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
雪花飄落,空氣裡散着梅花的香氣,謝靜婭的院子裡透着絲絲光亮。
半夏鋪好牀後,站在一旁輕語道:“小姐,時辰不早了,早點歇下吧!”
“嗯,你先退下去吧。”謝靜婭擺了擺手回道。
待半夏退出後,謝靜婭將書案上的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對玉墜耳環,晶瑩剔透的翠綠色,散着幽幽的綠光,這束光彷彿帶她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些歲月。
她記得,當時她爲了找到餘進了解大南海商行的情況,中了敵人安排的圈套,緊急之下上了船,結果發現那船隻是事先敵人準備好的,待她發現這一點時,船已經進了水,而她一個人飄在大海上根本就不知道方向,那一種絕望的存在感,她至今都無法忘懷,而她,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
那一天的海浪不是很平靜,她的身體在海里遊了很久,卻始終到了不岸邊,當她的身體失去了力氣,神經也開始模糊,那一刻,她彷彿看到母親在向她招手,就那樣,她失去了意識,她以爲自己就這樣死去了,誰知道,當她睜開眼時,她躺在一堆乾枯的樹葉上,旁邊生了一堆火,夜色下的這一簇火,不只照亮她的眼睛,更溫暖了她的心。
當她發現火邊坐着一身墨色長袍的顧海源,她的眼睛根本就回不了神,甚至連呼喊都忘了,只聽見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
許是他聽到了她的呼吸聲,他回過頭,對上她恍若隔世的眼神,露出了一絲清斂的笑意,與着火光相得益彰,怦然間的跳躍,謝靜婭只覺得自己一陣酸楚,眼角處竟然有些酸澀。
“你醒了!”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與着他平時的冷漠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
謝靜婭望着他,蘊莨了好久,才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從北疆趕到廣州時,你正好離開我在廣州的院子,當時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於是我便命人查,然後便發現很多不對的地方。”他的身體向着她的方向挪了娜。兩人的距離更近了,他才繼續說道:“然後我就乘了船追你的船,當我看到你的船隻時,你正好落進了海里,然後我便救了你,再然後我們就飄到了這個島上。”
謝靜婭望着他,輕問:“你是一個人乘着船來找我的嗎?”
他點頭,因爲那時候,他根本就來不及去召喚人,他滿心滿腦子裡全是她的身影。
“你就不怕萬一找不着我,萬一遇着個大風大浪,萬一……”
“沒有萬一!”顧海源打斷她的話,眼神堅定地望向她,道:“我不容許萬一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
他就那樣的望着她,那一刻,謝靜婭竟然忘了所有的擔憂和仇恨,只聽見自己心臟快速的跳躍着,這種不顧及自己生命的尋找,是她此生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溫暖。
他的手伸向她的手,將她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掌裡。
他的手掌溫暖而乾躁,經許是長年使劍握刀的緣故,手掌處有些細微的小繭子,他輕輕的摩擦着她的小手,露出溫暖而又迷人的笑來。
“靜婭,我心水於你,今生不變!”
他的每一個字,聽起來都像一股溫泉,緩緩的流過她冰涼的全身,溫暖如春。
聽着他的話,她就像失憶一般,徵在那裡,忘卻回覆,忘卻時間……
而他,卻是握緊她的手,輕輕一拉,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溫柔的相擁。
“爲什麼?”她輕聲地問他,彷彿這一切發生的事情都在天邊一樣不真實。
他有一時的恍惚,很快便領悟過來,笑容裡滿滿的全是溫柔的愛意,“當我第一次看見你,你穿一身大紅的戎裝站在雪地裡扎馬步,雪花落在你長而濃密的睫毛上,就像滴在我的心上一般。而後,你騎着馬在雪花中奔跑,張揚而執着的表情讓我有一種別樣的錯覺,馬兒受驚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讓你受傷,而後是滿滿的心疼;第二次見你,你陷害自己的庶姐,當時我覺得你是個任性且有些小壞的女子,儘管我這樣認爲你,我卻依舊無法讓自己去討厭那樣的你;第三次見你,你救了我,並且不顧自己性命之憂及時爲我吸取體內的毒素,那時候我便認定了你;之後再相遇,我也明白你在謝家生存的各種不容易,越是深知你,我便越是將你放在我心裡。”
“我想,這種感覺應該就是非你不娶。”
非你不娶,這四個字的意義有多重,謝靜婭心裡非常的清楚,但凡顧海源說過的話,就沒有不實現的,這樣的話像一顆炸彈,炸開她內心結的冰湖;這種話,更像是一種安定劑,因爲有了他,她內心的彷徨和無助在一點一點的減少。
她們第一次相遇,他救了她;第二次相遇,她陷害庶姐,他“警告”她卻並沒有拆穿她;第三次見面時,他爲她帶來了防身救命的玉墜子,只因爲她遇刺;而後,他幫她查醜婆的事情;他擔心她有着雲騰寶藏圖,特意在南疆研製了藥粉,以防有一天她會受到蛇蟲攻擊,那一刻,她心裡的融化着滿滿的感動;每一次,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他總是那麼及時的出現在她身邊,這或許就是上天註定的緣份。
那一晚,他們就那樣相擁到天明,那一晚,她睡得特別的踏實,滿天的星星、溫暖的焰火和最愛她的男人都陪在她的身邊。
她拿起那一對玉墜耳環,放在手掌心,輕輕的撫摸着,這是顧海源送給她的。它的特別之處是顧家祖傳之物,這對玉墜耳環跟一個玉鐲子是一體的,玉鐲子在他的祖母那裡,聽說這個是要傳給未來晉國公府的當家主母的。
在從廣州回來京城的前一個晚上,顧海源將這對耳墜子送與了她,只待她嫁去晉國公府。
當時拿着耳墜子時還打趣他:“你這是要跟我私定終身嗎?”
沒想到,他卻是輕輕的撫了她額前的幾縷頭髮,笑道:“我已經跟皇上請旨了,待你人一到京城,皇上便會下旨將你賜我爲妻,如果你喜歡私定終身這四個字,那你就當是私定終身之物,但是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必要明媒正娶的妻子,且是唯一!”
那一刻,謝靜婭忍不住落淚,他總是將一切事情想得那麼周到,將她心裡哪怕是一點點的擔憂都摘除得乾乾淨淨,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想不到自己有什麼不理由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