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懷王提點。”她說的有口無心,“可以放我走了嗎?”
“可以,最後說一句。”
楓紅鸞背對着他,似乎連看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只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淡淡溫柔的聲音:“瘦了許多,回去好生補養。”
倒是沒想到他會說這個,不過楓紅鸞也沒有多感動,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多謝關心”,大步出去。
楓紅鸞一走,屋子屏風之後,閃出了一個人影,看着楓紅鸞消失的背影,冷聲道:“盯着她,不要讓她壞事了。”
“放心,我相信她,答應的事情,她不會反悔,就像和老五的婚事,你打算什麼時候放的了老五。”
“等到他答應娶夏蓉靈爲妃,我自然會放了他。”
“呵!”懷王無奈一笑,看着楓紅鸞消失方向,“你該知道老五脾氣,何苦爲難他。”
“不是爲難,他心裡應該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麼。”
“那楓紅鸞嗯?”
“若是曼曼同意,就讓他給你做側妃。”
“你就不怕老五和你我反目成仇?”
“我只怕你爲伊消得人憔悴。”
懷王一頓,面上,泛了一層淡淡澀然,搖頭道:“我只想遠光,不想褻玩。”
“呵呵,這個女人,到底好在何處,盡然讓我兩個兄弟,一個非卿不娶,一個爲爾憔悴,改日,朕倒是也想知道知道。”
“皇兄,你……”
……
這日一早起來,董氏只覺得心緒不寧的,去了何吉祥的雙飛閣,何吉祥正在繡花,繡的花樣子,是一隻上山猛虎,如今已經繡制了整個的身子,栩栩如生,金黃黑色絲線參雜,幾百年是一條細緻的虎紋,都好似剝了虎皮粘貼上去似的。
董氏的到來,讓何吉祥暫歇了手裡的女工針黹,忙起身從麗香手中,接過了董氏的手,溫柔道:“母親,正好我給爹爹繡了一個虎紋錢袋,母親看看,樣子可好?”
楓紅鸞已經失蹤了七日了,杳無音訊,楓城茶不思,飯不想,日以繼夜帶着軍隊搜尋,終於體力不支,這幾天臥病在牀,渾渾噩噩的,口中唸叨着楓紅鸞的名字,每次何吉祥去看望他,他總是把何吉祥錯認成楓紅鸞,待看清楚是何吉祥後,又一副冰冷臉孔,理會也不願意理會。
反觀何吉祥,卻是孜孜不倦,一日三餐,親自喂送,楓城如何冷言冷語冷麪孔,她也甘之如飴,從無怨言,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之久,楓城依舊對何吉祥依舊董氏是老態度,但是何吉祥對楓城,是越發的體恤,那天就聽洛河無意間說了一句楓城的錢包破了,她就不眠不休的選材,選花樣,挑燈夜戰,日以繼夜的給楓城縫製一個新錢袋。
所有人都把何吉祥的孝順看在眼中,何吉祥也相信,只要楓紅鸞一日未歸,終有一天,楓城會漸漸的絕望,然後把對楓紅鸞所有的愛,都轉移到她這個唯一的女兒身上。
董氏也明白何吉祥用心,接過錢包一看,讚道:“確實不錯,手工精巧,你爹爹最是喜歡老虎了,你繡制的這個錢袋,他肯定喜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長此以往,就算你爹爹心裡對我們還有嫌隙,終有一日,也會撥開烏雲見天明的。”
“嗯,孃親說的對。”何吉祥笑道,“過兩日,我就讓將媽媽把我兒時的如意鎖,容易金環去賣掉,把那隻翡翠手鐲買回來,我日日戴着,然後多和爹爹說些小時候的事情,他總會想起母親和我的好。”
“吉祥,其實娘過來,是因爲今日心神一直不寧,不如,你陪娘上太觀寺去上上香,可好?”
“娘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是這幾天你爹爹對我的態度太過冷漠,我心裡不好受,這麼多年,雖然他對我比不上對你大娘,但是卻也一直以禮相待,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如今他對我冷漠如霜,我終日的熱臉貼了冷屁股,我也不好受。”
何吉祥頗爲心疼:“娘,既如此,那我讓蘭香吩咐廚房準備幾個素菜,我們一起上山拜拜佛。”
董氏微微一笑:“現在就去安排,剛好午後天氣暖和些,出門也方便,麗香,我午膳就在這裡吃了,你去屋子裡,給我取一件大氅,還有那雙鹿皮靴子,對了,記得那些碎銀錢,捐點功德。”
“是,夫人。”
這廂,母女兩人安排着上山拜神的事情,那廂,楓紅鸞在回京城的馬車上,閱讀老嫗在她臨行之前給她的書信。
書信上寫,希望她信守承諾,不然定然攪的楓府不得安寧。
書信上也寫,不會傷害那些女子,叫她不要擔心,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要再多管閒事,答應她的不會再擄掠女子的事,也會做到。
書信最後,格格不入的寫了一句,讓她多吃一些,養胖一點。
看完後,她就把書信給撕碎丟棄到了路邊。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再如何的不甘心,她也會信守承諾,不再插手此事,因爲人貴在自量力,她知道自己的分量完全不能與懷王口中的“那個人”對抗,如果強行對抗的結果,不是兩敗俱傷,就是牽連了楓府。
那個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想必是個厲害角色,她猶然記得當初老嫗說了,讓人查清楚她的身份,如果是官家女子,直接殺了,敢這樣放肆妄爲,殘殺官家女子的人,需要的可不僅僅是膽識過人,也要有超強的瞞天過海的能力。
如果楓紅鸞猜的沒錯,“那個人”必定是個官兒,而且這個官兒,必定還不是一個小官,而是一個在朝中有些權勢,和懷王結交,並且能夠控制衙門查案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