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狂迷濛着雙眼,站了起來,一把將長袍脫下,面對衝擊而來的野獸,他頭也不擡的將秀玉綁在了自己的背上。
“你放心,我會完好無缺的將你帶出這裡,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哪怕一丁點也不會。”白宇狂的口中發出喃喃的聲音,讓人聽不真切。
白宇狂剛剛將秀玉綁好,野獸的衝擊已經來臨,白宇狂猛的擡頭,眼神中閃爍着近乎真正野獸一般的瘋狂,怒吼道,“去死吧!”
九道彩色的光芒環繞在白宇狂和四周,將他和秀玉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正是自古都不曾有過的全屬性靈力,白宇狂將之附在身體四周,這樣一來確保自己和秀玉能夠在大打鬥之中不受傷。
可是,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的靈力消耗將會遠遠超過平時。
“縱然靈力消耗完畢又如何,我要的只是秀玉不再受傷而已。”
一個遠超過先前冰玄掌的巨型手掌,從白宇狂五指之中飛出,將野獸打得倒飛而去,和蛇女的巨尾重重的撞擊在一起。
“想殺我,那麼你們先去死吧。”
“大黑暗術之黑暗籠罩!”
隨着白宇狂的聲音,整個房間瞬間被黑暗所籠罩。不過顯然這個靈術並沒有攻擊能力,緊接着白宇狂又喝道,“大光明術之普照天下!”
普照天下和黑暗籠罩幾乎是一樣的靈術,甚至連造成的效果都差不多。但是要知道,兩個屬性是完全相反的。
使用兩個完全相反的靈術,造成的結果只有兩個,一個是兩者相互碰撞發出劇烈的爆炸,二是兩者互相消融完全失去各自應該有的作用。
而白宇狂要做的,就是造成第一個現象,劇烈的爆炸。如果兩者一起消融了,那麼又何必去釋放這個靈術呢,難道是嫌靈力多的沒有地方用嗎。
“普照天下”一使出,就像將水丟入滾燙的油中一樣,發出劇烈震盪的同時,還滋滋作響。
綻放着白光的白宇狂,隱沒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就像從深淵中爬出的魔王映照在陽光之下。
只見魔王,哦不,是白宇狂,一個跨步衝向瞭如無頭蒼蠅一般的野獸和蛇女。在這無盡的黑暗籠罩之下,就是渾身冒着火光的野獸,也無法照亮哪怕身前一寸之地。
渾身冒着唯一能夠和黑暗抗衡的白光,就像黑夜中的火把,海洋中的燈塔的一樣照亮着野獸和蛇女的前進方向。
可惜,有的時候,黑夜中的燈火,未必是希望的象徵,也有可能是陷阱和危機。
白宇狂正要給二人上一課,可惜的是,他們已經不需要這樣的課程了。死人,是不需要任何東西的。
野獸和蛇尾同時而至,白宇狂臉上浮現出詭異的嘲笑,白光驟然增加了數倍。
然後,光暗交接的結果,就是劇烈的爆炸。野獸剛剛靠近,還不等他張開雙手,就被一股無儔巨力撞得飛了起來。
重重的撞擊在牆壁上的野獸,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緩緩的滑落了下來。
而蛇女的蛇尾,還沒來得及打中白宇狂,就在光暗的爆炸之中化爲筮粉,直接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斷了尾巴的巨蟒,渾身發出劇烈的顫抖,不過很快,它的蛇尾就恢復如初,只是與之相應的是巨蟒的身體也變的苗條了一分。
野獸雙手猛地一推身後的牆壁,舉起雙手作勢欲吼,可是已經失去生命的他無法真正的吼出聲音,但是能夠從他的動作上看得出他的憤怒。
在這一刻,白宇狂心中詭異的想到,莫非這兩個付出了生命之人還能夠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當然,這個瞬間的疑惑並不足以讓白宇狂放棄進攻。他甚至有些變本加厲,咬着牙齒,避過蛇尾的再次進攻,繼續朝着野獸衝過去。光芒大盛,同時爆炸之聲也是猛然響起。
剛剛起來的野獸,再次被爆炸的衝擊之力撞擊到牆壁之上,這次的威力更甚,殺傷力同樣更甚以往。
“十字交叉斬!”
