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陳輝敏家之後,石志堅開着賓利並沒有立馬回去,而是詭異地倒折返回來,重新把車開到了霍家豪宅附近。
在約好的地方停住,石志堅打開車燈,看見不遠處站着一妙齡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在黑夜中顯得有些緊張和害怕。
石志堅對着她閃了閃三下車燈。
女子當即踩着高跟鞋走過來,咚咚咚,敲了敲車窗。
石志堅把車門打開,女子當即鑽上了汽車。
“不好意思啊,盧小姐,讓你在這裡久等了。”石志堅笑眯眯摸出一支香菸咬在嘴上。
“你故意的吧?我看見你開車離開!”《明報》記者盧雅雯一臉怒氣地盯着石志堅。
石志堅笑笑,摸出火柴攏手把香菸點着,吐了一口煙霧,這才擡頭看向怒氣衝衝女記者,“就算是吧。雖然讓你這樣的美女記者在夜風凜凜中抱着臂膀等多一兩個時辰殘忍了點,可誰讓你以前一直與我爲敵呢?”
盧雅雯撩了一下鬢角被夜風吹得凌亂的秀髮,美眸狠狠盯着石志堅譏笑道:“我還以爲你石志堅是多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卻沒想到這麼小肚雞腸!”
石志堅笑了,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盧雅雯。
不得不說,這個女記者長得很有味道,典型的鵝蛋臉,明眸皓齒,長得很像上一世的香港女明星翁美玲,也有一對小兔牙,尤其此刻嗔怒的模樣,更顯俏美動人。
“怪不得!”石志堅眼眸對着盧雅雯上下打量兩眼,忍不住道,“怪不得戴家大小姐會看中你。”
“你說什麼?”盧雅雯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登時跳了起來。
“我說你和戴家大小姐戴鳳妮經常跑一塊兒磨豆漿,難道有錯?”石志堅夾着香菸輕蔑地朝窗外彈了彈。
“你無恥!”盧雅雯揚起手就要去打石志堅。
石志堅的話不但揭穿了她的黑歷史,還揭穿了她最想要掩蓋的一面。
石志堅伸手抓住盧雅雯打過來的手臂,用力一拉,盧雅雯一個坐立不穩直接跌倒在石志堅懷裡。
石志堅一隻手握着她的小手,一隻手攬着她的小蠻腰,居高臨下,俯視着盧雅雯:“盧小姐何必動怒?倘若我有講錯,你大可指責於我,何必大動干戈?”
石志堅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噴到盧雅雯俏臉上,讓她覺得癢癢的,她想要動彈,卻被石志堅攬得很緊。
“你放開我!”
“只要盧小姐答應我不再動手,我就放開。”
“你----”盧雅雯咬碎銀牙,“好,我不動手。”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盧雅雯都快把石志堅恨死,可她這種躺在石志堅懷裡模樣,更讓她羞愧難當。
見盧雅雯真的不再掙扎反抗,石志堅這才慢慢鬆開她。
盧雅雯坐直身子。
石志堅看着右手夾着的香菸,“還好,剛下香菸沒有燙到你。盧小姐身嬌肉貴的,要是被香菸燙傷,那就不好了!”說完把香菸折斷,從窗戶丟了出去。
盧雅雯咬着嘴脣,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怒火,美眸再次看向石志堅:“石先生,我不想和你在這裡浪費時間,還是談正事的好!”
石志堅點點頭,從懷中掏出皮夾,用中指和食指夾出五百港幣遞給盧雅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盧雅雯瞪他一眼,這才從懷中摸出底片,遞給石志堅道:“這些都是我剛纔偷拍的,有你在霍家門口的全部鏡頭。”
“是嗎?有沒有抓拍不到位的?要不要我現在跑過去在霍家大門口擺幾個姿勢,讓你多抓拍幾下?”石志堅笑眯眯問道。
“石先生,請你相信我的職業水準!”盧雅雯感覺石志堅這番話是在侮辱自己。
作爲一名優秀的記者,偷拍對她來說可是必須要掌握的技術。
“呃,好的!我信你!”石志堅言不由衷,隨便把底片放進自己口袋,然後朝盧雅雯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盧雅雯忍着怒氣,還對石志堅的討厭,和他握了握手。
石志堅打開車門做出一個邀請下車姿勢:“那麼再會!”
盧雅雯楞了一下,看看外面,這都快晚上十一二點了,這個該死的傢伙竟然自己一個美女單獨回去?!
難道他不知道香港現在治安很不好嗎?
難道他不知道什麼叫紳士風度,憐香惜玉嗎?
盧雅雯狠狠地瞪了石志堅一眼,從車上跳下,扭頭帶着怒氣地說了一句:“再會!”
然後頭也不回地就朝前走去。
後面沒有動靜。
石志堅既沒有開口叫住她,也沒有發動汽車。
盧雅雯心裡說不要回頭,不要回頭!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石志堅那個撲街正倚着車窗食煙。
“該死的人渣!敗類!撲街仔!”盧雅雯踩着高跟鞋,行走在坎坷崎嶇的山間小路上,惡狠狠地咒罵道。
……
此時的香港別墅區域大多地方偏僻,有錢人求的就是一個“靜”字。
這可苦了盧雅雯踩着高跟鞋,走在山路上,一腳高一腳低,突然一聲夜梟掠空飛過,嚇得她一個趔趄,高跟鞋後跟折斷。
盧雅雯低下頭,只好脫下鞋子,嘴裡罵着:“撲街仔!”卻忍不住哭了出來。
大家都以爲她貪錢,都以爲她作爲記者沒有職業道德,只要給錢她什麼都肯幹,甚至願意和那位戴小姐在私人別墅的大牀上磨豆漿。
可是又有誰知道她媽媽生病住院,整整一年都躺在病牀上。
如果沒有錢支付醫藥費,就會被像垃圾一樣趕出去。
又有誰知道,她爲了撐起整個家有多難,有多辛苦。
媽媽倒下了,酗酒的父親還要她來照料,單單那該死的酒錢,就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賺的每一分黑心錢,都沒有用在她自己身上。
她問心無愧!
盧雅雯提着鞋子,抽泣着,抹着眼淚朝着前面走着。
這時候後面響起喇叭聲,石志堅開車過來,打開車窗探頭對她說道:“喂,盧記者!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要不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