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信件問題不知道安忠濤是忘記了,還是不想再提,總之,沒有深究下去。
連瑾瑜暗暗地替安傾然捏了把汗。
也許將軍聰明,已經想到了,可是如果他想到自己的女兒做了這一切,怕是他自己的臉上也沒有光彩,所以還不如當作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
翌日。
安傾然起的很早,將軍府內看起來仍舊是昨天的樣子,很是熱鬧,丫環們早早地起來灑掃,而北苑,沈碧雲站在覃老夫人的門外等着服侍,她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老夫人沒有起來,但是丫環卻早早地去把她喊到了這裡,說覃老夫人要求她來服侍,她站在那裡臉色一直在變化着,眉頭擰來擰去,她的心裡暗恨,這個婆婆到這裡來,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她的,不但對她呼來喝去,還明着罵,現在,她站在這裡這麼久了,她在屋子裡還沒有傳自己進去,顯然就是給自己立威風。
她真是的,現在想想,前途還真是未卜。
她爲什麼要服侍這個老太婆,她要是嫁給將軍的話,跟覃府就沒有關係了。
可是她要帶走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將事情鬧僵。
沈碧雲站在那裡糾結得不得了,本來她在將軍府裡,差媽使婢地過着人上人的生活,這個婆婆一來,一下子把她打回了地獄。
她得去找姑媽去。
想到這裡,她轉身就往外走,突然房門開了:“你要去哪裡?”
聲音很是威嚴不善。
沈碧雲回頭看到的是穿戴整齊的覃老太太,顯然,她早起來了,而沈碧雲在外面的一舉一動,她都清楚得很。
沈碧雲站在那裡,內心翻騰着,她終於開口:“婆婆,您有什麼吩咐?”
老太太臉上扯出了冷笑:“怎麼,你不耐煩了?”
“兒媳不敢。”沈碧雲終於按下心裡的怒氣,咬着牙道。
“諒你也不敢,這人若是理虧,還能囂張的,我倒是沒有見過呢。”覃老太太轉身進了屋子,沈碧雲也跟着進來了。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沈碧雲:“你說說,你是不是覺得委屈?”
“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當初你嫁入覃家,我可是沒有虧待過你,雖然也有人議論,可是我說過什麼沒有?你服侍我的兒子,我看在眼裡,可是你的人品終究是有虧欠的,現在,我清楚地告訴你,你兒子我會帶回去,不會讓他受到你的影響,而你,我現在恭喜你,又攀上高枝了……”
這番夾槍帶棒的話讓沈碧雲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這還有將軍府的丫環在這裡呢,她這樣不給自己留面子,讓她情何以堪,沈碧雲終於開口:“耀祖不能離開……”
“能不能,是你說得算的嗎?我還沒死呢,覃家怎麼就輪到你做主了,再說,就算是現在我死了,覃家也不會落到你的手裡,覃家是覃家子孫的。”
“我並沒有覬覦覃家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這麼小的孩子離開娘……”沈碧雲的聲音弱了下來。
因爲她覺得覃老太太真的不是在嚇唬她。
她真的打算把耀祖帶走,而不要她了。
她怎麼會讓覃老太太在她孃家人的面前這樣做?
沈碧雲搖頭:“我不管你說什麼,我不讓耀祖離開。”
覃老太太立着眉頭,然後笑了:“真是長能耐了,你的孃家人有權有勢,你想欺負我這個孤寡的老太婆子是不是?告訴你,我還真的不怕你,我就不信這朗朗乾坤的,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人少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如果把我逼急了,我現在就休了你……”
沈碧雲氣窒,自己已經是寡婦了,再休自己,還要不要她活了?
她立在那裡半晌道:“婆婆,我自從嫁入覃家,一直盡心盡力,不敢有半點不恭之心,書林還活着的時候,他可是說過我一個不字,我爲覃家累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還生了耀祖,您不能這樣對我。”
“還敢說,我怎麼讓你帶我的孫子,你瞧瞧他身上的傷,還跟我講功勞苦勞的,告訴你,你是覃家的兒媳,那樣做都是正常的,我要是知道你是這種人,當初你想進覃家的門,我還得好好考慮呢。”
這話讓沈碧雲無法忍受了。
她轉身要走。
覃老太太看着她冷笑:“怎麼?現在不繼續裝下去了?你這不孝的兒媳,還跟我使臉子……”
沈碧雲什麼都不管了,一口氣跑到了姑媽的房間外面,拍門,而老太太也是剛起來:“又怎麼了?”
“姑媽,你幫幫我,我婆婆說要把耀祖帶走,這還不算,她還要休了我……”
“我怎麼幫你呀?”老太太嘆了口氣,“以前你也不和我說實話,我想讓你做我的兒媳婦,現在人家來要人了,如果弄不好,再告官,說我們將軍府以勢欺人,強娶強求的,這可不是小事情。”老太太一邊漱口,一邊嘆氣。
沈碧雲一聽愣了,急急地道:“姑媽,其實她也不是什麼要人,我瞧着,不過是缺錢,想要點錢罷了,姑媽,你不能回覃府去,如果跟她回去了,我怕是連奴婢都不如了……”
“你先別哭,怎麼就能連奴婢就不如了,畢竟你生了耀祖,再說,這個覃老太太還能活得過你,她一沒,那覃家是誰的?”
“可是姑媽,我不想回去,你不救我,現在就沒有人能救我了……”
“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慌,還有,這件事情你也先不要聲張,要不然,那覃老太太還以爲是我們欺負人呢,她再住下不來不走,可就不好辦了。”
沈碧雲愣了一下,姑媽是什麼意思,她害怕覃老太太?
爲什麼姑媽會給她這個感覺?
看到沈碧雲的臉色老太太嘆了口氣:“你不要激化矛盾,對你沒有好處,我會替你想辦法的。”
有了老太太的話,沈碧雲的心裡踏實多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覃耀祖也醒過來了:“娘,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