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許,今天你必須跟我去見劉醫生。我已經做好了預約,不管你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慢慢治,好嗎?”葉幸憋了很久,還是忍不住上前拉住了陸許的手道。
陸許像觸了電一樣,控制不住拼命把自己的手往外抽。兩個人較勁了半天勁,陸許的手指頭都被捏得泛了白,終於把手抽了出來,那慣性讓他狠狠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子。
“陸許你丫的到底想怎麼樣?!我的耐心有多少你知道的,別逼我發飆!”葉幸火大地想衝上去抽他兩巴掌。這也就是陸許,換成別人,這麼對他,可以,完了就自己找活路去吧!
陸許慌慌張張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溼巾,拽出一張在手上拼命地擦啊擦,恨不得把皮擦掉一塊。
這動作惹得葉幸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了,他就這麼討厭自己麼?!兩個人之前明明吻也接了,也同牀共枕過了,只是還沒有突破那最後一層。早知道那時候就該直接壓了他!
“你對我到底有什麼意見你說!”葉幸捏緊了拳頭,眉毛都快倒成一個v了。
陸許連忙擺了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對你有意見,我有病。”
“你沒病,我有病!”葉幸氣急怒吼,他這什麼態度?!已經不耐煩得想用一句“我有病”來打發自己?!
陸許被他吼得一跳,知道他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自己確實有病啊,強迫症加潔癖,對誰都是這個態度啊!
“我是不是你最深愛的人,你怎麼不說話……”葉幸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幾乎要突破界限的怒氣值。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聲音,這才接起電話道:“我是葉幸。”
“葉先生你好,我是毛微微,陸許先生預約的心理醫生。不知道陸先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電話那頭,毛微微平靜溫糯的聲音讓葉幸的脾氣瞬間安定了不少。
毛微微拿着電話,眼睛卻盯着手上的資料。
陸許只留了自己的姓名,其它資料都是空白,只是在“請註明讓你不舒服的事物”一欄,用和武月一樣的筆跡寫了幾乎和武月一樣的內容。
她心裡有着許多疑問,只可惜昨天沒見到陸許的面,所以這才輾轉反側找到了葉幸的電話打了過來。
“如果你一定要我去看醫生,我們去見見毛醫生吧嫡妃的逆襲全文閱讀。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跟你說清楚比較好。”陸許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是毛微微,連忙插話道。
葉幸掛了電話,惡狠狠地用眼角瞪着他道:“你要是敢讓我陪你走過去,老子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陸許看着他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最後還是委屈地點頭同意隨他安排。
出租車上,陸許坐在副駕駛綁緊了安全帶,把所有車窗大開着,緊緊抓住了車頂的安全把手,整個人的身體緊緊貼着椅背,恨不得能再後退一點鑽進去纔好。
“啊——!紅燈!!紅燈!!”離紅綠燈還有三十米的距離,陸許就開始像見了鬼一樣的嚎叫,“啊——!!那個老太太還在中間!中間!!”
司機斜了斜嘴角,用看神經病的眼神偷偷瞥了他一眼,然後狠狠吞了口唾沫。好在他的素質還是很高的,沒有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
後排座位上,葉幸羞愧地以手蓋臉,深深後悔自己爲什麼沒有跟他一起走路……
……
毛微微的諮詢室裡,可供五人同坐的沙發上,陸許和葉幸一人佔了一頭。葉幸隨意的歪坐着,將自己的身子都壓在扶手上。而陸許則並緊了雙腿,手平整地放在膝蓋上,看上去像個幼兒園的孩子。
毛微微並不急着開口,只是安靜地來回觀察着這兩個人,眼底是一絲興味。
“毛醫生……”葉幸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他看了看手錶,自己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陸許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改找個精神科或者是腦科的大夫看看纔對。
“叫我微微就可以了。”毛微微輕輕笑了笑,將目光轉向陸許道,“今天請你們來,主要是因爲我對陸許的字跡很感興趣。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聽說過筆跡鑑定學?”
陸許心中一動,偷偷擡了擡眼皮看了看毛微微,她臉上有一種瞭然的笑,難道,她知道自己是武月?怎麼可能呢?這麼荒誕的事情誰會相信啊!
