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還不去澆花?”
小桔立刻應了一聲,唯唯諾諾地離開了。
安傾然一想起東方錦,自己的心裡安了不少。
他在外面替自己周旋,不知道太后會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賢妃和寧王一直等候着消息,賢妃還有一絲希望,這孩子這會兒沒有落下來,到底還有沒有保住的希望呢?
不過,現實很快打破了他們的希望,胎兒落地,賢妃看到那個成形的胎兒竟然是男胎,身體晃了幾晃,東方炎也不管不顧,聽到秦香凝的慘叫,他也走了過來,母子兩個相互攙扶着穩住了心情,擺手讓人將孩子處拿走。
秦香凝卻哭叫起來:“還我的孩子,不要……”
東方炎上前扶住了她:“孩子還會有的,我會把孩子好好安頓,你好好養身體,我們不會放過安傾然的!”
“是的,絕對不放過她。”賢妃面色猙獰。
旁邊的舒貴妃也是發話:“是呀,這可是男胎呀,怎麼可以放過安傾然?你們母子還不快去求太后?太后最是公正的。”
秦香凝也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痛哭,嘴裡吱唔着孩子,眼神發直,狀似瘋癲。
東方炎開始安排人把秦香凝送回寧王府。
他嘴裡安慰着秦香凝,知道此刻她最心痛,可是東方炎覺得自己的心痛一點兒也不比她少,那是他的兒子!
天知道,他多想要這個兒子。
東方炎安排過後,便與賢妃大步離開。
舒貴妃見狀也不願意久留,跟在那對母子身後就離開了。
秦香凝一直在哭泣,等衆人離開之後,她哭聲停了下來,眼底現了一絲詭異,不過,當她看着一室的血腥,手撫着小腹真的悲從中來,撲在牀上,哀慟不已……
她的孩子真的沒了。
那是一個男孩子。
她被人帶回了寧王府,哀痛也一併被帶回了寧王府,府內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如皇后國喪之間。
鳳宮。
太后聽完榮嬤嬤的話之後,臉色變了幾變,終於出聲:“這件事情,你不必管。”
榮嬤嬤聽完後,弱弱點頭:“老奴知道。”
“你退下吧。”太后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悅。
榮嬤嬤還想說什麼,但想了想,退到了一邊。
正在這時,聽到賢妃和寧王求見。
她臉上出現了一絲喜色不過等他們進了屋子之後,她一臉的關心:“怎麼樣了?孩子保住沒有?”
其實不用問,看兩個人的臉色就知道了,所以,她問完,便嘆了口氣,一臉的難過:“我可憐的孫兒呀……”
邊說,手邊拍打着桌案,一副痛心疾首。
寧王見狀一下子跪倒在地,也是哭得傷心:“皇祖母,您爲孫兒做主呀……”
賢妃也一樣跪在了地上:“求太后做主。”
“快快起來,哀家當然會給你們做主,你們也是得多保重,不要太過哀傷了,孩子還會有的……來人,把安傾然給我帶上來。”太后說到最後,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聲音也凌厲了起來。
立刻有人將安傾然帶了上來。
看到屋內人的樣子,安傾然就明白了,近前低下了頭。
她在想,皇上什麼時候來。
東方錦能不能來得及救自己呢?
“安傾然,你可知罪?”太后一副開堂審案的樣子。
賢妃看到了安傾然,她站起身來往前就衝了兩步,揚手就要打,卻被安傾然一躲閃開了,她平靜地看着賢妃:“賢妃,捉人捉贓,不知,你們打算給我安排個什麼罪名?”
“你也太囂張了些,在哀家面前還敢總此,可見你平時有多盛氣凌人,身爲太子妃,不說行端禮恭,反倒目無禮法,敢跟哀家叫板!”太后氣得不得了,她指着安傾然手在顫抖。
賢妃在安傾然的眼神之下,那手到底沒有打下來,只是咬着牙道:“你賠我孫兒的命來。”
“回太后,妾身根本沒有推寧王妃,還請太后明察。”
“明察?所有的人都見到了,還明察什麼?”太后一口拒絕,“你如此嘴硬, 難道要讓哀家用刑不成?”
安傾然聞言皺着眉頭,心裡暗笑,太后身爲太后,卻如此魯莽,難道是有意的?
