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夫人將今日那道士所說的一些話告訴了二太太與蘇姨娘。
蘇姨娘在來之前,便得知那道士給府裡的三小姐和五小姐看了面相,將五小姐說成了福貴之人,她的女兒成了那禍水,因此,她對那道士便隱隱的怨恨上了,因此,對於謝太夫人的問話,她自是要持着反對的意見,要不然,怎生爲着她女兒洗刷冤白呢。
她上前行禮,慢慢的說道:“依卑妾之見,將三房趕出去,實有不妥。”
“怎生個不妥法?”謝太夫人儘量讓自己語氣聽上去怨氣少一些。
蘇姨娘解釋道:“三房要是離了府,那對大老爺的官聲不好,若是有政敵抓着此把柄說大老爺虐待庶弟,官聲便會受辱。”
扯出大老爺,那便是最有利的,至於安姨娘那邊,她也不忘好言相語,“現在安姨娘懷着身子,這二小姐又是個咳得厲害的,那便讓她們一房人搬離了去,也免得驚了胎氣。”
謝太夫人雖然也明白蘇姨娘的話說得也是對的,可是她此刻卻是個聽不進去的,“你說的也是有理,可是那道人也說了,如若陰氣不除,咱府內不得安寧,並且還會壓着謝府的榮華富貴。”
二太太是極贊同將三房的人趕出去,所以立馬笑着附和,道:“老夫人,依兒媳來看,那道人確是個得道的,您想啊,他可沒收半分文銀,說的有在情在理,這些個月來,咱府裡頭就沒個平靜的,三房鬧出來的事情也是不少,所以兒媳覺得可以讓三房的人出府,只是這出府,咱做得好看些便是。”
謝太夫人一聽這個,便開心了些許,“將三房的人趕出府,你有什麼好的法子沒?”
現在安姨娘懷着身子,三房的人若是搬離院子,那必須就是她們房旁邊的空院子,依老夫人性子,斷不會讓他們去住原來老太爺常棲之地的附近,這道士的到來,真是幫了她一個天大的忙,這麼難得的機會,她怎麼能放過呢。
“老夫人,那二小姐現在不是病得厲害嘛,這日夜咳得人心慌,咱不如藉機讓三房的人去莊子上養病調理身子,打發幾兩銀子便是,莊子上雖貧寒了些,但吃穿總是不愁的!”二太太眉開眼笑地回道。
謝太夫人聽着這個建議,點了點頭,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這二小姐病的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三房的人念其女兒不易,陪着去莊子上養病那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這樣一來,既趕走了三房的人,又能顧全了謝府的臉面名聲,這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外面對於二小姐的病多少有些猜忌,也因着這份猜忌,也沒有人趕上來求娶二小姐,如若真是送到莊子上去,也算是直白的告訴了外面的人,這二小姐就是得了癆病,這樣一來,二小姐就一輩子也別想嫁入好人家,三房也永遠都別想翻身。
想到這些,謝太夫人更是滿意了起來。
蘇姨娘卻是有些不死心,只得道:“老夫人可否要再仔細一些,萬一那道士說的話不真,那可不就……”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我心裡有數。”謝太夫人不客氣地打斷了蘇姨娘,有些不滿地道:“你啊,平時也是個懂事的,我念你這些年在謝府也算是安守本份,在大事上面,對你總比其他姨娘高看幾眼,所以三小姐的事情,我暫且先放一放,只是日後讓她多念念經,待議親的時候找個普通人家,保得一世平安不愁即可。”
謝太夫人能說這樣的話,還真真算是對蘇姨娘格外高看了一眼,要不然,如若換作是其他庶女,她鐵定是會在府裡建個家廟讓其修習一生,免得給謝府帶來災難。
二太太聽着謝太夫人這樣的決定,臉上雖對蘇姨娘表現也一絲不忍,心裡卻是樂開了花,這府裡最出挑的命裡只適合嫁個普通人家,日後議親,那她們房的七小姐便是最金貴的了,對此,二太太更覺得那道士是他們二房的貴人。
蘇姨娘聽着謝太夫人的話,想反駁,可是轉念一想便忍了下去,只得忍氣應下:“卑妾會督促三小姐每日抽出一些功夫來念經祈福,但願能化解這不祥之氣。”
雖這麼應下,但蘇姨娘壓着的一股子氣卻如翻江倒海一樣在腹內滾動着,只是今日這時機並不適合爲三小姐開脫,要不然謝太夫人對三小姐會更加不待見起來。
謝太夫人見她應得很是爽利,心下便對她寬了幾分,說話的聲音也溫和了些,“你能這樣想,便是個好的。”
這蘇姨娘要不是個丫環出身,就憑着這份沉忍的力量,還真端得起大家閨秀四個字。
二太太見着蘇姨娘如此這般,心裡既是不屑又是幸災樂禍,謝府裡的妾,也就屬蘇姨娘最得意,這些年,在某些事情上,竟然能跟她平起平坐這麼多年,看這情形,也是該倒下的時候了。
想到這,不由得笑了一下,對着謝太夫人道:“老夫人,三房的人想到法子解決了,那這喜又該怎麼衝呢?”
謝太夫人也沒有顧忌蘇姨娘,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依着我看,這大老爺續絃就還按照規矩來,先緊着丞相府的意思,如果他們願意從族中挑選適齡的閨女嫁入我們謝府,那便是最好,如若丞相大人讓我們自行挑選,那就得花些心思相看相看了。”
二太太笑得很燦爛,附和着謝太夫人,“老夫人這樣想,確也是對的,那我們府可就得抽個時間見一見丞相夫人才行,瞭解一下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兩人就着這件事情聊了起來,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蘇姨娘,也沒有人說這續絃是不是可以提攜蘇姨娘,兩個人似是很有默契的對蘇姨娘如無物。她們骨子裡都當着蘇姨娘是個扶不正的姨娘,或許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將蘇姨娘扶正。
如若不是看在謝安邦和她是王丞相義女的份上,謝太夫人是怎的都不會將家裡的一些管理權力放任給蘇姨娘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