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生命中留有遺憾,但是他纔是最後的贏家,疏兒的屍體在他這裡,笑笑也是他的女兒,蕊兒的心也在他身上,所以,他沒有輸,東方邪纔是輸得最徹底的那個。說遺個自雖。
“她是我的王妃,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蕊兒也一樣,她一天是我的帝妃,一生都是。”東方邪承認自己是在刺激他。
端木夜冷哼一聲,劍招變得犀利,可隨着他飄逸的身影,顯得那樣的魅惑人心。
劍氣如虹,劍花犀利。
突然,一抹身影倏的一個閃動,如疾風一般掠過。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蒼勁的聲音帶着濃烈的威懾,很快將纏在一起的兩人分開。
“師傅。”兩人對插身進來的人,恭敬的叫了一聲。
“師傅?”蒙面黑衣人冷笑一聲,嚴厲的道:“你們還當我是師傅嗎?你們都是我引以爲榮的徒弟,沒想你們居然爲了一個女人自相殘殺。”
端木夜輕蔑地回眸,並沒有接話。
“每個人瘋狂的背後,都有他瘋狂的理由。”東方邪的聲音不含一絲溫度的冰冷,因爲他們都渴望擁有她。
蒙面黑衣人冷笑,厲聲質問道:“瘋狂?爲一個女人瘋狂,這是合理的理由嗎?”
東方邪不語,深知師傅她老人家出現,他們這一仗勝負未出,算是結束了。
端木夜冷冷地睥睨了東方邪一眼,什麼也沒說,甩着袖袍轉身離開。
“小夜。”蒙面黑衣人急切的叫,回答她的是端木夜決然離去的身影。
黑暗中,西門疏被惡夢驚醒,額頭溢滿冷汗,坐在牀上,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心口好痛,頭好痛。”零碎的畫面快速地閃過她的腦海,她想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記憶深處似乎總有一片柔軟,可她就是記不起,被她遺忘了的那一段是什麼?
西門疏按住太陽穴,闔上雙眸,試圖將剛剛夢中的情景回顧一片。
一個男孩子身穿鐵色盔甲,在烈日下,揮灑着金紅的利光,射的人眼晴發疼,風吹指起他的黑色披風,在空中獵獵飛舞。
耳畔是震耳欲聾的狂吼聲,響徹在一方天地間,冰冷而充滿了殺氣。
光是看着男孩子的背影時,心驀的一痛。
倏地,男孩子變成一個男人,挺拔偉岸的身影,渾身充滿了力量。
“疏兒,你怎麼可以忘了我,你怎麼可以把我忘了?”一聲一聲歇斯底里的質問,訴說着他心底的悲憤。
西門疏眼前瞬間模糊了,記憶排山倒海似的要把她淹沒,可她就是想不起他。
“你是誰?”西門疏急切的問道。
“你居然問我是誰?”西門疏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好熟悉的懷抱,可她一時之間硬是想不起他是誰?
身子僵硬住,那一刻,彷彿呼吸都停止。
她能感覺到,怒火在他心頭燃燒,而她的心,撕裂般的痛着。
隨即,一把鋒利的劍穿透他胸口,妖異的鮮血順着的他的胸口流淌,猶如曼珠沙華一般。
血,一片悚目的鮮紅。
西門疏猛的睜開眼睛,按住胸口,趴在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那畫面是拼湊而成,卻太過真實,那人給她熟悉的感覺,卻又不知他是誰。
她很能肯定自己忘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想起來,難道她失去的那段記憶跟那夢中的情景有關?
“沒理由啊!”西門疏纖細的手指插進秀髮裡,那男孩穿得是盔甲,那場景是戰場,小時候她都沒去過戰場。
“我到底忘了什麼?”西門疏敲着頭,想要將自己敲醒,莫名覺得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很重要。
心爲什麼不安呢?
西門疏看着身旁的位置,心竟有幾分空虛。
在西門疏失神之際,門突然被推開。
看着走進來的東方邪,西門疏目光一閃,立刻警覺起來。“你來做什麼?”
“別緊張,昨夜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東方邪保證道,他慶幸關鍵時刻自己停手了,用強可以得到她的身體,而她的心卻離自己越來越遠,他要的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對他,西門疏無法放下戒備,他的話在她面前毫無信譽。
西門疏雙手分別緊攥着一支簪子,只要他對自己出手,就算取不了他的命,也要傷他。
東方邪嘆口氣,他還是無法信任自己。
這也對,當初她對他的信任,願意將自己的命交到他手中,他不只將她的愛揮霍空,還將她對自己的信任也揮霍空了。
良久,東方邪開口,像是在問她,更像是在問自己。“你的幸福,終究不再屬於我了嗎?”