“聽說過,怎麼了?”葉幸的語氣冷淡,帶了點不耐煩。他一直覺得心理醫生的性質跟那些江湖算命先生是一樣一樣的。
毛微微輕輕挑了挑眉毛,對葉幸的態度不以爲意。只是緩緩說道:“武月昨天錯過了我的預約,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去他家裡看了,他、去世了……”
“誰?”葉幸對毛微微突然提起一個陌生的名字莫名其妙,皺着眉頭問道。
陸許聽到“去世”兩個字,頓時如五雷轟頂,一下繃緊了身子,手緊緊抓住了膝蓋,用力的指尖都開始泛白。他到現在都沒有時間回原來的住處,其實是因爲不敢回去。他怕,怕看到自己的屍體那種詭異的畫面……
毛微微故意頓住話頭觀察陸許的反應,眼光越來越複雜。她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地道:“警方說是猝死,但是我覺得有蹊蹺。碰巧陸許你是個偵探,又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今天,我是以一個委託者的身份拜託陸許,調查一下武月的事情。”
她一口氣說完,看着陸許的臉越繃越緊,心底的一團也越來越重。她並不是一個無神論者,雖然作爲一個心理醫生這樣很奇怪,但是她心底深處對一切靈異事件都充滿了好奇。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朋友了?”葉幸的關注點成功的越過了“去世”這兩個字,着落在“好朋友”三個字上。
難道,這就是陸許這幾天反常的原因?他揹着自己另結新歡了?!
陸許緊張得瞳孔縮成了一個小點兒,滿腦子都是“死了”、“死了”兩個字在晃封魂針,媚色撩人。怎麼辦?所以自己現在真的是在別人的身體裡,而這個身體還答應了要和一個男人上牀!
不行,他要說實話,實話有時候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難以被人接受,只要他說了實話,說不定他們就都會理解了,肯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兒,陸許突然狠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我不是陸許,我就是武月!”
空氣一瞬間凝固了。
毛微微眼光發亮地盯着陸許,而葉幸則保持着一個將摔不摔的姿勢,驚得臉都快抽在了一起。
沉默,無邊的沉默。
陸許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越跳越快!他受不了這種壓抑了,既然說了,就把話說清楚!他猛地轉身對着葉幸滑稽地一鞠躬,用極快的語速一口氣說道:
“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陸許,我是一個十八歲的男孩,我叫武月。所以答應要和你上牀的是陸許,不是我,請你放過我吧!”
葉幸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這個九十度鞠躬的身影,一臉的不可置信。
半晌,他突然坐直了身體,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得眼角都溢出淚來:“哈哈哈哈哈!陸許,我服了你了!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有幽默細胞!”
陸許被他嚇得下意識就往毛微微身邊縮,卻沒想到葉幸猛地跳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他兩眼通紅,鼻翼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陸許!你反悔了就直說,別他媽的找這種不靠譜的理由,你敢不敢再扯一點?!”
毛微微被葉幸的動作嚇了一跳,忙站起來想要勸架,卻見葉幸衝她一揮手,一把甩開了陸許,沙啞着聲音道:“陸許,我追了你四年,四年了!是塊石頭也捂熱了!就算你現在反悔了,連句實話你都不敢跟我說嗎?!”
陸許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眼角撇見一邊被他撞歪了的沙發,身體不受控制走過去,一點一點地把它挪正。
葉幸驚訝地看着他的動作,張大了嘴忘記合上。即使,即使他再無視他,他現在這麼悲憤,好歹給點關注不行嗎?!原來自己在他眼裡竟然是這麼空氣嗎?!
陸許下意識地整理好了沙發,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時候做這個事情是多麼的不合時宜,他慌忙直起身子,一臉尷尬想要解釋,卻只見一隻急速飛來的拳頭。
“陸許!!你他媽的混蛋!!!”葉幸狠狠揮出一拳,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完全忽略了身後毛微微的喊聲——
“你別怪他,他有強迫症……”
陸許捂着鼻子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疼得忍不住冒出眼淚來。
毛微微連忙拿了一張紙巾幫他擦掉道:“你怎麼還跟原來一樣愛哭?”
陸許接過紙巾的手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毛微微道:“你相信我?”
毛微微聳了聳肩膀衝着陸許一眨眼睛道:“如果你能說幾件只有我和武月知道的事情,我就相信你!”
“微微……”陸許的臉拉了下來,頂着三十歲的臉詭異地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葉幸大概是被自己徹底氣跑了,自己還要以陸許的身份生活下去,好在,還有一個相信自己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葉葉和許許:愛我就要包養我,戳吧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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