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斌峰在自己家爲廖柔柔舉辦了一場隆重的悼念儀式,很多人聞風而去。曹警官覺得在這場追悼會上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異常,所以也拖上了陸許一行人。
然而,這場追悼會,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場普通的追悼會而已。
“陸偵探,感謝你能來,雖然你沒幫上什麼忙,但是以後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合作。”沈斌峰穿着一身黑色,見到陸許就熱情地迎了上來,雙手握住了陸許的手道。
陸許的眼睛裡漸漸溢滿了淚水,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他看見沈斌峰地衣服上依舊沾了狗毛,於是再次伸手去揪。
沈斌峰尷尬地放了他的手,轉而去跟身邊的人說話了。
“就是握個手而已,你至於這麼激動嗎?”葉幸無語地看了陸許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陸許的嘴脣抖啊抖,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來:“你不知道,他和那個羅華芳握過手,那個羅華芳,手指甲好長,裡面都是灰……”
“噗——”葉幸差點被水嗆死,臉上表情抽抽地看着陸許,這個傢伙,敢情是因爲受不了那些看不見的細菌委屈的啊!
“洗手間,我要去洗手間!”陸許舉着沈斌峰握過的那隻手,像是舉着什麼劇毒物品,慌慌張張地就往樓上衝。
他走過二樓,發現洗手間裡有人,無奈之下上了三樓,經過沈斌峰房間的時候卻猛的頓了頓,
微微敞開的房門裡,是一個一個打包用的紙箱,箱子裡,胡亂堆着女人的衣物。他急着找洗手間,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走了過去。
然而進到洗手間,他再次愣住了。洗手間裡也放着一隻打包用的紙箱,裡面放着的大概都是廖柔柔生前用的洗漱化妝用品。他奇怪地俯下v身子,甚至忘記了自己那隻被嚴重污染的手。
紙箱最上面,一瓶只用了一小半的香奈兒5號正安靜地躺着。
陸許拿起了香水瓶,臉上滿是疑惑。
“誰允許你上來的!”
洗手間門口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陸許一跳。他慌張地擡起頭,就看見一臉怒容的沈斌峰。
“我我我……你……我……”陸許一時間緊張的話都不會講了,只是揮了揮手上的香水瓶子,一臉尷尬地看着沈斌峰。
“作爲一個偵探,你應該知道隨便進別人的房間亂翻東西,這個事情可輕可重的吧?”沈斌峰橫眉怒目地看着陸許,似乎他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不會輕易放過他。
“爲什麼?”陸許狠狠嚥了一口唾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口道。
“什麼爲什麼?”沈斌峰被他問得一愣。
“爲什麼要急着把她的東西都處理掉?你不是很愛她的嗎?”
沈斌峰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副傷心的口吻道:“這,你懂的武髓全文閱讀。我是怕……睹物思人啊。好了,剛纔是我態度不好,你用完洗手間就快點下來吧,時間差不多了。”
“我不懂!”陸許見沈斌峰轉身要走,急忙出聲叫住他道,“我不懂,我也曾經失去過重要的人,可是我和你不一樣,他用過的每一樣東西,我都原封不動的保存着。哪怕是玩髒了的籃球上的灰塵,我也沒有擦掉。”
“每個人處理悲傷的方式不一樣!”沈斌峰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腳一般,氣沖沖地丟下這句話就轉身走了出去。
陸許回到客廳就悄悄將葉幸和邱繼宇拉到了一邊道:“我覺得沈斌峰有問題。”
邱繼宇像是聽到了什麼振奮人心的消息,滿臉期待地看着陸許問道:“怎麼了?”