西門疏修長的黛眉一蹙,卻並沒說話。
大有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回他一句。
東方邪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心裡涌上覆雜的感情,想到自己對她做的哪些事,想到她的悲痛絕望,她的痛不欲生,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如果恨我,能讓你記住我,我希望你能恨我一輩子。”因爲恨也是一種情愫,丟下一句話,東方邪轉身離開。
西門疏黛眉一斂,循着本能目送他的背影。
她現在沒精力,也沒時間去深思他的話,除了逼自己努力想起那段被她遺失的記憶,還要想辦法把安安送出蒼穹國,只要安安一離開,她跟木夜就無後顧之憂,集中精力全力對付東方邪。
翌日,影與幾個影衛成功匯合,駕着馬車,一行人低調的準備將端木凌然送回楚南國。
卻在出了城十里之外,影停下馬車,想問端木凌然渴不渴,掀開馬車簾子一瞬間,臉色鉅變,原本昏迷在馬車內的人不見了。
西門疏去質子府,她又帶着木夜去街上晃動,直到傍晚的時候,西門疏才覺得身體有些不對,頭渾渾噩噩的,渾身無力,怎麼也提不起勁。
端木夜察覺到了,西門疏卻說沒事,可能是太累了,端木夜一想,他們瞎逛了一天,累很正常。
西門疏讓他送自己回宮,端木夜不敢,他擔心東方邪趁她睡着對她圖謀不軌,帶她回了質子府。
他們的關係,幾乎人盡皆知,甚至有人懷疑,公主並非帝君的女兒。
回到質子府,端木夜將她放在牀上,拍了拍她臉頰。“蕊兒,先別睡。”
拍着她臉頰的手,端木夜只覺掌心灼燙,這才注意到她面頰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手覆在她額頭,不自覺地皺緊眉頭,跑出房間,讓管家找個大夫來。
他畢竟只是藥師,會處理傷口,看病卻不在他能力所及的範圍內。
“冷。”西門疏聲音虛弱,緊攥着被子,而被子下的身子顫抖不停。
端木夜給她抱了三牀冬天的被子,她依舊叫冷。
將門窗關緊,又在屋內生了暖爐。
一會兒後,管家領着大夫走了進來。
端木夜一個凌厲的眼神,大夫快步上前爲西門疏把脈看診,許久,他才擡起頭,問道:“夫人昨天是不是受了寒?”
端木夜一愣,他答不出來,昨夜他與東方邪交手後,回到質子府就沒再出去。
鳳眸漸漸染上一層寒霜,怒氣彷彿一觸即發,寒聲道:“你是大夫,這種事你還要問我嗎?”
大夫嚇了一跳,不敢在多問一句,端木夜的氣場太強,把完脈將西門疏的手放回被子裡,用公式化的語氣說道:“夫人原本就體弱,昨夜又受了點風寒,今天又累了一天,再加上次小產身子沒調理好......其實,也並無什麼大礙,喝幾服藥休養幾日方可。”17hw0。
上次小產身子沒調理好,這句話在端木夜心中撞着,滿臉憂傷與陰鷙,他跟她的第二個孩子,他比誰都清楚,那個孩子是如何沒了。
說不悔,那是假的。
孩子來得太突然,走得也太意外,在失去孩子時,他們才知道孩子的存在。
大夫還想說什麼,端木夜危險的眯起眼睛,冷然擲聲:“滾。”
他自己都是一個藥師,何需別人開藥,只要讓他知道病情,他才能對症下藥。
典型的過河拆橋。
大夫嚇得提起藥箱,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生怕晚了一步,端木夜就將他生吞活剝了。
他臉上平靜無波,那薰籠中的輕煙,細微的散出來,像是蒙了一層霧,
端木夜給她服下藥,在牀前寸步不離守了她一夜,這一夜,西門疏睡不得安寧,端木夜也累得不輕。
她一會兒叫熱,一會兒叫冷,端木夜一會兒給她加被子生暖爐,一會兒揭被子滅暖爐。
直到天亮,西門疏才消停,而端木夜握住她的柔荑,趴在牀邊睡着了。
“水......”虛弱的聲音有些乾枯。
端木夜猛的驚醒,聽到她要水,轉身去倒了一杯,扶她起來,喂到她脣邊。
“慢點。”喝得太急,西門疏被嗆到,端木夜放下杯子,輕拍着她的手背,幫她順氣。
西門疏睜開眼睛,看着一臉緊張和擔心的端木夜,不由得問道:“我怎麼了?”
