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溫柔

遲到的溫柔

“消息,確定嗎?”男子的眼睛像一把寒冰劍,冷得嚇人。

他的手握成一團,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世子爺,手下現在就去把五小姐給救出來,就算是拼了我的命,也絕對要完成任務。”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堅定地說道。

顧海源擺了擺,凝思片刻,才道:“你去將五小姐的身邊的貼身丫環半夏接到天潭園這邊來,然後讓劉嫂應付好謝府的人。另外,你馬上備一匹快馬,將九小姐從府上接到天潭園來,要快!”

“是,手上遵命!”說完這會,黑衣男子梭的一下便消失在了顧海源的眼前。

當他知道謝府出動來了溫泉山莊,他辦完事帶着兩個貼身手下便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好在這溫泉山莊有他眼線,要不然,後果真不敢想像。

收到消息後的顧海源,飛快的跑到了山池園。

看着山池園外面的幾個僕人裝扮的眼線,裡面怕是更加嚴格的把手。

“這該死的蔣永昊,當初在廣州城時就應該來個誤殺,一刀砍了他!”顧海源在心裡低咒着蔣永昊。

這裡的每一個院子,看着簡單,想要進去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有高手護着。

院子裡面,卻是另一番景象。

“天涼,別站在外面太久,小心着風!”六皇子溫柔地提醒謝靜婭。

雪花落在謝靜婭的衣裳上,很快便化成了水。

他走近她的身邊,手放在她的頭上,小小的抱怨着,“你看,這雪花落在你的髮梢,傾刻間便融化掉,到時候着寒了,可不好!”

一邊說着,一邊解開他身上的披風,用手將它護在謝靜婭的頭上。

這樣的關懷和溫柔,讓謝靜婭很是不安。

當她正準備要從他的披風下面離開時,六皇子又發話道:“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我累了,我只是想回房去休息,這樣也不可以嗎?”謝靜婭輕聲地反問他。

六皇子卻是溫柔一笑,點了點他的額頭,“泡一泡溫泉,暖和暖和身體,還能解乏。”

因着他擋在謝靜婭的前面,她就算是想邁過他徑直回到房間都不太可能。

“那你出去吧,我在這裡泡溫泉。”謝靜婭只得妥協地說着。

見她應承下來,六皇子開心一笑,給她指了指溫泉池邊的一個編織框,“泡溫泉的一應物件,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待你泡完溫泉後,我們一塊用膳,這裡的豆腐宴小有名氣的。”

他就像個吃到糖的開心孩子一樣,歡喜的向她介紹着。

謝靜婭低低地應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這裡面,六皇子是不擔心謝靜婭能逃出去的,但是他這人向來謹慎,笑着對她道:“待會我讓丫環過來服侍你。”

謝靜婭想說不用,但一想到他這樣做的另一層目的,便住了嘴。

待六皇子一出去,便有一位丫環走了進來,長相略微清秀,卻是一臉嚴謹,從她步伐的輕重來看,便知是個練家子。

謝靜婭見他如此安排,再一看旁邊的佈置,便知道自己想要從這裡逃出去,定是不可能的,只看能不能趁着用膳的時候找個空隙了。可是一想到六皇子的各種謹慎安排,謝靜婭的心裡透着一股絕望。

一個人真要鐵了心做一件事情,想要攻破它絕非易事。

她默唸着,既來之,則安之,慢慢的平靜自己的心態,輕輕地閉上眼睛,任身體泡在溫泉裡面,感受着身體裡的寒氣慢慢的向外擴散。

腦海裡轉了一圈,她想的便是,此刻,阿源在做什麼?他知道自己在經歷着這一切嗎?

另一邊,六皇子退去了臉上溫柔的笑容,面對手下的回報,臉上寫滿了陰冷。

“外面可有什麼變化?”六皇子問道。

一身小廝裝扮的高手,道:“回六皇子,外面的情況一切如常。”

“謝府那邊可有動靜?”六皇子繼續問道。

那手下回着:“此刻謝府的人在泡着溫泉,謝靜婭的貼身丫環此刻不敢聲張,剛剛發現她在外面走動,怕是在尋找她家小姐。”

“嗯,繼續監視着那邊,但凡有風吹草動,立馬來回我話。”

“是!”

六皇子一揮手,那手下便從他眼前撤退。

待那手下一走,另一小廝走了進來,回着六皇子的話,“爺,您讓準備的豆腐宴,材食都準備齊全了,廚子只等着您一聲令下,便做出最新鮮的口感來。”

“再等一刻鐘,便讓他開始做吧,另外,讓廚子先將那道事事如意湯先上,湯的下面要保持溫度。”他細心地叮囑着。

“爺還有別的吩附嗎?”生怕會有遺落,謹慎地再次確認。

六皇子想了想,便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那手下才從他的眼前撤去。

謝靜婭若是知道,這些小廝裝扮的人個個都是身份不低的侍衛,怕是更會驚訝,而其中,更不乏死士。

時間正如他算的好,待那如意湯上來時,謝靜婭在丫環的帶領下來到了用膳的屋子。

屋子裡有一個多寶閣,裡面擺着些精緻的東西,除去一個用膳的桌子和椅子外,其他的便是一些花草,讓這屋子裡更多了一份生機。

謝靜婭的頭髮半乾着,因此,她只在頭上別了一個髮飾,其他的任由它散在腦後。

衣裳則是換了六皇子給準備的,與他身上的青衫是同一個色系,她不願意穿,卻不得不穿,因爲在她泡溫泉的時候,丫環便將衣服給泡在水裡。看在謝靜婭的眼裡,只覺得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人,每一個環節都算計得恰到好處,讓她只得順着他們的方向走。

此刻,在六皇子的眼裡,這樣的謝靜婭就如同那出水的芙蓉,美得嬌柔不做作。在一看彼此身上同色系的衣衫,他笑得更是甜蜜。

他一直都記得她穿青色衣衫的樣子,梳着男子的髮飾,雙目如一泓井水清澈,微一轉動,便透着清靈之氣。

第一眼見到,便再也沒有忘記過她,當時的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陷得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