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謝婉言驚呼一聲,着急道:“里正大人,求求你放過小丫吧,她才三歲,你要殺就殺我吧,我可憐的女兒啊!”
“一個三歲小孩你都能下得去手,也是夠狠的啊!”郭俊看也沒看一眼小丫,對着陳剛冷笑道。
小丫似乎被嚇到了,但卻沒有哭出聲。
“你就真的不在乎這賤丫頭的死活嗎?”陳剛見郭俊依舊無動於衷,而陳春生的傷口依舊血流不止,他心急了。
“我說了,左右不過是個賤丫頭,弄死她我還少個累贅,你兒子就不一樣了,養了二十多年,他媳婦肚子裡不是還有個孩子嗎,到時候你孫子一生下來便沒了爹,想想就可憐啊!”
“不,郭俊,不是這樣的,小丫也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忍心讓她受到傷害?”謝婉言不可置否的看着眼前這個突然變得絕情起來的男人。
“求你救救小丫好不好,我求你了。”
“婦人之仁,你懂什麼,以後老子何愁沒有孩子,再多話連你也沒有好下場!”郭俊毫不在乎地說道,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心裡有多痛,看見小丫被嚇得彷彿丟了魂似的,他有多自責!
但願小婉能領悟他的心思。
“不,你怎麼又變回這樣子了?”女人依舊不敢相信,十分心痛。
之前溫柔至極的男人,此刻說出的話竟然如此狠心。
而正是女人絕望無助的神情,更讓衆人覺得郭俊是個絕情的人。
陳良一直觀察着郭俊的神情,見他這般不似有假,便確信了此人正如陳剛之前所說的那般,是個十惡不赦、虐待妻兒,目無王法的狂徒。
“好了,陳剛,你把這丫頭放了。”
“這,可是春生他……”陳剛不解,自家兒子還在郭俊手上,把這丫頭放了,到時候自家兒子豈不是更危險了?
“若還想保住你兒子的性命,便聽我的。”陳良有些不悅,早知如此麻煩,何必蹚這趟渾水!
“是,陳大人。”陳剛不得不把小丫給放了。
“小丫不怕,孃親在這裡!”謝婉言見小丫被甩在地上的一瞬間,立馬衝過去把小丫抱了起來,迅速躲回到郭俊身後去,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但強忍着沒有哭出來。
雖然男人剛纔的話很傷人,但此刻她們母女倆能依靠的只有眼前這個狠心的男人。
郭俊見此,內心暗暗地鬆了口氣。
“該你放人了。”陳良看着郭俊道。
郭俊沒有動,而是看着陳剛道:“你們從我這裡拿走什麼,就都給我還回來。”
地契什麼的現在都不重要了,但是他要把銀子拿回來,有了銀子,便讓謝婉言帶着孩子離開陳家村去避一避,至於自己,恐怕暫時沒有那麼快能脫身。
陳剛不敢有所耽誤,立馬叫其他人把搶來的東西還了回去。
郭俊單手接過,銀子便塞給了謝婉言。
“可以放人了嗎?”陳剛催促着道。
郭俊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小聲對着身後的女人說了些什麼。
隨後又對陳良說道:“陳大人,想要我乖乖就擒也可以,讓這母女倆離開陳家村,畢竟跟她好過一場,就當是爲了補償這些年對她的愧疚吧!”
“可以。”陳良想都沒想便道,此時他只想趕緊把事情結束了,否則事情一旦鬧大了,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萬一讓劉縣令知道了此事,恐怕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郭俊稍稍扭頭,示意身後的女人趕緊離開,等女人帶着孩子離開有一刻鐘了,這才收起匕首,一把將人丟在地上。
此時陳春生已經失去痛暈過去了,隨着郭俊收回手而癱軟在地上。
但郭俊知道,陳春生只是失血過多了而已,並沒有傷及要害。
陳剛和陳大柱兩人趕緊上前把人扶起來,探了探鼻息,幸好還有氣。
“將人給我押回衙門!”陳良手一揮,身後幾名捕快快步上前。
郭俊沒有反抗,任由差役把自己綁起來。
這會兒心裡不禁感慨道:沒想到才穿來沒多久,好日子都還沒過上呢,便惹上大事了,據陳剛這眥睚必報的狠辣,他估計是沒有命從牢裡出來了,但他並不懼怕,甚至還想着說不定能因此回到原來的世界也有可能。
不多時,郭俊被官差抓入大牢這個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陳家村,同時村裡人對陳剛一家更加畏懼,並且萬分慶幸自己曾經沒有得罪過他們一家人。
郭俊直接被綁到了昏暗的大牢裡,連審問的程序都沒有走一遍。
當天下午,唐遠回到郭俊家裡,只見院子外滿地狼藉,那七隻半大的雞此刻正在那片菜地裡吃着菜葉。
一走進屋子裡,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唐遠一眼便看見屋子的一角地上全是血漬,就連那個最大的柱子也染上了血。
唐遠迅速查看了一番,屋裡一個人也沒有,但房間裡面的東西卻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而他那間紫色衣袍也不知所蹤影。
“出什麼事了?”唐遠見此心裡暗道不妙,他纔出去半天,怎麼就搞得這般狼藉?
第一猜想是不是那些人找來了這裡,但下一秒便否定了,因爲這滿地狼藉並不像那些人的手段。
但他對這裡並不熟悉,前後不過只在這裡待了四五天,猜想可能是郭俊的仇家來尋仇,於是立馬跑了出去,敲響了鄰居的門。
片刻後屋子裡走出來一個人,是郭俊唯一的鄰居李氏。
“你好大嬸,請問郭家發生了什麼事,而人又都去了哪裡?”
“你是他們什麼人?”李氏看着眼前的年輕人,警惕道。
李氏見過眼前這年輕人,前幾天郭家突然多出來個人,但平日裡幾乎都不怎麼露面,剛開始還以爲是郭家的親戚什麼的,但今天上午郭家出事的時候,又不曾看見此人的蹤影,想必是怕惹上麻煩趁機跑了,不過這是別人的事,她也不多過問。
只是這會兒又回來,李氏就想不明白了。
“我是他朋友,勞煩大嬸告知一番。”唐遠不想多作解釋,只想知道事情原由。
李氏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把事情的經過以及細節都事無鉅細地跟唐遠說了一遍,今天她剛好沒事,在家裡縫着衣服,突然聽到隔壁傳來異響,便好奇出門查看,但看到是陳剛的其他兄弟和他兩個兒子一幫人圍在郭俊那屋子,便立馬關上了門,躲在窗戶下偷看着。
“多謝。”唐遠知道事情原由後,從腰間掏出一顆碎銀,道了聲謝,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