她的病來得突然,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端木夜的藥也厲害,只服了一顆,明顯見好。
“你受了寒,現在好些了嗎?”端木夜摟着她的腰,幫她調整了下身子,讓她舒服的靠在他胸膛上。
西門疏不輕輕點了點頭,端木夜卻是一皺眉,西門疏卻又問了一句:“我怎麼受寒了?”
自從上次白鳳帶她去見自己的屍體,她寒氣攻心,昏迷了幾天,事後病好了,卻也留下病根,動不動容易受寒,對此,端木夜給她服用了很多藥,也不見好轉。
端木夜臉一黑,伸手將滑落在她臉頰的髮絲掠到耳後。“我還想知道你怎麼受寒了?”
“我這算是老毛病,不用爲我擔心。”西門疏微微一笑,面頰因爲發燒,而變得緋紅一片。
端木夜攏了攏眉,實在心有不甘。“一年都沒有,算什麼老毛病?”
西門疏依偎在他懷中,牽強的擠出一抹笑,端木夜見她此刻的虛弱模樣,壓下心中的不滿。“再睡一會兒。”
西門疏點了點頭,說道:“你陪我。”
她知道自己生病,他肯定一夜沒休息。
端木夜摟着她躺下,爲她掖了掖被子,西門疏頭腦本就昏沉,倚在他胸前,不自覺地昏昏欲睡,見她睡着,端木夜才閉上雙眸。
玉溪宮,東方邪坐在牀邊,冷如寒冰的眸光看着單膝跪在地上的黑鷹。“她在質子府過夜?”
“是。”黑鷹擲地有聲。
心驟然一涼,那種冰冷的感覺,東方邪覺得血液都凝固了。
東方邪揮了揮手,黑鷹立刻退下。
倒在牀上,被子上還殘留着專屬於她的氣息,這與西門疏身上的不同,兩人連氣息都不同,這是不是意味着......
東方邪擡手揉搓着眉心,他發覺自己連去質子府質問的資格都沒有,無論是西門疏,還是甘蕊兒,起初他都沒善待過她們。
他與西門疏的洞房之夜,只是讓她獨守空房,與甘蕊兒的洞房之夜,找來兩個得了花柳病的乞丐代他洞房,還給她下了藥。
想到自己曾經的荒唐,現在的悔意,他承認,在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執意進宮爲妃,他只想毀了她,即使知道她是力風最疼愛的妹妹,也是力風深愛的人,他還是那麼做了。
若是有一天,力風知曉此事,東方邪真不敢想象,他會像對胡易那樣對自己嗎?
“帝君,淑太妃要您去佛堂。”門外傳來太監總管的聲音。
東方邪蹙眉,他來玉溪宮,從不帶一個隨從,能讓他來玉溪宮通傳,也只有母妃能逼他來。
母妃讓他去佛堂,不用想便知讓他下聖旨賜婚。
他躲了兩天,再躲下去估計母妃會去御書房,看來這次母妃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賜婚?”頭更痛了。
傾陽的脾氣,她還不瞭解嗎?若是強逼她,真會給你一具屍體。
快到晌午,西門疏醒了,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他的味道還留在那裡,充斥着她鼻尖。
“木夜。”西門疏揭開被子下牀,她這次醒來,精神明顯好多了。
“醒了。”端木夜推門進來,手中端着一碗粥,將粥碗放在桌上,上前扶着西門疏來到桌前。“餓了吧,先把這碗粥喝了。”
喝完碗,西門疏打算去將軍府將令牌還給甘力風,目前這個時間,甘力風肯定在東宮,她可以直接去東宮,還令牌時還可以看看安安。
她去將軍府是想借等甘力風的時間,跟雪兒聊聊,她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她跟木夜思前想後,端木凌雪沒死這件事,一致認同瞞着端木凌然。
懷念着她死的悲痛,總好過給他希冀,再給他絕望。
他們真正擔心的是,怕端木凌然知道後,不顧一切的跑來,就目前這狀況,端木凌然能接受凌雪成婚生子的打擊嗎?
而凌雪又能拋夫棄子女,義無反顧的跟凌然回楚南國嗎?
若是她能,當初就不會用死來逃避,雖說她當時也是被逼無奈,可最終她還是意志不堅這麼做了。
端木夜想陪她一起去,卻被西門疏拒絕了。
西門疏剛來到將軍府門口,身後就有人在叫她。“三皇嫂。”
這聲音......
西門疏猛的轉身,便見端木凌然白衣勝雪,手拿摺扇,沐浴在陽光之下,妖嬈的臉上掛着和煦的笑。
見端木凌然出現在這裡,西門疏第一反應便是,她幻覺了。
原本在楚南國皇宮的他,怎麼可能在蒼穹國看到他,而且還是將軍府......
將軍府?
倏地,門內傳來小愛跟小然銀鈴般的笑聲,雪兒不會在這時候帶小愛跟小然出去玩吧?
