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嫡女威武重生 嫡女威武 斷義 442 韓慧卿的兒子 韓無恨
韓慧卿失蹤的第十五天,韓府的下人不小心打翻了韓慧卿書房的花瓶,在花瓶裡無意間發現了一封類似遺書的東西。
因爲書卷是竹簡做成,字體全部都是刻畫上去的,所以也比對不了字跡。
但是書信之中韓慧卿提到的其中一點,讓含香確認這封信就是韓慧卿留下的。
含香看完竹簡後直接就把竹簡燒燬了,好似竹簡之中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之後,她親自去報了官,說韓慧卿留下遺書一封,說是要到鳳凰山那裡跳崖自盡,讓官府派人去鳳凰山腳搜尋。
一日後,韓慧卿已經浮腫腐敗的屍體被運送到了京城,至此,韓慧卿的生死,便再也不是個謎。
韓慧卿死了,這個消息楓紅鸞自然不可能瞞着韓賈氏。
她怎可能瞞着韓賈氏,非但不會瞞着韓賈氏,她更要親口把這個“喜訊”告訴了韓賈氏。
晉王府,東廂房內,明顯蒼老的十歲的韓賈氏看到楓紅鸞的出現戰戰兢兢。
楓紅鸞勾脣一笑,姿態悠然的落了座,笑盈盈的看着韓賈氏,倒是讓韓賈氏有些毛骨悚然。
“外婆!”
薄脣輕啓,楓紅鸞親暱的呼喚也讓韓賈氏嚇的一個哆嗦。
以她的老練,怎會不知道楓紅鸞笑的越無邪,那笑容深處隱藏着的黑暗便越多。
“你又要來折磨我了?”
“折磨?”楓紅鸞一笑,袖口輕拂了一下桌布上的皺褶,道,“外婆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就是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個好消息來。”
韓賈氏警惕的看着楓紅鸞。
“你到底要幹什麼?”
起了身,一步步踱到韓賈氏面前,看來楊芸真是不負所托,看着韓賈氏紅腫的臉孔,就知道楊芸有“好好”照顧韓賈氏。
楓紅鸞心底,不生半分悲憫,她讓老太婆活着,就是要看到老太婆怎樣受盡折磨,怎樣爲自己的過去,受到百倍乃至千倍的懲罰。
“我說了我是給外婆你帶個好消息來的,當然,也有一個壞消息,外婆你想先聽哪個?”
韓賈氏一雙老眼,有些害怕的看着逼近的楓紅鸞。
“你有話直說。”
“都說是先甜後苦沒福氣,先苦後甜的人才有福氣,外婆一看就是有福氣的老人家,那我就先給你說個壞消息,再說好消息。”
楓紅鸞兀自一勾嘴角,笑的幾分邪魅,看的韓賈氏心頭更是惶恐了幾分。
但聽得楓紅鸞開口:“壞消息就是含香腹中的孩子,就在這幾日要出來了,那個孩子,或許是個男孩。”
韓賈氏一喜,旋即面色大變:“你要對孩子怎麼樣?”
壞消息,既然是個壞消息,她想楓紅鸞絕對不可能放過這個孩子的。
輕笑一聲,楓紅鸞搖搖頭:“我不會對這個孩子怎麼樣,這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
“什麼意思?”
韓賈氏心一下懸了起來,楓紅鸞慢條斯理的撫了一把牀邊雕花的,雲淡風輕的開口:“還沒出生就成了遺腹子,你說可憐不可憐。”
韓賈氏以爲自己聽錯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看到楓紅鸞嘴角洋溢的笑意後,她猛然臉色一陣死灰:“你,你說什麼?”
“呦,外婆你這是怎麼了?該高興的不是嗎?那個不孝子,飛黃騰達了就拋棄了生養了他的外婆你,他死了,不是死有餘辜,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
楓紅鸞的語調,故作驚訝,陰陽怪氣,看着韓賈氏幾乎崩潰暈厥過去的樣子,想到自己母親和父親曾經受到韓賈氏誹謗虐待和羞辱,她心頭大快。
而韓賈氏,此刻幾乎陷入了癲狂之中。
“你騙人,不,不,你騙人是不是!”抱着頭,她蒼老的容顏上,淚水決堤一般落下。
楓紅鸞假惺惺做態的上前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故作懵懂的道:“外婆這是怎麼了,你當日來投奔我的時候,不就是說韓慧卿把你趕出來了,韓慧卿不孝順你嗎?一個不孝子,留着做什麼,就像是我母親當年違背了你的意願,結果你日夜巴不得詛咒她死一樣,你不是也該詛咒你兒子死的嗎?這會兒怎麼哭了起來,是太高興了?喜極而泣?”
