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孩子沒事,我再苦再累也值得。”劉芳眼眶溼潤,都是她這個當媽的沒本事,才害得孩子跟她受罪了。
白衛黨曬完衣服站在外面,聽見廚房裡面的對話心裡也很難受,受苦的可是他的老婆孩子啊!
“我看孩子體溫已經正常了,胃口也好,沒什麼大事了,後面好好養着就行了,不過你那個攤位還是要照常出去才行,一來賺錢,二來醫院那麼不好交代。”白紅梅說道。
“嗯,我明天就會出攤。”劉芳看着站在外面的白衛黨,心裡想着白紅梅說的那句話,送上門幫忙的人不用白不用。
白紅梅又指揮白衛黨整理了一下屋裡屋外,見他累得氣喘吁吁,肚子咕嚕咕嚕直響才放他一馬。
劉芳也良心大發的讓他進來吃粥,吃的他一邊哭一邊發誓以後一定對他們娘倆好。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白紅梅每跟老媽報備要在外面過夜,要是回去太晚也不安全。
“好,下次過來一定要在我這裡吃頓飯啊!”劉芳不好意思的說道。
“下次再說,你好好帶回去,我們先回去了。”白紅梅擺擺手,就騎着自行車馱李金花回去了。
“劉芳總算找到依靠,我這心算是徹底放下了。”李金花高興的說道,她剛纔已經看見白衛黨已經把行禮放進劉芳屋子,知道這兩人是和好了。
“以後能不能過下去還是兩說。”白紅梅還是不太相信白衛黨會那麼快改邪歸正。
“你不懂,男人年輕時候再怎麼不着調,有了孩子都會收心,孩子就是那套野馬的枷鎖,十個有九個都能套得住。”李金花知道白衛黨對孩子是真的上心,畢竟是親兒子啊!
“希望吧!”白紅梅也希望那兩人能好好過日子,這樣大哥纔是真正安全了。
不過前世白衛黨對撿來的孩子都這麼好,對親兒子就更不用說了。
回到家,白紅梅沒有瞞着劉芳和白衛黨的事情,照實跟老媽說了。
“看來是祖宗開眼,讓白衛黨收心了。”紅梅媽雖然很討厭白鐵柱一大家子,但打斷骨頭連着筋,他們家要是過得臭不可聞,自己家也被連累的。
“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大伯孃他們?”白紅梅問道。
“告訴那個喪門星幹嘛?”紅梅媽瞪着眼睛罵道,“就是她教壞孩子,還害得全家不得安寧的,你要是告訴她那就是害了白衛黨和劉芳,讓他們兩口子在縣城安安穩穩過日子纔是,你們誰都不許說,李翠花家不許說,劉芳家也不許說。”
“知道了。”白紅梅想了想李翠花和劉芳媽的性格,讓她們知道了絕對會雞犬不寧,還是保密要緊。
“你去看張老醫生,也要去看看振宇才行,畢竟人家送了不少補品過來給你,這些都是心意啊!”紅梅媽交代道。
“振宇哥帶兵集訓去了,估計要一個月纔回來,朱嬸子也回張家陪許奶奶了。”白紅梅解釋道。
“一個月通知書下來沒有?”紅梅媽問道。
“差不多就下來了。”白紅梅之前去打探過消息,知道現在改革以後批卷是很快的,一個月內錄取書肯定知道。
“行,那到時候再去看振宇他們。”紅梅媽心裡盤算着要是女兒考不上,到時候就直接拜託秦振宇幫忙了。
接下來的幾天,白紅梅抽時間去了何文家一趟,一來想看看他們的碎石場,二來順便問問何文跟胡玲玲談的如何了。
雖然胡玲玲很愛何文,但前世何文慘死還是在白紅梅心裡留下陰影,一直都不敢鬆懈。
“你怎麼有空過來了?”何文正在窯廠的辦公室對賬,雖然賬本都是胡玲玲在管,但他有空也會看看。
“過來看看,怎麼玲玲姐今天不在嗎?”白紅梅左右環視了一圈,聽說胡玲玲經常來窯廠上班做賬,好讓大家知道何文是有主的,免得那些小姑娘惦記。
“玲玲她爸出車回來,我就讓回家陪陪陪家人了。”何文把對得差不多的賬本收了起來,然後給白紅梅倒了一杯茶。
