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年的年底,整個東南亞甚至是東亞的市場都變得一片蕭條,曾經耀眼的亞洲四小龍現在都在金融大鱷們的黑手下殘喘吐露着最後掙扎的氣息,張真一走在馬尼拉的街頭,四處行人匆匆,神情黯淡。
普通人儘管並沒有在股市裡被重創,但是很明顯當國家的財富一夜之間蒸發的時候,在他們身上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物價飛漲,經濟水平急劇下降,整個國家的經濟市場都顯得疲憊不堪。
此時離九八年已經爲時不遠了,但是在馬尼拉的街頭溫度依然不低,至少張真一身上的穿着已經很清涼了,這邊比香港的溫度還要高上不好,倒是一個度冬假的好地方。
經過了歷時五個多月的金融困境,此時的整個東南亞市場已經極難看到經濟繁華的跡象,但是張真一知道如果歷史沒有因爲自己的介入而脫離原本應有的軌道的話,那麼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那一班金融黑手將會再次打出一記重拳,重創香港和其他幾個東亞國家的金融市場。
其實在另外一個時空裡,香港最終儘管保住了交易市場的穩定,但是其中的幾次衝擊都讓全港的損失極大,可以說是傷到了元氣,大量的人數十年的財富積累在一夜之間被吸光,股市崩潰了數次,房產價格下降,後遺症顯然延續了許久。
在整個東亞除了當時的中國政 fǔ沒有被攻擊以外,只有日本由於擁有世界前列的外匯儲備才能在這次危機中保持了相對的穩定,但是同樣其股市也嚴重受創。
張真一併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世界中,事情的變化往往會讓他措手不及,當他在等待最後的幾次交鋒時,金融巨頭們已經改換了原有的出手方案,而這一次卻讓張真一有些驚懼的同時還有些期待。
“===++-+”
手機鈴聲在街邊上一個戴着黑色墨鏡的年輕男子身上響起,此時的馬尼拉街頭上能用的起手機的人極爲稀少,而張真一就是其中之一,沒有人會想到這個一身都是定做的世界奢侈服裝卻又顯得樸素簡潔的年輕男子,其實就曾經參與過對自己國家的阻擊。
然而,讓他們致死都想不到的是,他即將參與的將會是一場怎樣的噩夢般的行動。
“喂!”
張真一有些懶散的拿起手機。
“老闆,您在哪裡,請您儘快趕回酒店,我們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信函,需要您親自拆開。”
張真一愣了一下,隨即果斷掛斷電話,起身就往暫住的酒店走去。
在馬尼拉市區中心大道的一座豪華大酒店中,凌燕將一個白色金邊的信封交到張真一手中,臉色有些古怪。
“老闆,您看看這裡。”
張真一的目光順着女孩青蔥似的手中落在了信封右下側的位置。
“尊貴的客人親啓,索羅斯!”
“是他?”
張真一看見這個名字後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即將直面的人是誰,沒想到他竟然能找到這裡,真是不簡單,看來自己有些大意了,如果對方有什麼不好的意圖的話,恐怕自己一行人一個都走不出這間酒店。
“真一,我們要不要換地方?”
