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按着季兒的意思,一路尋到了那個小土包前。
季兒暈暈乎乎的被王宇抱着,先前的那番神奇的共鳴耗盡了她的精氣神,淬血境的實力來做這種事情還是太難爲她了。
快入夏的山上,經過一整個春天生長的植物們都散發出生命的活力,鬱鬱蔥蔥,生機盎然。
精衛分開面前的枝葉,在一段曲折蜿蜒的小路上走到盡頭後,終於找到了那個千古一帝的墳墓。
“還真是小巧啊。”精衛嘆氣,她沒想到嬴政的墳墓居然只是一個常人家大小的小土包。
王宇站在墳前,看着這個小土包。
既沒有豪華奢侈的陵宮,也沒有規模巨大的殉葬,有的只是一個小土包。
秦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終於大一統而天下合,唯一阻礙着人族前進的,便只剩下仙人。
仙人自然也不允許一個統一的完整的偉大帝國誕生。
嬴政走的時候太急,她死在了人族有史以來最偉大,最波瀾壯闊的戰役之中,配劍破碎,全軍覆沒,而結果,便是仙人再也無法隨意的降臨人間,再也無法隨意的支配人間氣運。
因爲許久沒有人前來打掃,土包上長滿了不知名的小草,在風的吹佛下,小草們對着來着輕輕晃悠,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在向來客點頭致意。
“政姐,我又回來了。”王宇輕輕的突出一口氣,語氣中滿是唏噓和懷念。
王宇看着眼前的小土包,怎麼看都覺得辛酸,總覺得那樣力壓一整個時代的絕世女子,在她那幾乎無人可以企及的功績以及風華來說,無論如何也不應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人們懼怕高高在上,俯視衆生的仙人,同樣怨恨不知天高地厚,敢於伐天的秦王。
數年打下來,落的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不說,當初那些跟隨着秦王的兒郎們,也都含恨沙場,馬革裹屍。
嬴政打光了除了鎮邊的長城軍團外的整整一代軍人,終於是換來了妖魔噤聲,仙人自封於天的局面。
可惜,這種局面在秦王之後不久,便再度被打破,人族限度陷入戰亂,妖亂,天亂的局面中。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後繼者,放棄了先驅者的遺產,徹徹底底的放棄。
遠的不說,驪山腳下的村落中,那尊被毀掉,原本用來鎮壓邪祟的的泥俑下場,便是寫照。
“季兒,現在我們該怎麼做?”王宇甩開自己的回憶,老是想這些事情幹什麼?
未來又不是沒有希望?希望不正在自己的懷中嗎?溫溫軟軟,香香糯糯,嬌媚可人。
小希望正緊繃着一張稚嫩的小臉,努力的觀察着面前的墳墓,目光在王宇和小土包之間來回變動。
在等了好一會之後,季兒才怯懦的說了一聲:“老師,我大概知道該怎麼做,但是你聽我說完後千萬不要打人啊。”
王宇頓時露出一整個大寫的問號臉,語氣中頗爲驚疑不定,“你不會準備挖墳吧。”
在精衛滿臉果然如此以及王宇震撼的表情中,季兒艱難的點點頭。
王宇在楞了幾瞬之後,登時拒絕,“不行!”
“唉。”精衛嘆口氣,並未說話,這是他們師徒倆的場合,自己還是不要插嘴的好。
但是呢。
精衛仔細在小土包上掃視一番,她是人皇的孩子,更是身負飛昇境巔峰實力的修行者,在大地上被壓制到化龍巔峰,並不意味着她的眼界和見識也同樣淪落到此地步。
精衛能看出來,這個小土包的玄妙之處。
此處地界,或者說這一小片的區域,氣息渾然一體,宛如天成,風,土,水,共同漲落,就好像人的呼吸一般奇妙。
不過牽扯到人族獨有的氣運一說,王宇這個某種程度上講,連自己修行的是什麼道路的土蛇當然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奧妙。
將自己的陵墓作爲陣眼嗎?當真是個狠人,若是稍有不慎,死後可以會產生一些不太妙的玩意。
精衛嘆口氣,心裡算是對嬴政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產生了一些拜服,這般手段,不亞於父親那一代的人了。
“先說說你的發現吧,季兒, 你這突然要讓我挖政姐的墳,我必然是不可能接受的。”王宇和季兒大眼瞪小眼片刻,最終王宇長長的嘆一聲。。
“這個發現可能會有點驚人,那就是先帝……很可能沒有完全死去。”季兒在對嬴政的稱呼行糾結了好久,嬴政好說歹說,安兩個小公主是王宇的孩子這跑不掉,那自然也能說是王宇的妻子,季兒就該喊她……師母。
這會給季兒一種十分嚴重的挫敗感,有一種明明還沒有開打就已經輸的體無完膚的敗犬感,所以季兒猶豫再三,還是選擇繼續沿用先帝這一稱呼。
“你是說,政姐沒死?”王宇更驚訝了,自己在醒來後可是在嬴政的墳前哭了一場,在那時他就確定了,那個強大而美麗的女人就埋在這裡面,而且沒有半點屬於活物的生命氣息。
“這和氣運有點關係。”季兒撓了撓頭,她能模糊的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牽扯到一些什麼東西,因爲教她這些非凡之事的人,也不知道這些。
“還是我來解釋吧。”精衛在一邊開口,她指了指自己,接着指了指那個小土包,然後向王宇問道:“在明白了嗎?”
王宇何其聰慧,精衛這一番動作下來,自然明白了怎麼回事,但還是擋不住疑惑,“你是藉着有神農鼎在身,以及那些強大的執念,才活成現在這番樣子,可是政姐。”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有可能與此地的陣法有關係,但我可以肯定,嬴政確實與我有着差不多的狀態,這也是季兒想要挖開墳的原因,嬴政所留下的一切,都在墳中,只要墳開,那一切自然不言而明。”精衛表情也有些精彩,畢竟挖人家的墳這種事情,實在是有損陰德。
這時,王宇懷中的季兒突然渾身緊繃,打了一個寒蟬,王宇急忙詢問季兒怎麼回事,還以爲是這番行動下來,季兒本就勞累的身子又被帶出些什麼毛病來。
“老師。”季兒擡起頭,吞了一口口水,“先帝說,挖吧,必須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