“你和玲玲姐的事情怎麼樣了,想好什麼時候辦喜事沒有?”鄉下人可不流行柏拉圖戀愛,只要相看過幾次就要談婚論嫁,要是一直拖着人家姑娘不說結婚就是耍流氓了。
“我跟玲玲已經商量好了,年底再說訂婚的事情,這一年先把碎石場和窯廠的事情穩定下來。”何文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要不是朱玲玲來這裡上班,兩人都很難見上一面。
“年底太久了,玲玲姐年紀不小,還是趕緊定下來,免得別人說閒話。”白紅梅聽說胡家已經認定何文這個女婿,老丈人都親自開車過來幫忙拉石頭收的都是親情價。
大家誇獎何文有福氣的時候,都暗自議論胡家在倒貼。
“玲玲都不急你急什麼。”何文好笑的看着白紅梅,這丫頭好像特別偏向胡玲玲。
“她急也不敢催你啊,我就怕你把她對你的好當成理所當然。”白紅梅白了何文一眼。
她看見胡玲玲全家對何文這樣掏心掏肺的付出,就會讓她想到前世自己也是這樣對趙家。
趙文強是渣男,她也怕何文以後會變。
“玲玲對我的好我都知道,現在我爸媽已經認準她這個兒媳婦了,也催着我早點把人娶回家,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真的忙,根本沒時間辦酒席,我不想委屈玲玲這樣嫁過來。”何文這些話沒有跟別人說過,也就是白紅梅他纔開口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她說明白,別什麼都憋在心裡以爲她懂,就算是一家人也要多多溝通才行。”白紅梅趁機給何文上課。
何文的性子太內斂了,什麼話都喜歡藏在肚子裡面,有時候連家人都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前世他不聲不響就跑去當胡家的上門女婿,連何武都沒有告訴。
這樣的性子會讓家人很煩惱,因爲猜測人心是最累的。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何文撓着頭髮,胡玲玲之前也說過這樣的話,但他就是不喜歡把心思都說出來啊!
“現在就覺得女人麻煩了,以後結婚更麻煩,你這樣的性子不改可不行。”白紅梅原本還以爲何文是個成熟穩重的,結果一說到結婚也跟小毛頭似的,根本什麼都不想。
“知道了知道了,有時間我會和玲玲好好談談的,你就別念叨了。”何文覺得白紅梅唸叨的功力比老媽還要厲害。
至少老媽唸叨再多他都能當成耳邊風,但是白紅梅唸叨的話他卻沒辦法坐視不管。
“我也是爲了你好,換成別人我才懶得管。”白紅梅用力錘了何文一拳,臭小子真是不識擡舉。
“行行行,我多謝你了。”何文連忙求饒。
白紅梅見何文把話聽進去了,就換了一個話題,“現在碎石場生意不錯吧!”就這說話的功夫,白紅梅都看見拉出去好幾車石頭了。
“還行,振宇哥給介紹了個老闆,給了不少訂單。”何文含蓄的說道。
他過年剛把碎石場搞起來就收到了大單子,開山炮每天都在響,一車車碎石和紅磚往外拉去賣,真正是坐着數錢的生意。
不過眼紅的也不少,胡主任父子就暗示着要分一杯羹,他都裝傻糊弄過去了,因爲怕他們耍手段,所以一直提防着。
“振宇哥什麼時候給你們介紹老闆的,我怎麼不知道?”白紅梅十分驚訝,心裡也有點失落,覺得這些人竟然都撇開自己去聯絡了。
“那時候你在準備考試就沒有告訴你,原本我是想給振宇哥兩層紅利的,但他讓我都給你,加上之前我給你的,下個月你的分紅夠你在縣城買套房子了。”何文意味深長的看着白紅梅。
他要給的紅利不是小數目,可秦振宇毫不猶豫的讓他給白紅梅,這份情誼說是兄妹情誰相信啊?
“他讓你給我?”白紅梅一愣,心裡涌上一股非常開心興奮的感情,甚至隱隱有些期待,難道秦振宇對她真的有那個意思嗎?
