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傾然嚇了一跳,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耳朵根子都熱了,她躲到了窗子旁,故意往外張望:“眼瞧着正月都過去了,春天快來了……”
東方錦見她窘迫,也是一笑,接話道:“春天來了,好,聽聞東方潤與樓小姐的婚事已定下來了,不到兩個月,那是大喜事。”
“嗯,大喜事。”安傾然重複了一遍眼睛看着窗外,眼神幽遠,這宮裡太過沉抑,許久沒有喜事了。
一個月後,禮部侍郎府,倒先有了一件喜事。
安染月及笄。
年後,安忠遠一家便搬進了新建成的府宅,當時安老太太要跟着,可是楚氏說,新宅新峻工,帶着泥水氣,又天寒地凍,沒有經過冬的宅子太過陰冷,不適合老太太住,安忠遠因爲母親對自己的事情沒有盡到力,還丟了他的臉,又懼悍妻,是以,也是半默許的。
老太太聞言氣得倒仰,只得繼續留在將軍府裡,又和大兒子撕破了臉皮,家人們背地裡也是頗多議論,老太太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好在,安忠濤對她的供養倒是未減,但早晚的請安可是免了,老太太心裡明白,自己親生的尚不管自己,自己對安忠濤又做了那麼多不可原諒的事情,更是又羞又氣,過了年就生病了,不管真假,稱病概不見人。
安染月及笄禮,安傾然送了禮物過去,因爲安忠遠雖然是五品,但是他進京時日有限,結交的人少,所以參加宴會的人也不多,但好在康王參加了,給足了安忠遠的面子。
安染月更是心花怒放,自己這一及笄,馬上就可以嫁入康王府了。
她躲在繡樓裡,偷偷的打量東方夜,看着他玉身而立,站於人羣中,彷彿鶴立雞羣一般,不由地更是美不自禁。
話說安嫣然。
她正坐在榻上生悶氣:“彩雲,王爺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府了,他去哪裡了?管家沒有說?”
“回小主,聽管家說,今天王爺本來已經回府裡了,又很快出去,拿了不少禮物,去參加安染月的及笄禮……”
彩雲的聲音越來越弱。
她不敢再說下去。
安嫣然猛地一拍桌子,卻震得自己的手麻了,好像也抻到了肚子,不由地捂着小腹:“你得到的消息可是準確?爲何剛纔不告訴於我?”
“小姐,您現在心情很不好,不要影響肚子裡的寶寶纔是,所以這種事情奴婢不想讓您聽到。”
“掩耳盜鈴嗎?”安嫣然冷冷地笑了,“除非這些事情不存在,否則我哪裡能真正的心情好?安染月!對了,我們也該送點禮物過去呢……”
人散盡後 ,安染月在整理自己的禮物,看着那個最大的箱子她非常疑惑:“這是誰送的?”
丫環告訴她是安嫣然送的。
安染月疑惑地打開那箱子,看完之後,臉色有點變化,這麼大的一面鏡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一面普通的銅鏡,只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個子,安染月疑惑中讓人將鏡子擡了出來,她左右地查看,那半人高的鏡子安靜地在那裡,照出她疑惑的面孔。
旁邊的丫環喃喃地咕噥了一句:“這鏡子照人可真清楚……”
安染月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冷哼了一聲:“把它擡出去,砸了……”
丫環雖然不解但看安染月的表情,她們也不敢有二話,忙將銅鏡擡了出去。
“就在這裡砸,我看着。”安染月冷冷地道。
於是,不一會兒,叮咣的,聲音不絕於耳,將楚氏招了來:“女兒,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安染月見她孃親進來,先是冷笑,然後指着那堆破銅道:“這是安嫣然送的……”
“是嗎?鏡子?鏡子怎麼了?”楚氏不解地道。
“她的意思還不是讓我好好照照自己?還不是說我比不上她美!”