王朝軍這次被張真一幾乎是隨身帶到任何一個地方,此時他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作爲一個標準的軍人,他的敏感意識是極強的,但是顯然還不夠,至少沒有察覺到自己一行人已經處於不安全的境地。
“不用了,王叔,對方如果有意的話只怕我們早就走不掉了,既然對方給了這麼個提示,那我就看看他們的用意。”
微微思索了半響,張真一似乎已經想到了一些什麼,此時的他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了,身上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了沉穩的大氣。
揭開信封后,裡面除了一張潔白的卡片以外,幾乎什麼都沒有,翻過卡片,這纔看到上面的另外一行字。
“閣下,期待與您一見。”
非常簡單的一句話,意思很明顯,附上了一個長長的地址,張真一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靠近馬尼拉市區並不遠的一個地點,看來對方的確對自己的行蹤掌握得極爲清楚。
“王叔,去準備一下,你跟我一起去,凌燕留在酒店負責觀察他們的動靜,將我們註冊的所有賬號全部清空,還在手中的份額不要管會不會引起震盪了,按照他們一貫的手法全部拋出去,將資金全部集結起來。
另外,你們在我回來之前,轉移到香港,用境外的通道重新註冊賬號,一定要記住,這次註冊的賬號越多越好,恐怕我們這次會用得着,能不能取得最後的成功,就看這一次了。”
張真一的神情有些慎重,並不是因爲他的實力不夠,所謂人的命樹的影,自己即將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而是面對整個世界上最出色的金融炒家,可以說他們一羣人代表的可不僅僅是那幾個名字,而是代表着世界各國無數金融財團的勢力。
在這些人的背後,恐怕都是一個個手眼通天的金融帝國,這些勢力還不是現在的自己能碰得起的,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也會有資格跟他們相提並論甚至超越他們成爲世界之王,但是那僅僅是一個夢想。
凌燕並不知道自己的老闆心中想了些什麼,但是她知道這個年輕的boss心裡有着遠超他人的想法,她很聰明應了一聲便轉身開始準備撤離酒店。
張真一擡起手腕看了看腕錶,時間竟然能已經到了六點半快七點的樣子,隨即示意了王朝軍一眼,二人便一前一後地往酒店外走去。
到八點還有些時候,路程當然也不是很短,至少在馬尼拉還有一段辛苦的路要走。
此時在離馬尼拉有一段“距離”的一座莊園別墅裡,靠海而立的建築顯得極爲優雅,沉着大氣,落日餘暉,海鳥不時地掠過,一些都顯得很閒適。
在別墅的大廳裡,此刻空曠的大廳已經準備了許多的酒品,坐在客廳裡閒聊的不到二十人,這些人無一不是各個財團的代表,他們的目的便是從亞洲獲取鉅額的金融資本,但是這一次很顯然他們失敗了。
並不是說他們沒有成功,而是這樣的成功是他們所想不到的。
在一開始阻擊泰銖的時候,他們很成功地將泰國的市場擊潰,政 fǔ放棄抵抗,整個國家就像是一座不關上大門的寶藏,任由他們取捨,正當他們開始意得志滿地開始攻擊下一個目標是,在最後清點結果時卻猛然發現竟然不見了五分之一的利潤。
其實這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因爲一直在後面的幾次出手中,每次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原本他們一致認爲這只不過是一些小的勢力在跟隨自己等人的軌跡,吃些小便宜,但是沒想到的是在阻擊香港的時候,突然涌出來的一股一場龐大的勢力竟然讓自己等人差點就陷入進去。
儘管之前已經撬動了港股和匯市的波動,並且已經取得了極爲可觀的利潤,但是沒想到被對手隨意推波助瀾了一把,最後不但沒有獲得應有的利潤,反而連本帶利地損失了不少。
隨後對方更是隱藏身份,竟然悄悄地轉移到北方的韓國,猛然出手,竟然跟自己等人的手段作風相差無幾,直接在韓國掠奪了一大筆資金,讓自己等人背了一個天大的黑鍋,如此準確的判斷和預測,讓一直如魚得水的金融大鱷們一時之間有些愣頭。
屢次地被阻擊,這個神秘的對手已經引起了他們的重點關注,他們在十月份從香港退出來後,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才通過無數種手段找到了對方的足跡,但是消息並不是極爲精準,只知道對方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股勢力。
令他們所疑惑的是,在亞洲除了日本以外,似乎沒有哪個國家的財團能有這種實力,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集中數百億美元資金的勢力,即使是日本,恐怕也不行,他們爲了這一次阻擊戰,可以說是準備了超過一年的時間,而對方怎麼可能在自己發動的最短時間內能集中如此巨量的資金。
這讓他們極爲好奇,這位神秘的對手究竟是什麼樣子,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金融戰場上受到如此慘重的損失。
一直到十天以前,他們才通過在香港的眼線找到了一股最有可能是神秘人的線索,經過專業人員的排查,這才確定那個從照片上看起來極爲年輕,可以說是年輕得令人髮指的青年正是這次阻擊的主角。
就在他們打算用不爲人知的手段將對方擊潰的時候,卻被情報人員告知,那個長相普通的年輕人,竟然是迴歸儀式上那個推着中國鄧的小傢伙,這讓他們一時之間就否定了之前的方案。
儘管他們來自世界各地,但是他們都不是傻子,能被那位以前只活在歷史書和傳記中的人物所看重,這個小傢伙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一旦被中國政 fǔ纏上的話,恐怕自己一羣人也難以應付,畢竟那是一個已經很恐怖的大國。
“中國佳樂福集團?有意思!”
索羅斯站在窗前,不由得在心裡感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