西門疏顧不得幻覺,還是真實,衝向端木凌然,拉着他就跑。
巷子裡,端木凌然笑看着氣喘吁吁的西門疏。“三皇嫂,真想不到,你居然是甘蕊兒,東方邪的貴妃,你當初爲什麼要代東方傾陽和親楚南?”
近距離打量着她這張臉,端木凌然覺得,還是這張臉適合她。
那張臉太冷豔,還好是假的,這張臉就可愛多了。
“我腦袋被驢給踢了不行嗎?”西門疏瞪了他一眼,黛眉一擰。“你爲什麼會出現在蒼穹國帝都?”
“三皇嫂不高興見到我嗎?”端木凌然嘴角含着溫和的笑,懶懶的撫了撫眉心。
“高興?”西門疏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他們深陷險境,他不僅不遠離,反而跑來湊熱鬧。
“我就知道三皇嫂會高興。”端木凌然手一拍,很有興致的說道:“如果我改口叫你小皇嬸,你是不是會更高興,會在小皇叔面前幫我說話。”
小皇叔若是知道他跑來蒼穹國,肯定會叫人將他遣送回楚南國,小皇叔身邊的人,可不像影那麼好打發掉。
“高興你的頭。”西門疏難得說粗話,一巴掌拍在端木凌然頭上。“你腦袋被驢給踢了嗎?你不知道現在楚南國跟蒼穹國狀況嗎?你立刻回楚南國。”
“我拒絕。”端木凌然唰的一下打開摺扇,蹭到西門疏面前,給她扇着風,一臉討好的說道:“小皇嬸,你放心,沒人知道我來蒼穹國,就算知道,東方邪也不敢把我怎樣?在東方邪看來,我當皇帝,遠比小皇叔當皇帝更讓他省心。”
西門疏瞪着他,端木凌然就是一隻狐狸,狡猾着呢!
她現在不是擔心他的安危,而是擔心他與雪兒碰面。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掌控,端木凌然卻突然出現,她連安安的事都未解決,這傢伙又跑出來添亂。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管端木凌然的事,無論他遭遇什麼,她均可以冷眼旁觀,可他是木夜在乎的人,從木夜將皇位讓給他,足以表明他在木夜心中有多重要。
愛屋及烏,她也將端木凌然當成了親人。
西門疏將端木凌然帶回客棧,千叮萬囑,在她沒來客棧之前,絕對不可以離開客棧半步,否則她不僅不幫他,還要慫恿木夜派人將他遣送回楚南。
端木凌然一聽,她要幫自己在小皇叔面前說話,點頭如搗蒜。
質子府。
端木夜準備出門,見西門疏出現在他面前,斂起凝重,長臂一伸,摟過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問道:“還給他了?”
西門疏搖頭,猶豫片刻,抓住端木夜的衣裳。“我見到端木凌然了。”
她將遇到端木凌然的事敘說了一遍,見端木夜聽完之後臉上的神色不變,悠悠問道:“你就不能給點正常的反應嗎?”
她說的可是端木凌然,不是路人甲。
端木夜低眸看着仰面望着自己的人兒,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神情略淡,聲音低沉。“影來找過我。”
“影?”西門疏認識他,端木凌然影衛的統領,相當於木夜身邊的墨。
他把皇帝弄丟了,這又是蒼穹國,這麼大的事,他能不來找木夜嗎?
“你這是要去找他嗎?”西門疏明知故問。16613
端木夜仰頭望着天空,目光犀利而悠遠,細看之下神情隱約有些複雜,沉聲道:“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安排。”
西門疏一愣,隨即沉默,在他們知道甘力雨的妻子是凌雪時,端木凌然就出現了。
她問端木凌然爲什麼會出現,端木凌然不是敷衍,便是轉移話題,顯然有人指引他來。
“我問過他,他什麼也不肯說。”西門疏無奈的說道。
斂起目光,落在西門疏身上,端木夜將她摟得更緊。“他不願意說,誰也逼問不出。”
“你也不例外嗎?”西門疏問道,端木凌然對他這個小皇叔,比對他父皇都更尊敬。
木夜比他大不了多少,他們更像是兄弟。
“不例外。”端木夜神情突然嚴肅,加重了語氣。“能讓他緊咬着牙關,不透露支字片語只有一人。”
端木凌雪。
客棧。
端木凌然看着坐在他對面,神色陰森,目光寒洌,抿脣一言不發的端木夜。
他們都對視了近一個時辰,他多希望小皇叔要殺要剮儘管動手,這樣沉默不語,氣氛又詭異而危險,他脊背寒氣直竄。
“小皇叔。”端木凌然忍不住開口打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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