淑珍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都是因爲這個陸逸明帶來的,頓時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人充滿了仇恨。她冷冰冰地說道:“原來是陸總,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你是打算嘲笑我嗎?”
電話那邊,陸逸明笑着說道:“我可沒那麼無聊。我是生意人,打電話給你,自然是想和你做一筆生意。”
樑淑珍憤怒地說道:“我們沒什麼生意好談的!”
本來,如果陸逸明不出現,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陸逸明就是罪魁禍首,從這個關係上面來說,樑淑珍就從心裡面反對跟陸逸明的合作。
電話那頭,陸逸明不緊不慢地說道:“啊?你確定嗎?我還以爲你打算把酒樓賣掉的呢,難不成是我猜錯了?”
“啊這……”
樑淑珍頓時大驚失色,他剛剛還在和左春榮商量跑路的事情,還誰都沒有告訴呢,陸逸明怎麼就知道了?
就在她還沒想好怎麼迴應陸逸明的時候,陸逸明又開口了。
“是不是在思考我怎麼猜到你們要跑路的?”
樑淑珍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但是卻強作鎮定地說道:“什麼跑路?我聽不懂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雖然樑淑珍極力否認,但陸逸明卻早就看穿了她的心虛,說:“我找人統計過了,你和左春榮大概集資大概十二個億對吧?這麼多錢,每個月光是利息就得六千萬,除非你們每個月的新增會員能帶來超過六千萬以上的資金,否則你們就只能動用原先的本金來支付利息。”
“隨着入會人數增加,缺口只會越來越大,你們能扛到幾時?除非你們能夠找到一種生意,能夠在短時間內賺到超過十五億元的純利潤,填補上空缺,否則繼續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陸逸明的話,讓樑淑珍的心情跌入谷底,以至於她的迴應都有些中氣不足,色厲內荏:“姓陸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陸逸明不滿地嚷嚷道:“喂喂喂,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啊,明明是你們要來搞我的,怎麼說得好像我纔是那個大反派一樣?怎麼樣?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不要跟我做這一筆?”
樑淑珍沒想到,陸逸明都已經把互助會的資金狀況給查得這麼清楚了。也就是說,在情報工作上,陸逸明已經完全將她拿捏了。
她想,這裡面絕對有廣府商幫的功勞。
毫無疑問,在這一場廣府商幫和嶺東商幫的較量之中,廣府商幫這一出手,就已經贏了。
各種思緒在腦海裡面轉了一圈,樑淑珍妥協了,問道:“你想幹什麼?”
陸逸明老神在在地說道:“你的珍寶酒樓,還有你名下位於府前路的那一套別墅,中井街的五個商鋪。我全要了。一個億,怎麼樣?我很夠意思吧?”
聽着陸逸明娓娓道來,樑淑珍臉色鐵青,大聲叫道:“你做夢!我的這些產業加起來,至少值五個億!你這分明是趁火打劫!”
面對樑淑珍的咆哮,陸逸明笑容不減,繼續說道:“我拿出的可是現金,而且是一次性支付,除了我之外,你現在去找別的買家,且不說對方會不會壓價比我還很,就算對方和你關係莫逆,不壓你的價,那你怕不怕我到處傳揚出去,說你們要跑路啊?”
這毫不掩飾的威脅,讓樑淑珍幾乎咬碎銀牙,但人在屋檐下,她最後還是不得不選擇了低頭。
陸逸明得意地笑了一聲:“識時務者爲俊傑啊,樑老闆,我等着你來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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