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西門疏點了點頭,如今最重要的事,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離天剛走幾步,就感覺有人正朝這裡靠近,立刻轉身,掀開西門疏身上的被子,將她一把拉起來。“王妃,快走。”
“怎麼啦?”西門疏驚慌失措,一手被離天拽住,一手扶着肚子,腳步虛浮的跟着離天。
“王爺來了。”沒多解釋,西門疏取下掛在牆上的鬥蓬和披風,拉着西門疏施展輕功快速離開竹屋。
“他還是不肯放過我,爲了那個女人,他真不故念我們四年夫妻之情,不故念我爲他絞盡腦汁,爲他奪天下。”西門疏臉色慘白,她恨,她愛他,爲了他,什麼都願意做,得到江山之後,他卻對她趕盡殺絕。
如果他只要她的命,她還不那麼恨,孩子可是他的,他卻依舊容不下孩子。
“以王爺的精明才智,屬下知道詐死一定矇騙不了王爺,只是沒料到,會如此快,快到屬下都來不及將發生的一切告知宰相大人。”
雨中,前面一個男人拉着一個女人的手狂奔,後面跟着一羣人窮追不捨。
大雨滂沱,冷風刺骨,涼意擊上心頭。
“啊。”西門疏突然跌倒在地,感覺肚子驀地一陣疼痛,頓時如火勢一般,迅速蔓延開來,痛得西門疏冷汗直冒,分不清額頭上是雨水還是冷汗。
“王妃。”離天扶起西門疏,轉頭看着緊逼他們的一羣人,領頭的都正是東方邪,神情愈加焦急,如果是別人,他們還有生還的機會,可他是東方邪,他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
“藥效發揮作用了。”西門疏咬緊齒貝,忍着腹部上的劇痛,艱難的道。
怎麼會這麼快?離天沒多想,橫抱起西門疏,加快腳步。
斷崖上,一抹白影迎風站立在陡峭的岩石上,大風呼嘯的吹拂着他的衣袂,雨打在他頭上的鬥蓬上,如踩在雲端的天神,決戰千里。
離天抱着西門疏進退兩難,除去站佇立在斷崖邊的那麼抹白,前是斷崖,後是追兵。
雨洗漱着大地,卻洗不淨人心的罪惡。
西門疏感覺到離天緊繃的身體,顫抖的雙臂,他在怕,不是怕死,而是怕保護不了她。
“離天,放我下來。”強忍住痛,西門疏擡頭對上離天擔憂的目光,見他不爲所動,西門疏以命令的口吻道:“我以西門家大小姐的身份命令你,把我放下來。”
西門大小姐,身份何等尊貴,蒼穹國第一美人,蘭心慧質,睿智多謀,豔冠羣芳,多少男人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而她卻對東方邪一見傾心,最終弄到這步田地。
西門疏下命令,離天只能將她放下,大手緊握住腰間的佩劍。
西門疏戴着鬥蓬披着披風,淋不着雨,可她額頭上沁滿汗珠,潤溼了鬢角的絲髮,緊貼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腹部猶如翻江倒海般,似乎血肉在她身體裡一點一點剝離,身下的血液汩汩涌出,順着她的腿蜿蜒而下,染紅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