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洪嬤嬤走了進來,低聲道:“夫人,外面的如夫人們聽說夫人有喜,送來了很多東西,要不要請她們進來?”
連瑾瑜坐回了軟榻上:“讓她們進來吧!”
爲首的竟然是連瑾蓉,她手裡端着糕點,臉上掛着笑容:“姐姐,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倒是罪過了!”
她的身側是另外四個妾,半夏手裡捧着一包東西上前道:“姐姐,這是新摘的甜瓜,是妾身親自下地選的,今年的瓜尤其的甜。”
秋笛等人也是拿來了稀罕物,自不必細說。
大家面上都掛着喜色,不管是真是假,看起來很真誠,也很喜慶。
連瑾瑜雖然不想看到這些女人,但這都是她丈夫的人,她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連瑾蓉笑得最開心,安傾然知道她心裡最苦,怕是有一千把刀在攪着她吧。
正在這時,洪嬤嬤又進來,身後跟着的是老太太屋子裡的丫環鉛華,她手裡捧着托盤,笑着道:“夫人,這是老夫人賞的!”
連瑾瑜立刻站起身來,恭敬地端了過來:“你先替我回老夫人,待一會兒我親自去叩謝!”
“老夫人說了,不必特意來拜謝,只好好的養着就是……”
鉛華說完就告辭了。
連瑾瑜才坐了下來。
安傾然見那托盤裡都是補品,燕窩阿膠什麼的不少。
看來老太太還算是關心孃親。
連瑾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隨即嘴角扯出了冷笑,她瞭然。
大家也不敢太鬧,只是象徵性地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
安傾然一一地查看禮物,連瑾蓉送的是一些銀耳還有宮裡的花紗,其它的妾送來的也都是吃食,安傾然看着這些東西,笑了;“孃親,你現在吃不吃得下?”
“怎麼?你倒是饞了不成?”連瑾瑜開着玩笑道。
安傾然想了想:“若是不想吃,便少吃些,還有這些大熱的補品,我覺得不太好!”
“你忘記了,你孃親我也是學醫的,什麼好不好的,我難道不知道?”連瑾瑜開口道。
安傾然笑了,她真的忘了,也是因爲擔心的緣故。
這樣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孃親自己就知道了,多好。
“不過,你是學醫的,我昏倒的時候,你爲什麼要找住持來給我瞧病?而且聽說,你在家裡有病的時候也請大夫哦!”安傾然順嘴問道。
連瑾瑜笑了笑,她能承認自己學藝不精嗎?
而且,她只是學了兩個月?
這些事情她不想告訴傾然,怕她擔心自己。
所以,開口道:“找住持是因爲若是我說你有事情,那嫣然以爲我偏袒,還有,我有病也請大夫是因爲你聽說過誰的刀能削自己的柄嗎?”
安傾然聞言愣了一下,孃親講理的時候夠威嚴,不講理的時候還真可愛。
她笑了:“好,孃親怎麼說都是有道理的,好不好?”
安傾然見她孃親沒事,回去繼續拿兔子們練手,她發現,表舅果然不是蓋的,孃親跟表舅比起來可是差得遠了,只是自己學醫這麼入迷的事情,孃親並不知道,她不是不想讓孃親知道,事實上,她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也許會成爲她的殺手鐗之類的。
就像是學武功也一樣,大家都以爲她不過是一個身體瘦弱的小丫頭,這個樣子,所有的人都會對她放棄警惕,想來,這不是一件壞事情。
確實,這不是一件壞事情,有時候,安傾然以爲自己可以改變命運,有時候卻騰地覺得,命運一直都在那裡等着自己,也許自己的重生,不過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是夜。
她終於覺得自己的手法差不多了,才疲憊地回到屋子裡,外面的月色很好,但是她已經沒有心情賞月,忍冬也已經困頓不堪了,她在外面收拾牀鋪,而安傾然自己則去關窗子,她剛走到窗前,突然地一個身影衝了過來,安傾然的驚呼聲還沒來及逸出口,那黑影看到安傾然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然後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又是東方錦!
難道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神醫不成?每一次見到自己都會昏倒?
安傾然見他這一次受的傷好像更爲嚴重,身上好幾處傷口,而臉色更爲蒼白,不禁暗自皺眉,這個倒黴的太子呀,未出世之前,就被人算計,中得胎毒,勉強活了這麼大,可那暗處的人仍舊不肯放過他,真是氣死人了!
安傾然想到這裡,心中的正義不禁氾濫,替他咬起了牙。
忍冬也算是見過了世面,至少,對於這個太子,她是熟悉了,現在連驚呼都沒有,而是直接上前幫忙,嘴裡道:“小姐,太子這回好像比上一次傷的還重,他不去找別人,是不是待小姐……”
她下面的話沒有問出來,安傾然開口道:“快去,上一次我配了藥,在首飾那盒子裡,你知道的,再準備清水,看好門戶,別讓人撞進來……”
安傾然吩咐的有點多,忍冬縷了一下順序,然後忙亂起來,她雖然對於這件事情非常擔心,但對於太子夜闖西梧院的事情,還抱有幾分幻想,爲何太子不找別人,只找(zhǎo)小姐,小姐的醫術是她眼瞧着學的,這會兒竟然越發的熟悉,她看着也高興,總之,雖然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但是每一件事情,都讓她對小姐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東方錦已是徹底昏了過去,兩郟詭異的酡紅,一觸燙手,安傾然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這個太子每一次的情況都有所不同,但是她只知道一件事情:他中了毒!
體內一直有餘毒!
而自己恰好會一套針法,只要現在她正確地使出來!
她開始解東方錦的衣服,忍冬看着她,只疑惑了一下,便幫忙,終於,東方錦的外衣被解了下來,他綢白的裡衣上一塊塊的血跡,安傾然看着忍冬道:“把剪刀拿來,還有金創藥,還有藥棉,還有蠟燭……”
她現在已經象一個聖手了,鎮定自若,忍冬點頭:“小姐,太子這麼重,您能治好他嗎?”
這是她最關心也最擔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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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