白宇狂一聲狂嘯,交叉在一起的雙手之間,猛然飛出一個散發着柔和白光的十字。
十字斬飛躍而出,急速放大,剛好覆蓋在野獸的胸膛之上就發出了爆炸。
這分明也是一個光系的靈術,而且是純粹的進攻型靈術,殺傷力本就大。
更何況“普照天下”這樣的靈術,本來是爲了治癒和對付黑暗靈術,所以總的說來“普照天下”的靈力比“十字交叉斬”要溫和的多。
這樣兩兩相加之下的結果就是,野獸此次受的傷害幾乎比前幾次加在一起的還要多,而且是多得多。
光明與黑暗這兩個屬性本就是凌駕於火屬性之上的,十字交叉斬擊中野獸的胸膛之後,其胸口上自然呈現出一個十字形的傷口,而且這個十字傷口上的火焰完全熄滅。
過得許久,這傷口上的火焰依舊是無法復燃,可見這次攻擊帶來的傷害是多麼的大。
白宇狂突然感到背後一股勁風襲來,冷笑一聲,足下一動瞬間閃開了巨蟒的偷襲。背上揹着一個人,白宇狂依舊如此之靈巧而迅速。
小房間之內依舊在繼續着戰鬥,也不知是不是混沌智廊太大的原因,一直都沒有人出現在這裡。
另外一個奇怪的房間之中,穆桑藜吃力的揹着一個女子,面帶驚恐的看着牆壁上的一行行字。
如果白宇狂在這裡,一定會認出穆桑藜背上的女子正是他苦尋而不得的龍妙琴。只是不知道這二人爲何會遇到一起,而且龍妙琴竟然暈了過去。
“是這裡應該不錯了,可是爲什麼會這樣才能得到傳承,難道祖傳的消息是錯誤的嗎?”穆桑藜自言自語道。
順着穆桑藜的目光,可以看到這是一面巨大而光滑的牆壁,上面赫然刻着一行行古樸之字。
字體蒼勁有力,卻又圓滑自然,字體上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似乎能夠吸引人的心神一般。
“吾,絕智上人林天君,二十歲被族人所棄,幸得紅繩娘子所救,並得天智之傳承,喜獲天智府。吾伴紅繩之側,苦修二十餘載,終成吾之大道。”
“重返林家,吾藉助紅繩娘子之力,以二敵一族,何其壯哉。”
“喜呼,悲呼。喜,吾一報往日之仇。悲,紅繩受不治之傷。”
“月餘,吾將林家智塔收入天智之府。後,攜紅繩以遊天下。”
“一年又半,紅繩誕下一子,我二人苦心培養,喜不勝喜。又數年,紅繩舊疾復發,棄吾而去,大悲。”
“智者不智,絕者不絕,絕智之人,亦是絕蠢之輩。吾遂封印天智府,攜子隱居山林,從此不問世事。”
“年至老也,吾頓悟,天智府深埋是爲不智,再度重啓,念及紅繩,遂改之。每五百年,紅繩府收相伴之男女十數對,以期獲得吾夫妻之傳承。”
“留十六字,給吾之子孫。有天資卓越者,可以先他人一步獲得吾之紅繩府傳承。”
“謹以此記,絕智上人林天君。”
這些就是牆壁上刻得字,和白宇狂從龍妙琴那裡聽到的大差不差。但是有些地方,如果白宇狂看了之後,一定會恍然大悟,一些他想不通的地方也會因爲這幾句話而變得清晰起來。
但是讓穆桑藜驚恐的不是絕智上人這類似於自述的字,而是旁邊刻着的一行小字。
“欲得紅繩府,非大智大勇者不可,每五百年收入之男女,僅一對可得傳承。非傳承者,死!”
那個死字比其餘的字大上不少,隱隱從中發出的血腥死亡之氣,給人一種墜入深淵的奇異感覺。仿若死亡就在眼前,毫無生機可言。
由此可見刻字之人的修爲極高,將這種恐怖的意境直接打入所寫字體之中,給人以無限震撼,絕對不是普通靈師能夠做到的。
“現在應該怎麼辦纔好?”穆桑藜焦急的看了一眼背後的龍妙琴,有些舉足無措的感覺。
如果按照牆壁上刻的字來說,那麼她必須將身後的女子給殺了,因爲這裡只允許一對男女獲得傳承。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因爲她想到了白宇狂。
“如果我殺了她,讓他知道之後會怎麼樣呢?是放了我,還是會和我生死相向?”這個問題反覆出現在穆桑藜的心頭,可是她不敢試,她怕一試就再也沒有機會後悔了。
再次看了一眼龍妙琴,穆桑藜咬咬牙,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她要去找白宇狂,至於這個傳承……
讓他去死吧!
沒錯,就是讓他去死吧,這就是穆桑藜做出的最終決定。
“如果先祖就是這麼一個嗜血之人,我寧願不接受這個傳承。如果能夠和他在一起,那麼要不要這個傳承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曾經爲了自己的夢想而放棄了一次,可是我不能再放棄第二次,人生不會有那麼多次反覆選擇的機會的。至於這個該死的傳承,既然已經那麼多年沒有人能夠得到了,那麼,讓他去死吧。”
穆桑藜帶着自己夢想,踏上了尋找愛情之路,她是成功,亦或失敗,又或者落得和秀玉一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