“滾開,滾開!”韓賈氏再也受不了楓紅鸞的言語刺激,一把推開楓紅鸞,奈何她的力氣,哪裡敵得過楓紅鸞。
楓紅鸞連個趔趄都沒有打,穩穩的站在原地,手,依然“孝順”的攙扶着幾乎要暈厥過去的韓賈氏。
“外婆,你這眼淚,敢情不是因爲喜極而泣,是難過啊!也是,畢竟你就只有韓慧卿一個兒子,他是你韓家的種,那我就改一下方纔的說法,韓慧卿死了,是個壞消息,馬上您就能抱上孫子了,這可是好消息了吧!”
“滾開,滾開!”此刻,那撕心裂肺的悲痛苦。幾乎要把韓賈氏給淹沒,整個人,被憤怒和悲痛所充斥,她多想殺了楓紅鸞,多想殺了這個人。
“是你,是你是不是?是你?”
一把扯住了楓紅鸞的衣領,她嘶吼咆哮,似乎要將楓紅鸞給捏碎一樣。
楓紅鸞嘴角一勾,承認的大方:“別人不知道,但是你是我外婆,你可以知道。”
俯身,貼近韓賈氏的耳朵,只聽得她嬌笑一聲:“呵呵,答對了,外婆!”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只覺得一股火山爆發一般的憤怒火焰從心底噴涌而上,幾乎灼燒的她心肝脾胃俱疼,她要殺了這個毒婦,她要殺了這個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惡毒女人。
徒手朝着楓紅鸞撲過去,韓慧卿已死,她或者又有的什麼意義。
她拿點本事,哪裡是楓紅鸞的對手,輕易的,兩隻手背楓紅鸞鉗制住,反剪字背後,看着她扭曲背痛憎惡的面孔,楓紅鸞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張狂,放肆:“哈哈哈,哈哈,外婆,你放心,來日方長,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建議你留得青山在,慢慢的策劃如何報復我,當然你也可以隨你兒子去死,不過你死的那天,也是你孫子給你陪葬的那天,你要想好,那是你們韓家唯一的血脈,那是的舅舅留下的唯一種。”
求生不能,氣死無門,恰說的是如今的韓賈氏,一股血氣上涌,韓賈氏只覺得身子一個踉蹌,眼前的景物都開始模糊起來,怒火攻心,悲憤交加,年邁的她終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塌在了楓紅鸞跟前。
在她倒下的那瞬,楓紅鸞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嘴角,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嘲諷。
從東廂房出來的時候,楊芸在外頭候着,楓紅鸞看着楊芸的眼睛,並不避諱道:“聽見的,就當做沒聽見,該怎麼做,我想你應該知道。”
楊芸面色有些蒼白,她素來覺得楓紅鸞是個溫和的主子,但是方纔她是親耳聽見了楓紅鸞的殘忍和冷酷,她的心底,對楓紅鸞除了感激之外,更是多了一分敬畏,眼前的女人,她一直就覺得遠不及表面看上去那麼天真爛漫,果不其然。
韓慧卿的死,居然是她做的。
“是,主子,奴婢知道了。”
不過楊芸清楚,王妃給的警告,也是給她指出的活命路,不該聽的她不聽,不該記得的她不記得,她只知道做好王妃吩咐的事情便好,其餘的,她一概不知道。
楓紅鸞此事並不避諱楊芸,也是因爲她知道,楊芸雖然不如留香那樣信得過,但是楊芸卻也是個識時務的女人。
有些事情,如果不爛在肚子裡,那就等着爛肚子,想來這個道理,楊芸是明白的,用不着她教。
含香分娩的那日,天氣晴朗。
楓紅鸞站在產房外面,聽着屋子裡聲嘶力竭的慘叫,笑容明媚。
一個時辰後,房間裡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啼哭,房門打開,產婆抱着一個還沒清洗的血娃娃給她,口口道喜:“恭喜王妃,賀喜王妃,是個胖小子。”
楓紅鸞溫柔一笑,目光卻不是落在那個孩子身上,而是落在孩子身後產房的屏風內:“孩子的母親怎麼樣了?”
