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莫白對着跟隨而來的僕人大聲吩咐道:“來人,將這女人壓入大理寺,但是必須得厚待,不能用刑,還要請大夫好好的看看!一切等父皇的懿旨!”
“是!”僕人領命,忙將身體虛弱還在流血的海棠給扶起來,有了安莫白的吩咐,僕人們不敢怠慢,於是找了一輛馬車,將海棠送到了大理寺!送去後還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伺候,沒有皇上的吩咐,不允許任何人接見,也不允許有任何審問。
海棠被關入了大理寺,安莫白和安莫翎各自帶着家眷回家了!
扶理但在。柳宵呈一整天都在戰戰兢兢中度過!他知道,他徹底的完了!他現在只能等待皇帝的宣判!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找殺死去將海棠殺死,到時候來個死無對證!可惜安莫白太精明,居然將海棠送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可是守衛最森嚴的地方,前前後後,裡裡外外有幾層防守!殺手想進去簡直比登天還難!萬一被看守的侍衛給抓住了,將自己給供出來,到時候罪孽更深!他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只有等死的份。
事情很快的便傳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一怒之下,親自來到大理寺。安莫翎見情況不對,急忙請纓跟隨!安莫白在皇帝的欽點下,也一起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裡,海棠被關在了一起最靠裡面的牢房,有了安莫白的吩咐,獄卒已經替她找了大夫,血也止住了,只是臉色還蒼白的很,整個人倒在牀上昏昏沉沉的,沒有一絲生氣!和白天那容光煥發,嬌豔欲滴的人比起來,儼然猶如倆個人。
海棠倒在牀上,閉着眼睛,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着,單獨看她蒼白毫無生氣的臉色,大家會已經她已經香消玉殞。
安靜的牢房裡,突然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接着是鐵鏈撞在一起沉重響聲。
“海棠,怒出來吧!皇上要見你!”一個獄卒將鐵鏈挽在手臂上,另外兩個獄卒則一左一右的將海棠從牀上架起,然後直接將海棠帶到審問房。
海棠被兩個獄卒駕着往審問房走,後來還跟着六個武功高強的獄卒。她幾乎是被他們拖着往前面走!她雙腳無力的垂在地上,鞋子在地面摩擦出莎莎的響聲。
大理寺和其他地方不同之處便是每個牢房都是隔開的,並且隔音效果非常嚴實,裡面的牀是木板牀,牀上還有簡單的牀上行李,牀旁邊放着馬桶,馬桶被一堵半人高的牆給隔開!
而大理石審問犯人的地方是一個單獨的審問房,房間裡有各種各樣的刑具,只需一眼,便讓人望而卻步!
當海棠被拖入審問房時,看到了那些各式各樣的刑具,她渾身一激靈,整個人便來了精神,雙眸防備的盯着那些五花八門的刑具。
試問,她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光看那些刑具就已經嚇的腳軟,倘若真的用在自己身上,那豈不是必死無疑。
那個女人來找她幫忙的時候,沒有說過會有刑法的啊!難道她騙自己!
海棠越想越害怕!雙腳忍不住的往後退!縱使雙腿發軟,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是求生的**還是讓她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想逃跑。
倘若自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招出來,是不是會免除刑法?但是自己誣陷一朝丞相的事情可是大罪,即便將所有的事情都招供,恐怕也會難逃一死!與其如此,倒不如搏一搏!好歹有個希望!並且那個女人向她保證過,說她一定能夠平安無事的!如果自己出事,那個女人不是也逃不出罪責嗎!她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的!畢竟她的尾款還沒給自己呢?
既然如此,自己也只能搏一搏了!將事情咬死到底,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大膽,看到皇上還不跪下!”一邊的獄卒見海棠只是一味的往後退,氣的抽出腰間的佩刀,放到海棠的脖子上,迫使海棠不得不停下腳步。
聽聞是皇上,海棠駭的雙腿一軟,急忙跪到地上,拼命的給皇帝磕頭,“民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活了十幾年,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見到皇上!今天居然讓她給見到了,只是在這種地方,不知是福是禍啊!
“父皇,您這樣會嚇着她的!到時候她被嚇壞了,胡言亂語的瞎說,您這趟豈不是白來了!”安莫白見海棠似乎被嚇的不輕,忙出言打破面前這種窒息的氣氛。
聞言,皇帝仔細的思索一番,然後對旁邊的獄卒吩咐道:“來人,給她看座!”
