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焦急的在外面來回踱步,眼睛始終不曾從那熊熊燃燒的大火裡離開。
“出來了,出來了!”柳落雪也是目不轉睛的看着火場裡,不多時,柳落雪就眼尖的看着兩個黑點越靠越近。
“如雪!”柳落雪的話讓許氏停下腳步,聚精會神的朝裡面看,果然看到剛纔進去的兩個僕人揹着奄奄一息的柳如雪從裡面跑了出來。
“如雪,如雪……!”許氏從僕人手裡將柳如雪接了過來,當看到柳如雪的臉後,整個人愣在那裡,半響都不知回不了神。
站在柳宵呈身後的陳氏和柳晨雪對視一眼,柳晨雪疑惑的開口問道:“大娘,你怎麼了?”
“天啦!長姐的臉怎麼了?難道被火給燒燬了!”柳落雪低下頭,當看到柳如雪臉的一瞬間,驚恐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驚呼出生。
柳落雪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一愣,隨即全部都圍了過來,當他們看清楚柳如雪被燒燬的臉時,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朝燒火下。“哎呀!好好的一張臉,怎麼就這麼給毀了呢!大姐,你說這算不算報應啊!當初她毀了落雪的臉,如今老天毀了她的臉!看來做人還是安分守己的好,心眼可千萬不要太壞,否則真的是會得到報應的!”陳氏看着柳如雪那張被燒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臉,佯裝出一臉惋惜的模樣,和是痛心的說着風涼話。
“娘,你別說了!長姐都變成這樣了!難道你想大娘傷心死嗎?”柳晨雪故意推了推陳氏,表面上是維護許氏說話,實際上話裡真正的意思大家都聽的出來。
“大娘,你別但是,長姐一定不會有事的!大夫一定有辦法的!”柳落雪蹲下身,輕輕的拍了拍許氏的肩膀,很溫柔的給與她安慰。
大家一個個冷嘲熱諷的話讓震驚中的許氏終於清醒過來!她怨恨的將在場所有的人全部掃視一眼,腦海裡將他們此刻幸災樂禍的模樣全部清楚的記了下來。
“還不快去叫大夫!”許氏抱住柳如雪昏迷不醒的身體,朝着身邊看好戲的人失聲大吼着。
周圍的僕人好像突然清醒過來,急忙朝相府外面跑去。
沁苑的火終於被撲滅,但是裡面幾乎被燒爲了灰燼,旁邊僕人住的地方也受到了牽連,雖然沒有柳如雪的睡房燒的那麼厲害,但是也不能再住人。
昏迷中的柳如雪被大家七手八腳的擡到了許氏的房間,僕人們都去沁苑善後,許氏的房間裡只剩下柳宵呈還有看好戲的陳氏母女!而柳落雪早在剛纔就陪身體不適的老夫人回東苑休息去了。至於孫氏,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大夫被相府的管家福伯給帶了進來,大夫將藥箱放到桌上後,走到牀邊,仔細的將柳如雪身上全部檢查一番,一邊檢查,一邊不停的搖頭嘆息。
“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她臉上的傷疤可以痊癒麼?”見大夫替柳如雪看診完畢,不等大夫站穩身體,就迫不及待的拉住大夫的衣袖詢問柳如雪的情況。
“夫人,恕老朽無能爲力!小姐不止臉上燒傷,身上也大面積的燒傷了!並且燒傷的程度非常厲害,這輩子估計永遠也好不了了!”大夫依舊搖着頭,一臉的惋惜。
“不可能,不可能,大夫,你好好替她看看!她不可能毀容的!她可是南秦國第一美人,不可能就這麼被毀了!”許氏的理智早在聽到大夫最後一句話時,已經漸漸的崩潰,她激動的拼命搖晃着大夫的胳膊,雙眸睜的老大,眼神幾近瘋狂。
“夫人別搖,別搖!你就算將老朽骨頭要散,老朽也還是無能爲力啊!老朽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開一些藥方,讓小姐的傷痕快點癒合!”被許氏搖的頭昏腦脹,大夫開始求饒。
許氏依舊不放手,雙手不聽使喚的搖晃大夫。。
就在大夫快要被搖昏的前一秒,柳宵呈突然走過來,將許氏的手給拉開,狠狠的給了許氏一耳光。
“瘋夠了沒有!”柳宵呈冷眸看着許氏狼狽的倒在地上,絲毫沒有半點要扶起她的意思。
“大夫,麻煩你開藥吧!”柳宵呈親自將被許氏搖的頭昏腦脹的大夫扶到桌邊坐下來。
大夫閉上眼睛,稍稍的緩和一點後,才睜開眼睛,等確定眼睛的東西不在是搖搖晃晃後,纔拿起毛筆,在潔白的紙上熟練的寫下藥方。
“大人,讓管家跟老朽去取藥吧!到時候我會告訴管家該怎麼服用的!”大夫站起身,將藥箱背到身上,和管家又一起離開。
“相府的顏面全部被你們母女給丟盡了!”柳宵呈陰沉着一張臉,冷漠的看着依舊跌坐在地上,眼神飄忽的許氏,心裡沒有半絲憐憫。
陳氏和柳晨雪相視一笑,柳晨雪朝陳氏使了個眼色,陳氏款款來到柳宵呈身邊,溫柔的替柳宵呈撫了撫後背,輕聲說道:“老爺,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如雪這不是毀容了嗎?我們還有晨雪呢!”
