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絆子

“別想岔了,本小姐不是那等人,安姨娘不犯我,我自不會害她,只不過是借她的手而已。”謝靜婭輕輕地彈了彈衣賞上繡的一枚花瓣。

“小姐……奴婢……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半夏因着自己想五小姐想岔,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起來。

“行了,就算是那個意思,本小姐也不怪你!”謝靜婭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心情便明亮了許多。

剛進門的半香,見着滿眼含笑的謝靜婭,隨口便問道:“小姐今兒個心情甚好,是有什麼好事情嗎?”

“本小姐決定給蘇姨娘添點事情來做做。”這也是過去大半年的事情了,她也應該爲着自己的父親暗地裡使點力氣,讓人給相看相看幾個未來的繼母纔好。

半香卻是疑慮起來,“小姐,怒奴婢多嘴,按理來說,大老爺要續娶,那也得小姐的孃親過世滿一年纔可以的,往寬的算,前朝也有滿九個月就續絃的,可就算是這樣,如今也不過三月初,距離一年還有差不多五個月,距離九個月也有兩個月左右。”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我孃親自打進入謝府,父親待她如珍寶一般的寵着,我孃親這些日子總是給我託夢,念其父親一個人總有些孤單了些,所以讓我定要支持父親續絃,並好好孝順繼母,以全孝道。”謝靜婭笑着說道。

在大戶人家裡,一般的是一年之後才續絃,但也有很多妻子過世半年便開始相看的,一來是爲了家族利益,二來是爲方便照顧原配留下來的兒女;當然,這一般都不會很打眼,只不過是先留意着,不會點破,如果雙方有意,便會在過了一年喪期再正式的相看走禮節程序。

蘇姨娘一心想當謝大太太,她豈能就這麼束手旁觀,如若她現在不出手,那待喪期滿了一年後,她怕是已被蘇姨娘跟謝安邦打發去了京城女院,依着蘇姨娘的性子,是不可能留下她在謝府阻止她當上謝安邦的正妻。

“小姐這樣說,那也是過得去的。有蘇姨娘在,大老爺那邊,能同意嗎?”半夏一邊說着,一邊幫謝靜婭將男裝與謝靜婭換上。

“這種事情,我外祖父家以及祖母同意便可,我父親的意見只不過是一個參考。”當年謝安邦娶王氏,並非他真心,但爲了自身和家族的利益,他還是娶了,那這一次,他同樣也得爲了這些利益而續娶其他的女人。

半香將腰帶給謝靜婭綁上,然後輕拍了一下腦袋,恍悟道:“小姐,奴婢是來告訴您,剛剛見着安姨娘院子裡的丫環跑得急匆匆的,後來我一打聽,原來今兒個安姨娘一早醒來便很是身子不舒服,所以讓人去請大夫了。”

“我知道,你今天就多多留意那邊院子吧!”謝靜婭穿好男裝後,便領着半夏一塊離開院子。

現已三月初,詩詞裡的陽春三月,也只有在江南那邊才能感受到,京城的天氣卻依舊沒有轉暖,偶爾還會飄着雪花。

謝靜婭到湯府圍場時,只見着湯雅如正揮着馬鞭,狠狠地抽着還掛着雪花的樹枝,看樣子心情很是不好。

見謝靜婭走近,湯雅如收起手中的馬鞭,帶着一絲挑戰的口吻道:“小師妹,你學了也有些日子了,敢不敢跟我比劃比劃?”

“有何不可!”她迎立在風中,無畏不懼。

“那我要是傷着你了,可不許哭鼻子!”湯雅如似有些不放心,將擔憂先說出來。

“好,你可不能讓着我!”謝靜婭也拿出自己的馬鞭,學習武功心法已有一段時間,她也想試試這些日子的成果怎麼樣。

倆人的鞭法都是陳師傅教的,所以在招數上倆個人都不相上下,比劃了好一陣子,謝靜婭居然也沒有輸,當然,她也沒有贏。

收起鞭子,湯雅如略有些驚訝道:“真不敢相信,你這麼些日子竟然進步這麼快,怪不得陳師傅說你的身子是練武的材料。”

謝靜婭沒有接她的話,只道:“師姐今日看上去心情好似有些不對。”

湯雅如倒在雪地上,靜靜的望着天空,慢慢的說了五個字,“我討厭京城!”

“我真想,如果日後有機會,師姐帶我去草原騎馬,那樣可好?”

“好!”湯雅如應的很是爽快,“我在京城就很是想念草原,可是我跟父親提出要回草原去,他不同意,無論我怎麼求都不許我回草原去!”

望着湯雅如發育得很好的身子,還有她頗爲性感的臉,可能從小在草原長大,所以皮膚不夠白皙,但深邃的五官卻讓她整張臉增色不少,放在一堆小姐中那也絕對是個出挑的。湯大人這個時候留着湯雅如在京城,估計是想給她尋門好親事,當然,家族的利益結盟也很重要。

見着謝靜婭沒有再問下去,湯雅如自己便說了出來,“昨兒個我偷聽到了我父親跟孃親的對話,他們想我留在京城是想我學學什麼大家閨秀該有規矩,然後好尋門好親事。”

謝靜婭似看出了她的心結,試探地問道:“難道師姐不想嫁與京城的大戶人家裡?”

“當然,那些大戶家裡都是些勾勾當當的,我只想嫁與一平常男子,跟着他在草原上騎馬,過自由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湯雅如悶聲地補充一句,“我不想像我娘一樣,一輩子活在內宅跟那些個妾室爭寵,鬥得個你死我活。”

一輩子,爲着一個男人,爲着自己的地位,在內宅絞盡腦汁,鬥個你死我活,然後付出自己一生的時光,還得不到那個男人的愛。

湯雅如年紀雖不大,看着平常大大咧咧的樣子,原來還有着這樣的心境。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美好的男子去哪尋得來?”像是在問湯雅如更像是在問自己。

是啊,她何嘗不羨慕那樣的生活,雲遊四海,策馬奔騰,一生一世一雙人!

湯雅如翻身而起,陽光從雲層中照射下來,映在她赤紅的絨裝上,很是美麗動人。

“我的父親既然有着誓死捍衛邊疆的勇氣,那我便也有着誓死堅持找一位男子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然我便終身不嫁!”

湯雅如今天的這番話,不僅影響了謝靜婭前一世殘存的思想,同樣也影響着湯雅如日後的選擇,這樣的一番話,讓日後的兩人都在感情路上走得異常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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