產婆忙道:“母子平安,這會兒力竭暈過去了,王妃,等老生們給孩子洗個澡,王妃要不要去看看產婦?”
楓紅鸞搖搖頭:“不了,我就到前廳等會兒吧,她暈了過去,也和我說不上話,而且,我和她也不熟。”
產婆聞言有些尷尬,也是,她怎麼叫堂堂一個晉王妃去看望一個妾都不是通房丫鬟呢,真是冒犯了。
不過看王妃的心情似乎不過,想來也不會同她計較的。
忙抱着孩子進去清洗,楓紅鸞在小福的陪同下,往韓府前廳去。
韓慧卿雖然官拜了禮部尚書,但是畢竟任職時間尚短,爲了仕途也不敢和朝中那些老油條們一樣渾水摸魚撈好處,這韓府比起晉王府來,真是寒酸多了,想來韓慧卿也沒留下多少值錢的東西,這孩子靠着含香一個人是養不活的。
所以,養不活就用不着含香養了。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屋子,她彎彎的嘴角,笑的明媚。
含香死了,並非難產,而是醒來後留下血書,咬舌自盡了。
下人發現的時候,產婆在外面給孩子清晰身子,而屋子裡,早已斷氣了的含香,滿口都是鮮血,觸目驚心。
產婆發現了含香手裡的血書,她識字不多卻也認得,血書上寫着與君共赴黃泉幾個字。
看來,這沒名沒分的通房丫頭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居然爲了韓大人殉情自殺了。
一時間,倒是惹了一屋子丫鬟婆子的眼淚。
含香死了,孩子沒了爹沒了娘,不過,孩子還有一個表姑。
楓紅鸞把孩子接到晉王府的時候,天色暗透了,小福抱着孩子,坐在楓紅鸞身邊,她奇怪楓紅鸞怎麼一眼都不看孩子。
不過轉念一想大概是楓紅鸞怕睹物思人,怕看到孩子就會想到孩子的父親。
小福目光憐憫的看着懷中的娃娃,嘆息一口:“哎,可憐這孩子,出生的這個月,先是父親,再是母親,還好還有娘娘您這個表姑姑,不然,這孩子以後可該怎麼辦!”
楓紅鸞睜開了眼睛。
“過來,我抱抱!”
小福忙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送過去。
懷中的嬰孩,好像是一片羽翼一樣,沒有一點分量,皮膚皺巴巴的像是個小老頭,比小湯圓小上多半年,說也奇怪,眉宇之間竟然有幾分她母親的模樣。
楓紅鸞伸手,指腹小心的劃過孩子飢餓者胎泥的眉毛,孩子像是被驚醒了,抽搐了一下,睜開一雙漂亮的小眼睛,烏溜溜的看着楓紅鸞,小小的嘴巴長的大大的,眼睛眯眯起來,嘴巴里吐出了一個口水泡泡,可愛討巧。
“主子,你瞧他笑呢!”
“呵呵!”楓紅鸞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撫摸着孩子眉宇的手,漸漸移動到了孩子的臉頰上,輕輕一戳,小孩的皮膚就像是麪糰似乎的,柔柔軟軟的。
她的逗弄,惹的孩子笑的更燦爛起來。
楓紅鸞嘴角不冷不熱的笑意,漸漸的,溫暖了起來。
終歸,前塵往事俱已去,這個孩子,或許是韓慧卿在暗中庇佑,所以孩子的眉宇才長的會像她母親,大概是韓慧卿知道,楓紅鸞看着一張半似韓慧茹的連,對孩子,多少會存幾分善心。
輕輕的抱着孩子,從孩子臉頰上收回了手,楓紅鸞擡頭看着小福。
“明日,就讓楊芸再尋個奶孃回來,安排兩個靈巧的丫鬟帶着……”
忽然想到,還沒給孩子起名字。
端詳着孩子皺巴巴的小臉,楓紅鸞眼中泛起一絲淡淡的柔光:“就叫無恨吧。”
“無恨?”小福有些不解,“仇恨的那個恨?”
