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軒回頭,看見是父親,忙起身恭敬地施禮:“兒子見過父親……”
“嗯,最近都學了些什麼呀?”安忠濤隨口問道。
“回父親,老師最近在講中庸……”
安忠濤微微點頭:“到底是上了學的,說話行事都不一樣了……”
“是呀,妾身也覺得奇怪,這半年的時間,明軒的進步真的很快,他好像一下子開竅了,昨天回來還給我講了一會兒書呢,說些什麼東西,我都不懂,明軒,對了,你現在有什麼書上的不懂,可是請教你父親……”連瑾蓉對安明軒使了一個眼色。
安明軒見狀上前,拿着書本道:“父親,書上這句話,兒子總也想不太透徹: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兒子理解的是,君子應順應時勢,做什麼都符合當時的情況,要順應天命,不知這樣想對不對?”
安忠濤一聽笑了:“你解釋得很好,這句話確實也就是這個意思,是說人在富貴的時候行富貴的事,在貧賤的時候行貧賤的事,能做到這些,也足可以稱得上君子了。”
“那父親,兒子現在是將軍的兒子,所以,行事該有爹爹的大氣,是不是這個意思?”安明軒笑着道。
“是!說的很是。”安忠濤臉上也現了更盛的笑容,“軒兒這樣的年紀,就能考慮到這些事情,而且還會如此舉一反三的,孺子可教也……”
安明軒受到了表揚並沒有表現出歡天喜地,只是謙虛地道:“兒子只是管中窺豹罷了……”
“越說你越謙虛了,好了,今天就寫到這裡,下去玩會吧。”安忠濤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明軒這回纔是真的歡快地跑了下去。
他出去後,安忠濤轉身看着連瑾蓉:“難得明軒出息成這樣,看來你沒有少費心思。”
“妾身深恐耽誤了明軒的發展,他雖然不是很聰明,但到底也算是有心的,所以平時我少不得告訴他,你父親是鎮國將軍,你不能給將軍府增光,也千萬不可給將軍府丟臉,這纔是最重要的。”
“我看丟臉是斷乎不可能的,照他現在的樣子發展下去,也許有一天,明軒真的能給我們增光呢。”安忠濤語氣裡帶着欣慰。
最近,府裡的事情還真的讓他挺欣慰的,安嫣然也是乖巧勝似從前,而安明軒也是越來越讓他滿意了,看來孩子是長大了,給他的全是驚喜。
安傾然知道了父親的想法也知道孃親不開心,她當時還告訴孃親這件事情就交給她了,她會處理好了,孃親還不太相信呢。
她這樣說是因爲她知道,認安嫣然當嫡女,孃親這邊不願意,而姨娘那麼將更不滿意,她可不是這麼簡單的意思,顯然爹爹斷章取義了。
安傾然坐在院子裡,她扭着手裡的柳笛,神態悠閒,忍冬在旁邊織補着藤席,準備夏天來臨時鋪在院子裡乘涼用。
主僕兩個誰也沒有說話。
只聞着偶爾有鳥叫聲傳來,安傾然想起了她的那隻猴子撲哧笑了:“忍冬,你還記得我們的猴子嗎?”
“記得呀,小姐這次去月華寺又看到它了嗎?”
“那倒沒有,我想它嚇壞了吧,不敢再近人前是真的……對了,巧姐現在怎麼樣?”
“巧姐?小姐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她與猴子也沒有什麼關係呀。”
“是沒有,但她和猴子一樣,怕是都對我沒有什麼好感……一會兒,你去端飯 的時候,替我辦一件事情。”安傾然說到這裡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忍冬聽完點頭,保證完成。
嵐曉閣。
巧姐放下手裡的托盤,瞧着連瑾蓉道:“夫人,奴婢聽到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夫人得知道。”
連瑾蓉看着四菜一湯,很滿意,眼底是自在:“什麼事情呀,這麼緊張?”
最近因爲將軍的寵愛,她的伙食標準都提高了。
“夫人,我剛纔看到了忍冬,她在和別人聊天,見到我就不說了,但她不知道,她聊天的那個小紅和我有交情,所以,我就問了出來,原來,將軍要讓二小姐變成嫡生的女兒……”
“這不是好事嗎?”連瑾蓉皺着眉頭道。
“不是,她說的意思是,將軍想讓二小姐認主母爲嫡母,就是二小姐從此以後,就沒有您這個孃親了……”巧姐終於把話說完了。
連瑾蓉愣了,慢慢地嘴角起了冷笑:“你可是聽清楚了?”
“奴婢聽得真切,而且看起來那個忍冬平時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顯然,她是想讓您知道呢。”
“咦?你這個小丫頭倒有些本事,還能想得這麼彎彎繞……”連瑾蓉看着她,很是驚訝。
“奴婢不敢說有本事,只是時刻替着夫人着想。”
“別叫我夫人,我仍不過是個侍妾。”連瑾蓉眼底是哀傷。
這件事情她沒有想到將軍給了她另一個註解。
那怎麼行。
她不能連女兒都失去了。
巧姐問她怎麼辦,連瑾蓉只咬着牙不說話,她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如果連瑾瑜一天活着,她就沒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在將軍府十多年了,掌權就有十來年,哪個不恭敬她,不畏懼她,現在倒好,她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手的。
巧姐看着自己的主子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有一場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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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府。
東方若雪正坐在鞦韆架上發呆。
東方潤近前,沒有說話,只安靜地靠在旁邊的鳳尾樹上,看着妹妹,也跟着發呆。
東方若雪回過神來:“哥?你有事嗎?”
“哦,沒事……對了,最近你和安傾然聯繫了嗎?”東方潤漫不經心地道。
“安傾然?”東方若雪的眼睛一亮,她覺得自己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哥哥怎麼突然想起問安傾然了?”
難道哥哥的心裡有安傾然?
是呀,每次自己去月華寺,哥哥聽說安傾然去,他也跟着去,要不然哥哥什麼時候跟自己出去過,他閒雲野鶴一樣,現在竟然又一次提起了她,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