“他表現得很在乎他的妻子,可是卻又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她一樣。”陸許環視了一下四周,眼光落在了門口一個半人高的櫃子上,上面放了一些報紙雜誌之類的東西。
他走了過去,從口袋了掏出鋼筆,一點一點地翻查起來。
“喂!你不是警察,這樣隨便翻看別人的東西不合適吧!”葉幸壓低了聲音叫道,卻將身子側了側,幫陸許擋住了身後的視線。
“誰說我在翻看別人的東西了,我只是……只是在整理東西而已,我有強迫症啊!”陸許一邊說一遍快速地翻着,手突然停在了一個巴掌大的快遞盒子上。
“怎麼了?”邱繼宇好奇地湊過去看到。
“這是他的情人寄來的。”陸許仔細看了看這個還沒有拆封過的盒子,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
“你怎麼知道?”葉幸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陸許將快遞盒子湊到葉幸鼻子下面道:“你聞聞,這是高檔女士香水的味道。”
然後他又將盒子上有字的一面對着葉幸,指了指上面用很粗的記號筆寫着的“請勿寄回!”,這四個字下面重重地划着六道橫線。
“除了吵架的情人,誰會在一句話下面畫上六道橫線啊?”陸許臉上孩子般得意的笑,讓葉幸竟然一時間看得失了神。
從沈斌峰家裡出來,陸許和葉幸就直接循着包裹上的地址找到了寄件人向彩青的家。
向彩青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姑娘,長得很清秀可人,看着剛剛大學畢業的樣子,卻獨自住在一個高檔小區裡。
她聽說了陸許和葉幸的來意,一臉憂色地將兩人迎進了房間。
“我知道你現在很後悔把自己四年的青春浪費在了沈斌峰身上,好在你已經迷途知返了,你還年輕,以後有得是機會。”陸許總做到沙發上開始,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對面裝飾架子上擺着的一排紅酒。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向彩青驚訝地看着陸許道,“你想新聞裡說的那個靈媒一樣,會讀心術麼?”
陸許一聽這話樂了,搖着頭笑了笑道:“這世上沒有靈媒這麼一回事。我只是看到了那些酒的年份,連續四年的灌裝日期,這大概是你們的紀念日喝的酒吧?”
向彩青嘆了一口氣道:“我真的很慶幸自己離開他了。我知道他永遠不可能和他老婆離婚的。”
“爲什麼?因爲他很愛她嗎?”葉幸看着她有些憔悴臉問道。
“愛?”向彩青冷笑一聲道,“他恨那個女人還來不及歷史天空下!可惜他不捨得那些錢,不捨得那些名利。他現在住的豪宅,也是他的岳父大人給他的結婚禮物。他和廖柔柔離婚,一個子都拿不到,他怎麼可能爲了我不要錢?!”
向彩青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你的意思是說,他太太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葉幸趁熱打鐵地套話道。
向彩青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囁嚅着說道:“我只能說,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葉幸看了一眼陸許,兩人眼中都有着一絲瞭然……
他們兩人離開之後,向彩青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不是有兩個偵探去了你哪裡?”電話那頭,沈斌峰冷冷的聲音像一條毒蛇,逼得向彩青臉煞白。
“我警告你,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着。不要亂說話,否則——你知道的。”
向彩青慌張地丟了電話,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雙臂,透過窗戶看着樓下葉幸和陸許遠去的背影,淚流滿面。
……
第二天,陸許在葉幸的軟磨硬泡下,不情不願地跟着他去了羅華芳的家。
羅華芳住的房子很破,典型的有五六十年曆史的平房。一進門就是廚房,轉個彎裡面就是臥室。
陸許看着那陰暗潮溼的房間裡一堆一堆的雜物,無論如何也邁不近腳。
葉幸附在他耳朵邊上輕輕說道:“你要是不進去,今天晚上我就讓你的房間變成這樣。”
陸許渾身一震,用一種看着魔鬼的眼神看着葉幸,然後不情不願地用手帕捂住了嘴,跨進了房間。
“嗯……你最近運氣不太好,經常有血光之災……”羅華芳用她那滿是灰垢的雙手仔細摩挲着葉幸的手骨,半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說道。
“是啊是啊!我最近大大小小的傷沒有少受,還有呢?”葉幸現出一副徹底信服的表情,殷切地追問道。
羅華芳不說話,皺着眉頭翻着白眼繼續摩挲。突然,她的身體像是觸了電一樣拼命抖了兩抖,似乎正在接受什麼“神秘的信號”。
葉幸挑了挑眉毛,看着她裝神弄鬼了半天,也不開口催她。
羅華芳突然咬緊了牙,表情痛苦地說道:“你在找一個人,這個人,他原來屬於你,可是現在卻不在了。你和他的緣分已盡,卻會有人接替。你們……你要離他遠一點,不然你會有大難!”
葉幸聽着羅華芳並不通順的話語,臉上原本不屑的表情突然就收了起來,他沉下了臉色,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正在四處查看的陸許。
陸許用手帕捂着口鼻,拿鋼筆一點一點翻檢着水池周圍那堆成一堆的鍋碗瓢盆。似乎羅華芳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打掃衛生”,所有的東西上都堆着一層厚厚的油灰。
他的眼神突然落在了一堆碗筷中間,那裡,倒着一個小小的藥瓶。陸許用鋼筆將藥瓶撥了出來,只見上面已經被油污泡得模糊的字跡寫着:“咪達唑侖(midazolam)”。
俗稱,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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