她恨自己,安傾然無比明確。
她跪在冰冷的理石地上,身子挺着筆直,眼神清明:“太后,便是用刑,也不會改變事情,妾身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你真是不可理喻,理直氣壯。”太后拿起桌上的茶杯,衝着安傾然就砸了過去,安傾然只是一閃,那茶杯從她的頭邊飛過,碎到了後面的地上,碎片和茶水濺到了她的後背上,不疼,卻一陣涼意。
安傾然眼睛都沒有眨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屋子裡的人,東方炎握緊了拳頭,幾乎要衝上來,卻被還有一絲理智的賢妃給攔住了。
賢妃自己也是悲怒相加,她指着安傾然:“真沒有想到,你告訴我,你告訴你一個你害寧王妃的理由,你爲什麼要害我的孫兒?你到底怎麼想的?”
“賢妃娘娘,您理智一些,我根本沒有這樣做過,這樣的指責,是莫須有的罪名,您可以回去問寧王妃,她最知道實情。”安傾然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掠過站在角落裡的榮嬤嬤,她知道榮嬤嬤當時就站在自己的斜後方,她一定看到了真相,可是她這會兒怎麼能指望她來替自己解圍?她是太后的人。
但是秦香凝會說出實情嗎?
安傾然也管不得那麼多,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謙卑些,也許這個樣子不那麼討厭,不會讓他們抓狂?
“來人。”太后好像不願意再和她廢話,喝來了人。
進來一羣嬤嬤,膀大腰圓。
上前就圍在了安傾然的身後。
“來人,給太子妃用刑,我就不信,她嘴硬到什麼時候。”
“太后,這樣用刑,怕是不妥……”榮嬤嬤終於低聲開口,面上的表情有些糾結,太后橫了一眼她,恨恨地道,“有何不妥,後宮之事,還有哀家不能管的嗎?”
安傾然雖然不喜歡榮嬤嬤,不過,她的這句話,她算是記在了心裡。
手臂被粗壯的嬤嬤扯起,安傾然暗中較力只一振,那些嬤嬤只覺得手一麻,不由地後退了一步,安傾然看着太后,神情嚴肅:“太后,您真的打算要對妾身用刑嗎?”
“有何不可?難道我還要聽你的不成?難道我還不能秉公治理後宮,懲戒惡行?你平時主管後管事宜,就是這樣品德不端,肆意枉爲,你當這後宮就是你的天下,唯你獨尊了不成?”太后一邊說一邊拍着桌子,那桌子上的杯盞就在那裡跳躍,叮噹亂響。
“太后言重了,妾身一向謹慎言行雖然年輕有不足之處,但肆意枉爲這四個字,實在不敢當。”
太后已經不想聽她任何一個字了,只是不耐煩又氣憤不已地揮手:“快快,你們還等着什麼?都不要命了?
那些嬤嬤這會兒也顧不得發呆了,又七手八腳地上前來扯她,安傾然知道自己若是受了刑,怕是連命都會搭在這裡,她環視一圈,東方炎眼睛通紅的瞪着她,恨不得現在就生吞活剝了她,而賢妃則咬着牙,一手扯着胸前的衣襟,一面瞪着她,一個勁地點頭,只差鼓掌叫好了,不會有人救自己的。
很快,嬤嬤拿來了一根油黑的藤條,有拇指粗細,上面黑黑的那是人血嗎?
安傾然還不知道太后原來一直爛用私刑。
“給哀家打,狠狠地打,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承認不承認。”
“太后,我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安傾然背挺得筆直,暗暗運力,準備承受將要到來的酷刑。
沒有人開口,都在等着看好戲,那嬤嬤的藤條高高舉起,用力地抽了下來……
沒有想象的疼痛,倒傳來衆人的一聲驚呼。
她睜開了眼睛。
卻見東方錦抓住了藤條一端,怒目而視,那嬤嬤嚇得哎喲一聲,就鬆開了手,退到一邊,而東方錦隨後將藤條一扔,反而對太后一拜:“見過皇祖母,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和寧王早已慌張地跪在了地上,他們跪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身邊那個着龍袍,怒瞪眼的雲啓帝。
安傾然見狀,算是鬆了口氣,身子一歪,跪坐在了地上,眼下有一場好戲,她要等着上演。
雲啓帝與太后四目相對,雲啓帝只是簡單說了一句:“兒子見過太后。”
太后坐在那裡,臉一直沉着,明顯的她對東方錦極度不滿,他一進來就給她下馬威嗎?
終於她沉聲開口:“你們來的正好,安傾然推倒寧王妃,導致孩子小產,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在後宮裡上演,若不懲戒,何以肅宮帷,正法紀?”
“來人,將太子妃送回東宮。”雲啓帝直接開口,讓所有的人都是一驚,安傾然也同樣的吃驚,皇上現在就要與太后決裂嗎?
可是沒有證據若被傳出去,如何是好?
太后也沒有想到皇上這樣做,她一急之下開口:“皇上,你這是何意?難道怪哀家主持公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