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整個丞相府似乎有些不對勁。
那日,那些家僕圍攻他們的時候,管家讓那些人退下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反應,而木婉兒只是擺了擺手他們就退了下去,這很明顯就是表情管家在丞相府根本什麼權利都沒有。
如今是木婉兒當家了?
對於這一點,青陌心裡有些不舒服。
蕭清斐對她雖然不仁,可她在丞相府生活了這麼多年,府裡的人雖然換了些,可大部分她還是有感情的。
想了想,青陌決定今晚去丞相府看一看。
入夜,一個火紅色的身影飛掠在丞相府的上空,她隱蔽了呼吸,在各個房間穿梭着。
因着對地形比較瞭解,把整個丞相府繞了一圈倒是沒有話費多少時間,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只是,府裡的守衛似乎加重了一倍之多,而且憑藉着敏銳的直覺她能夠感覺到四周暗藏了很多好手。
如果不是靠着她如今身形的優勢,早就被發現了。
掠過一處時,青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血腥味……
很淡,可她還是聞到了。
青陌向前走了一步,想着自己要不要去看一看,可如果被捉住的話,是不是會給墨非離帶來麻煩。
墨非離已經爲她的事愁眉不展了,要是再出些什麼變故的話可就不好了。
可她又忍不住看上一看……
畢竟木婉兒的秘密她還是好奇的,當年這個女子出現的就有些神秘,她同墨非離說的話有一多半是假的,至少她一直都是住在丞相府的,而且,如果她不願意的話,當初以蕭清斐在朝中的權勢定然能讓她高枕無憂。
可她卻在當時說,是皇上下的令。
如今天佑國的皇帝是誰?
青陌不知道。
像是下了決心,青陌決定還是卻查探一下,只要自己小心一點,應該是沒什麼事的。
那是一間比較隱蔽的房間,四周至少有二十人看守着,青陌皺眉,怎樣才能在不引起這些人注意的情況下成功走近那個房間呢?很顯然這對於一般人或許還有些難度,可對於幾乎只有一隻成年人手掌大的小狐狸來說,那並不是什麼問題。
躲避了一些守衛的注意,青陌輕而易舉地站在了房頂。
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撥開一塊青瓷瓦,狐狸眸朝着裡面看了看,黑乎乎的一片,倒是什麼也沒有。
沒有猶豫,青陌直接跳了進去。
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地面上,她這纔打量四周。
整個房間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很普通的一間房,可既然肯用二十個高手這樣日夜不分地守在這裡,那麼這裡也定然不會像它表面上看到的這麼普通。
青陌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用鼻子嗅着血腥味傳來的方向,來到西側的一個角落裡,青陌用爪子敲了敲。
果然裡面是空的!
眼睛亮了亮,青陌繞着房間走了一圈,當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副畫上時,眉頭皺了皺。
那是一副她的畫像。
確切的說是她是人形的話。
如果這幅畫掛在
別的地方她倒不覺得什麼,可這裡是木婉兒的地盤,而在她的地盤上掛了一副她的畫像,她要是傻乎乎的以爲這是木婉兒對她念舊情的話,那麼她就不是一般的傻缺了。
走到那副畫像前,青陌縱身一躍來到畫像前地桌子上。
細細地打量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不過,看這畫的手法……
青陌愣了愣,竟然是蕭清斐的。
可蕭清斐怎麼會?
掀開畫卷,青陌到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只是在畫卷對應着的牆壁上,有一個地方有很明顯凹痕,像是被什麼利物長久地刺入形成的。青陌把這個位置與畫卷對應了一下,整個人呆了呆,那裡對應的……是她的心臟。
青陌的腦袋有些亂,她分不清此刻是什麼感覺。
摩挲着畫卷心臟的位置,她突然明白了什麼。
轉身看向這幅畫卷對應着的牆壁上,跳過去,用爪子敲了敲,果然在那裡感覺到了一個不甚明顯的凸起,用爪子碰了碰,突然一道寒光從裡面射出,擦着青陌的臉刺入了對面的畫卷,釘在了畫上的心臟處,尖銳的利刃入木三分,幾乎要把人的眼睛都給刺痛了。
“轟隆”一聲,屋外響起了一道悶雷。
閃電打在窗櫺上,白光照射在畫卷上,竟然有種森然的感覺。
這是要多恨她,纔在在每次機關開啓時,都要這樣“殺”她一次。
青陌的脣抿得有些緊,她緩緩地走向一側洞開的一個密道,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畫像,跳進了密道里。
沿着昏暗的石階向下走着,她的腳下有肉墊,無聲無息的,耳邊已經聽不到轟鳴聲,可她還是覺得有些冷,這裡面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很冰涼,冷寒徹骨,讓人不寒而慄。
越往裡面走,血腥味越發濃重。
而且,其中還摻雜了一些別的什麼味道,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昏暗,潮溼。
這是青陌走到最裡面時的感覺,或者,這樣的情景她見過一次,那時在金玉國密林時的密室時,跟眼前的情況並沒有什麼區別,無數的狐狸。
不同的只是,那些狐狸是關在籠子裡的,會動會叫會出聲,而這些狐狸,則是完全啞聲的。
全部蔫蔫的,被鐵鏈鎖着釘在了牆壁上,離得遠了看去,就像是一張張的狐狸皮,它們身下低落的是血。
青陌張着嘴已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四周放了很多的冰,青陌想,應該是用來遮蓋血腥味的。
有些冰塊裡凍着幾隻狐狸,很小的幾隻,尾巴還沒有長開,卻是鮮血淋漓地凍在了冰塊裡。青陌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完全被眼前的情景刺激到了,這到底要多麼殘忍纔會做出這樣的事?