“父皇,這似乎不妥!她是罪女,怎麼能和父皇同坐呢?”安莫翎急忙出言阻止!
連他和安莫白現在都是站在一邊等候待命,這個海棠憑什麼坐着!她這樣的身份,也陪坐在皇帝面前嗎?
安莫白看了安莫翎一眼,不慌不滿的解釋道:“父皇,她剛剛纔小產,身體虛弱!父皇是明君,應該愛民如子!她現在情況特殊,有特別待遇也是應該的!並且,她還沒有審問,怎麼能算是罪女呢?再說,父皇您看看,還沒有開始審問呢,她現在已經對我們產生了恐懼感,倘若開始審問了,她豈不是更害怕!害怕之下的供詞是不可盡信的!”
安莫白的話簡直說到皇帝心坎裡,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給她看座!”
“是!”獄卒很快的從皇帝身後搬了一個凳子出來放到海棠面前。
海棠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凳子,猶豫着該不該坐上去。
她現在身體虛弱,全身無力,真的很想坐上去!但是面前的是皇上,她又非常害怕。
“你別怕,朕今天不會對你用刑!朕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皇帝看出海棠的顧慮,忙露出一個慈愛的笑,聲音也沒了剛纔的嚴肅。
“是……!”得到皇帝的保證,海棠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忙措手搓腳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惜因爲剛纔太激動,已經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她纔剛剛爬起來,結果雙腿一軟,膝蓋狠狠的跪到地上。
“呃……!”海棠痛苦的皺起眉頭,疼的差點沒哭出來。。
見海棠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安莫白心裡一軟,忙開口吩咐道:“你們將她給扶到凳子上坐下!”
“是……!”獄卒領命,忙將海棠從地上扶起,然後讓她穩當的坐到凳子上。
皇帝見海棠臉色蒼白的雙眸無神,關心的問道:“你身體如何,能正常回答朕的問題麼?”
“能!”海棠很堅定的點點頭,想着只要早點回答皇帝的問題,就能早點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她即便再難受,也要忍住。
“朕問你,你和柳丞相是什麼關係?”皇帝見海棠柔弱而堅強的樣子,對她的成見稍稍消了不少!
以前,他對青樓女子是特別反感的,特別是這個女人還毀了他一個大臣,他在沒見到她前是特別討厭她的!但是現在見了,感覺她好像和自己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海棠低着頭,如實的回答道:“回皇上,民女叫海棠,是萬花樓的姑娘!有一次柳丞相到萬花樓買醉,結識了民女,從那以後,便經常來找民女。後來還將民女養在了萬花樓的一處別院裡,除了柳晨雪,民女不需要去接待其他的男人!”
聽完海棠的講訴,皇帝皺起眉頭,心裡已經相信了一半!
前段時間,柳宵呈因爲三房妻子的突然失蹤而抑鬱寡歡,還找了好長一段時間!結果依舊毫無所獲!很顯然,柳宵呈就是在這段時間遇到海棠的!
“你們的關係維持多長時間了?他是什麼時候將潛龍玉佩送給你的?”
“柳丞相剛認識民女的時候便將玉佩送給民女了!當時民女還不知道這玉佩的來歷,是後來柳丞相親口告訴民女,所以民女才知道的!”海棠依舊低着頭,看不到她臉上的真實表情。
皇帝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你真的懷了柳丞相的孩子?”
提及那個無辜死去的孩子,海棠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而下,遞到放在雙腿上的手背上。
見她流淚,肩膀一陣一陣的抽搐,皇帝即便沒有親口聽到答案,也猜到了事情的全部。
“你知不知道,欺君是要殺頭的大罪!倘若你今天有半句虛言,你的命可就沒了!”皇帝收起臉上的憐憫,轉而換上一副嚴肅的樣子。
“民女知道,民女只想皇上爲民女做主!民女雖然是青樓女子,可是柳丞相當初信誓旦旦的說要娶民女的,還說要爲民女贖身!他處心積慮的欺騙民女,騙了民女的身體,又騙了民女的心!民女肚子裡還懷了他的孩子,可憐這個無辜的孩子,就這麼被他給親生殺死了!請皇上還民女一個公道!”海棠悲悲慼慼的一陣控訴,然後不顧身體的不適,猛的從凳子上站起,然後跪到皇帝面前,不停的給皇帝磕頭。
“你既然愛他,爲什麼今天要在那麼多人面前給他難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皇帝見海棠說的一副情深的模樣,疑惑的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