柳宵呈這纔將實現移到柳晨雪身上,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來到柳晨雪身邊,以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道:“晨雪,如今爹爹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如雪已經不中用了,落雪雖然聰明,性格太強,清雪已經嫁到了北國!皓心又落得如此下場!你現在是爹唯一的指望了!你一定要爭氣,可千萬別辜負了爹爹對你的期望啊!”
活了十幾年,柳晨雪從來沒有得到過柳晨雪這麼赤/裸裸的讚賞,柳晨雪高興的眉開眼笑,“爹爹請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嗯!爹爹累了,要去休息了!”柳宵呈點點頭,漠然的轉過身,步伐沉重的走出房間。
這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確實太多,多的他有些措手不及!柳皓心被貶爲乞丐,他有多麼的心疼,可惜卻無可奈何!唯一的辦法只能是等皇上過了這個敏感期,他在偷偷地找個地方將柳皓心安置下來!只要抱住了性命,那麼其餘的已經不重要。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相府今晚居然會失火,還偏偏是在柳如雪居住的沁苑裡!他從小精心培養的一顆棋子就這麼毀了,縱使心有不甘,可惜卻無能爲力!他只能放棄柳如雪這顆棋子,柳落雪性格古怪,他駕馭不了,他能用的,只有柳晨雪了!這個一直被自己忽視的柳晨雪!
柳宵呈離開後,陳氏母女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陳氏在許氏身邊蹲下身,輕輕的擦掉許氏嘴角被柳宵呈打出的血漬,甚感惋惜的說道:“唉!大姐,我也替如雪感到可惜!可惜事情已經發生,你就節哀順變吧!如雪能抱住這條命已經算是萬幸!你也就彆強求更多了!安安心心的陪着如雪終老吧!”
許氏轉過頭,靜靜的看着陳氏,那表情平靜的讓陳氏又些莫名的害怕!
“大姐,你就別傷心了!我會替如雪請到最後的大夫,縱使恢復不到以前的樣子,像柳落雪那樣也不錯啊!”陳氏強壓下心裡莫名的恐懼,高高的揚起下巴,嗤之以鼻的看着許氏,擺明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娘,我們走吧!如今長姐都成這樣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爲妙!說不定還真是他們得罪了什麼人,那人故意放火將長姐燒成這樣!”柳晨雪將陳氏從地上扶起來,故意開始挑撥離間。
柳晨雪的話成功的挑起許氏記憶,她第一個能想到的便是柳落雪!當初如雪毀了她的容,所以她要報復,然後處心積慮的毀了如雪。一定是這樣的!
看到許氏的雙眸漸漸染上一層仇恨,陳氏和柳晨雪微微一笑,滿意的相互點了點頭。
“唉!如今三姐算是有了一個伴了!終於有一個比她還醜的人了!”柳晨雪最後幽幽的丟下一句話後,和陳氏消失在許氏的房間。
“唔唔……!”當陳氏母女離開後,牀上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聽到聲音,許氏急忙跑到牀邊,心疼道:“如雪,你醒了,是不是感覺很痛!你別怕,福伯已經去抓藥了,很快你就會好的!”
一直昏迷的柳如雪終於慢慢轉醒,如蝶翼般的睫毛煽動兩下,眼睛緩緩的睜開。
“母親……我……”柳如雪剛要開口說話,卻感覺臉上一陣難忍的疼痛朝她襲來,她痛苦的皺起眉頭,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動作也讓她疼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你別說話!等臉上好些了再說!”看着柳如雪痛苦的模樣,許氏心裡也跟着非常難受,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代替柳如雪受這樣的苦。
“我……我的臉怎麼了?”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臉上的疼痛,許氏的表情,都讓柳如雪心驚!
“沒事,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大夫說沒事了,很快就能好了!”怕柳如雪接受不了打擊,許氏勉強笑了笑,將眼眶裡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硬生生的吞回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