她走到一隻狐狸前,它有五條尾巴。
是這裡這麼多狐狸中尾巴最多的一條,青陌想,她明白木婉兒抓它們的原因了。
渾身卻依然止不住的生寒,同時,對木婉兒的厭惡又加重了幾分。
你怎麼樣?
她喚了一聲。她不確定它是否能聽懂她的話,可如今已經沒有別的更好
的辦法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把它們都救出去,可緊緊憑藉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腦海裡閃過墨非離的臉,她暗暗有了決定。此刻,最好的是先查清楚目前的狀況。
唔……
許久,那隻五尾狐才疲憊地睜開眼,純白的皮毛被血染成了暗紅色,血漬讓它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恐怖,它睜開眼,看清了青陌後。
狐眸裡掠過一道詫異:嗚……
只這一聲,青陌明白,它能聽懂她的話。
鬆了一口氣,她低聲的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會被抓來這裡?
那狐狸聽到這,狐眸裡一亮,祈求地看着青陌,張嘴,卻只能發出最簡單的“嗚嗚”聲,很輕,幾不可聞。
青陌看着它,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踮起腳攀在一條鐵鏈上,用小爪子掰開了它的嘴,只一眼,青陌狐眸底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竟然……竟然爲了防止它們發出聲音竟然把它們的舌頭都剪斷了。
怪不得這裡這麼安靜?
怪不得這麼多年沒有人發現這裡的不同……
看着這些鐵鏈上沾得血漬,有的都已經好幾年了。
那麼,它們到底在這裡關了多久?
摸了摸它的頭,青陌的眼底有着憐惜,這裡的狐狸有的剛長出第二條尾巴,有的已經有了三條。
看來,木婉兒是想得到九尾狐了。
而這世間,又有幾隻九尾狐?能找到這些具有靈性的狐狸已經不易?可她竟然把它們折磨成這樣?握緊了爪子,青陌看着那隻奄奄一息的狐狸,堅定道: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
“吱吱”
等着我的好消息。
從那個密室出來,青陌沒有停歇地跑了回去。房間裡燈火通明,青陌的小爪子剛拍上門扉,裡面就打開了,墨非離沉着臉瞪她:“你又不吭聲亂跑?”
青陌用爪子抹了一下狐狸臉上的雨水,“吱吱”喚了一聲,錯開他跑了進去。
墨非離挑了挑眉,轉身,關好門。
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跳到了一張宣紙上,用爪子指着硯臺,可憐兮兮地瞅着他。
拿過一件衣服,墨非離把她整個給包了起來輕輕擦拭着,等好了才把她放到了一邊,卻是研磨起了硯臺,“喏,想說什麼,寫吧。”這是第一次這小傢伙表現出她的不同。
青陌想到那些狐狸倒也不跟他客氣,小爪子抓不住狼毫筆,直接用爪子尖點了墨汁,在宣紙上把密室的大致位置給畫了下來。
等一切完成之後,想了想,在一旁寫上了幾個字:丞相府救狐狸。
六個字,表達的很清楚。
墨非離怔了怔:“你去了這裡?”
青陌點頭。
墨非離眉頭皺得更緊了,想了想,把她整個抱到了牀榻上,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說的我聽懂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休息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下次不要再這麼魯莽了。”
青陌頜首,小腦袋在他掌心蹭了蹭,神情有些倦怠。
墨非離嘆息一聲,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了,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