楓紅鸞卻不答她,自顧自逗着懷中的孩子繼續道:“快入冬了,回去後和賬房說一下,無恨的冬衣也該預備預備,還有,阿芳家的小黑炭,順便也給做一身吧,這一年裡,阿芳對小湯圓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是,主子您真是仁愛。”
小福嘴甜的誇道。
楓紅鸞只是專心逗着孩子,似沒聽到一樣。
韓無恨,無恨,她不僅僅是希望孩子長大了不恨她,也是希望自己不會把會韓慧卿的恨意轉嫁到孩子身上。
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上一世的恩怨,還了,了斷了,塵歸塵,土歸土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泓康定五年春。
這一年的桃花開的極好,城郊外的白塔湖上,建了一座碩大宏偉的畫舫,每天晚上,畫舫上歌舞昇平,絲竹管樂聲聲不覺,給這綠意盎然的春天,添了一分年節般的喜氣洋洋。
能上得了畫舫的,多半是達官顯貴,亦或者是皇勳貴胄,自然少不了的,也有煙柳巷裡頭的各個妓院的頭牌花魁。
畫舫統共有三層,最上一層,一擲千金也難買一夜房間,只留給宮中權勢,泓炎和楓紅鸞便是這第三層的常客。
上一世,一心只想相夫教子,婚前奔放灑脫,婚後她反倒坐起了居家賢妻,中規中矩,三步不出家門。
此生,與泓炎或逍遙愜意,或品酒論詩,或閒看花開,這纔是真正的屬於她楓紅鸞的生活方式。
康定四年,彈指而去,這一年,正如泓炎說的,一切都會變得越來越好。
她父親升任大將軍,替皇上南征北戰,開疆拓土,短短半載,泓朝已然成爲邊境小國紛紛依附求和獻禮的大國。
高麗國因康定三年那場仗一直對泓朝有所忌憚,雖然每月都送上大量金銀玉帛,可卻還是害怕泓朝報復當年之仇,是以在去年歲末的時候,獻上了高麗美女十人,並將高麗國三王子康王送來了泓朝爲質子。
至於天水一方的倭國,也因爲去年一役對泓朝頗多忌憚,倭帝將自己的幺女送來了泓朝和親。
皇上心高氣傲,若是換做以往,倭國公主,好賴也能做個側妃,可皇上卻將那倭國公主賞賜給了自己的御前帶刀侍衛爲妾,非但如此,還特地從邊境一個小國月牙國選了一位公主賜婚給幽王泓鳶爲正妃。
此舉,分明是有意爲之,給倭國一個難堪,可憐那倭國,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腹中吞,不敢吭氣。
這一年,泓朝更爲強大。
而這一年,後宮衆妃的肚子,卻依舊沒有反應。
而皇上對泓炎的倚重,是越發的明顯了。
朝中大臣明的不敢斷論,但是暗地裡誰都清楚,皇上恐怕是有意要冊立泓炎爲皇太弟,繼承大統。
晉王府,因爲送禮的人開始絡繹不絕,這世上,雪中送炭無幾人,趨炎附勢人人會,晉王府,成了人人趨之若鶩的地方,泓炎,成了人人想要攀附的大樹。
這些朝堂之事,楓紅鸞都不願意多去追究,反正她相信泓炎自會處理的妥妥當當,用不着她費半分心思。
她較爲關心的是沁陽和黃定德。
去年瘟疫,泓炎得良方壓制了,後來彙報給皇上說是民間高人暗中相助,楓紅鸞當時沒有想到,泓炎所謂的高人,居然會是黃定德。
黃定德領了大功,楓紅鸞又利用太后對自己的愧疚在太后面前爲黃定德美言了幾番,總算太后答應了不再追殺黃定德和沁陽。
雖然到現在爲止太后尚未成全,只是把黃定德留在宮中,讓皇上封了黃定德一個宮廷第一畫師的官職,但是知道黃定德和沁陽能在宮中時時相見,總好過顛沛流離,亡命天涯的日子。
至於陸穎,楓紅鸞並未打算要她性命,只是她自己是個短命的人,生產的時候難產,孩子沒了,她自己也沒保住命,這便怪不得楓紅鸞了。
陸穎自己死了,倒也免了楓紅鸞一樁麻煩,不然陸穎長久困在府中總不是個法子。
可若是放出去,又怕她生事。
畢竟,如今的花三娘,已經頂替了陸穎的身份,和她父親吵吵鬧鬧歡喜冤家一樣過着幸福日子。
一切都好,甚至連那個人,被送到了遙遠的地方,皇上也不追究他的罪名,希望他也過的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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