楚氏聽她一說算是明白了,但是也只是一笑:“也許你想多了,她送鏡子,意思也許是提醒你早早備嫁妝,這嫁妝中,鏡子是必不能少的,再者,就算是她是那個意思,你也犯不上這麼生氣,你馬上就要進王府了,她還沒有名分,你怕什麼。”
聞言,安染月算是長出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容:“孃親,您說的真有道理,我還真要把這面鏡子當嫁妝,我得記住她的好意。”
楚氏一見她的女兒想開了,笑了:“你能這樣想,娘很開心,娘來找你,就是爲了和你商量婚事還有嫁妝的事情,孃親想着,你比不得太子妃,我們也不能蓋過她的風頭,所以,孃親想了,那嫁妝準備三十箱吧,庫裡的東西由你來選,再加上今天送來的禮物,都交給你,至於你哥哥的聘禮,我們以後再想辦法,好在你父親現在做了禮部侍郎,以後的日子好過些,我們也不用再看你大伯的臉色了,你也要做王妃的人了,孃親一想到這些,什麼愁事都沒有了……”
聽她孃親這樣一說,沈染月也是心情開朗了起來,對於未來也是各種憧憬。
安嫣然送走了禮物,自己坐在府裡,臉上掛起了笑意,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禮物送的好。
正巧彩雲走了進來:“小主,王爺回府了……”
安嫣然一聽一下子跳了起來,也不顧身子不便,往外就走,眉眼間全是笑意:“表哥……”
東方夜腳步微蹣跚,見她跑出來,反而站在了那裡,擰着眉頭,象是不認識她一樣,終於安嫣然近前,他喃喃地道:“你怎麼胖成這樣?”
一臉的嫌棄。
安嫣然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表哥……”
她已經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材了,可是肚子仍舊慢慢地長了起來,算起來,也快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哪裡能仍舊象原來那樣苗條呢?
東方夜看着她,竟然轉身走了!
安嫣然看着東方夜的背影,眼睛直直地,慢慢地有怒氣在眼裡飆升,終於一咬牙,轉身跑回了屋子,那桌子上的杯碗便成了她撒氣的工具,滿屋子裡亂飛,碎片四濺,彩雲忙護着她,但安嫣然的手仍是被濺回的碎片割傷,她方停了下來,彩雲要給她包紮,她也不讓,只坐在那裡生氣,任血一直往下滴,順着裙角,一直滴落到了地上,彩雲看着她猙獰的面容,不由地開口道:“小主,王爺是喝多了,想必到別處醒酒去了,小姐不必在意……”
“你知道什麼!”安嫣然冷冷地道,“這沒孃的孩子沒有人做主,儘可以被人輕賤……”
安嫣然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孃親,心裡想,若是自己的孃親在,自己也可以有個商量的人,這都是安傾然害的,她瞬間將東方夜給的窘境變成了仇恨,轉移到了安傾然的身上,安嫣然知道安傾然現在過得挺好,她過得越好,對自己也越是一種刺激,安嫣然眼裡露出了陰狠,可是狠着狠着,不禁咬着牙開始流淚,伏在枕頭上痛哭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寧王與秦香凝自從偷嚐了禁(jìn)果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主要是東方炎貪戀上了秦香凝的美貌,她一開始對於他的霸愛無法承受,可是後來慢慢地,便也嚐到了其中的甜頭,再加上秦香凝報準了要利用寧王讓他們家族東山再起的決心,虛情假意的婉轉,慢慢地也變成了一種享受,更何況最近東方炎在朝裡非常受寵,他孃親又很可能是皇后的最新人選,這讓秦香凝的心裡也生了別樣的感覺,或許自己是有福氣的人,更有旺夫運,纔會讓他如此順意。
相處的過程中,她也將這話透給東方炎聽了,東方炎瞧着身下的美人,本來一開始心裡是妒嫉,現在看她崇拜的目光,倒也是有點小小的得意,他最近可是被人奉承的春風得意,現在美人在懷,眼瞧着她身心都屬意自己,東方炎豪情壯志地道:“你跟着我,算是你最正確的選擇,明白嗎?”
秦香凝聞言心裡有些許的不舒服,雖然現在她一想起太子心裡還隱隱的不甘,但寧王說的對,選擇了他,再無法改變,自己便是再不喜歡安傾然,再不想她依偎在太子的身邊,那也得慢慢地來了。
總之,現在那個女人在宮裡,自己有力氣也使不上,甚至見她一面都費勁呢。
而自己的一族,現在受損嚴重,她不能有半點冒險,是以,笑得如花一般:“寧王,我們總是這樣偷偷摸摸的,又不是沒有婚約,總覺得我低人一等呢。”
寧王聞言,停止動作:“你的意思想光明正大,這有什麼難的,等康王迎娶完側妃的,我便和母妃商量我們的日子,左右不過這一兩個月,現在國喪已過,再有其它的避諱了……”
“康王娶安嫣然?”秦香凝並不知清安染月的事情。
她的及笄禮,她只不過差人隨便送了一根釵子,現在幾乎忘記了。
寧王便告訴她,二月初十六,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秦香凝一算,也不過剩下三天,她眼底露出了怪異的表情:“真是熱鬧,聽聞前些日子皇上已經給樓挽月和東方潤賜婚了,不知道他們打算什麼時候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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