“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問振宇哥。”何文非常希望白紅梅能和秦振宇在一起,不只是爲了得到一個靠山,最重要的是這兩人的確很相配。
“我媽說等通知書下來再去看他們。”白紅梅沒說秦振宇帶兵集訓的事情,這是武裝部的事情說多不好。
“也行。”何文點頭,拿着一張錄取通知書去找人,可比送禮有面子多了。
“不說這些了,帶我去你的碎石場走走。”白紅梅說起正事。
“那裡到處是灰塵有什麼好看的?”胡玲玲去看了一次,就說再也不去了。
“這麼多人盯着你們這個碎石場,你一定要把安全措施做好,我去幫你參考一下有沒有哪裡做得不到位的。”白紅梅前世見過碎石場工人出事,老闆不但賠了一大筆錢,廠子也倒閉了。
“好,那你就幫我參考一下。”何文也知道安全問題很重要。
雖然他也花了很多心思,但第一次辦碎石場也沒有地方取經,還有地方做不到位。
白紅梅雖然是學醫的,但向來聰明能幹,說不定真能發現其他不足的地方。
何文給白紅梅找了件寬大的舊衣服,讓她帶上口罩和安全帽,這纔來到碎石場。
只見光禿禿的石頭山一片荒蕪,山腳已經被挖出一片灰白色的空地。
碎石機嗡嗡嗡作響,工人大都穿着破爛藍布的衣服,戴着棉布手套在幹活。
有些工人的手套指頭都露出一個洞了,還有些工人嫌麻煩沒有帶口罩,也沒有帶安全帽,整個環境顯得非常的鬆散。
“你不是做了統一的工作服和安全帽嗎,他們怎麼不帶?”那些破外套頂不住塵沙,手套也是一樣。
最讓白紅梅覺得最可怕的是那些不帶口罩的工人,這裡到處都是煙塵,長期吸入肺部很容易得矽肺的。
“之前發了一套,他們覺得穿來工作太可惜了,都拿回家了。”因爲都是小事情,所以他就沒有管。
“這樣不行,必須嚴格要求他們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特別帽子口罩一定要帶,要是有人忘記直接扣錢。”紀律必須從小的方面開始立起,這樣才能把規矩豎起來,不然很容易出大事的。
“行。”何文其實也看不慣這些工人這樣懶散,只是之前沒空收拾他們,現在看來要抽時間好好立規矩了。
“還有你這樣一面牆的開採方式很危險,最好還是用臺階式……”白紅梅一路走來點出來不少問題,每一樣都是安全隱患。
何文聽得很認真,最後直接拿出小本子記了起來。
“何文哥,開山用的炸藥你們一定要親自管理,找信得過的人來操作,而且一定要監督好了,絕對不允許任何的差錯。”這可是重中之重。
“這個我知道,現在主要負責炸藥的是王強,他是我發小王剛的弟弟,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他膽大心細,絕對信的過。”何文對這個非常重視,反覆思考才定下王強的,工錢也開得很高。
“你仔細調查過就行了,還有,你這裡的醫療器材和藥品太少了,要是出事不好處理,回頭我幫你準備一套拿過來。”碎石場到處都是危險,包紮傷口的藥品一定要準備齊全。
“行,多準備一些,花多少錢哥給你報銷。”何文收起小本子。
“對了,他們知道你和玲玲姐談對象以後說了什麼?”白紅梅想起胡小剛那副猥瑣的嘴臉就噁心。
“胡小剛約我吃過一次飯,說了不少玲玲的壞話,被我頂回去了。”何文想到這個就生氣,若不是他了解玲玲,聽到胡小剛說的那些一定會對玲玲留下壞印象。
“怪不得玲玲姐這麼漂亮也沒談什麼對象。”有這麼變態惡毒的親戚在後面搞鬼,嫁的出去就怪了。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玲玲的。”何文現在把胡小剛當成一盆屎,理都不理他。
“沒錯,想欺負我們家的人,也要看看我們答不答應。”白紅梅對此表示支持。
“人小鬼大!”何文忍不住拍拍白紅梅的腦袋,然後扇着鼻子說道,“沒什麼事就回去吧,到處都是煙塵滾滾,別落了一身泥。”
“走吧!”該說的她都說了,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吸灰塵了。
縣城,土地局大院。
胡小剛陰沉沉的對他老爸說道:“何文這小子仗着有秦部長撐腰,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現在叫他出來吃飯都不給面子,不過最可惡的還是胡玲玲那個小賤人,找到對象牛逼了,要點錢都敢甩我臉子,還說以後都不給我們錢了。”
“你很缺錢嗎,幹嘛跑去找玲玲要錢。”胡主任皺眉,不喜歡兒子現在這小混混的模樣。
“誰會嫌錢多,而且何文賺這麼多錢,竟然也不給我們分點紅利,真是不識擡舉。”胡小剛一聽說何文那個碎石場日進斗金就眼熱得不行。
“一開始還以爲他是個上道的小子,沒想到也是個忘恩負義的,早知道就不幫他弄文件了。”胡主任完全忘記自己是爲了討好秦振宇才弄得文件,把所有不滿都發泄在何文身上。
“爸,要不我們也去那裡開間碎石場,以我們的關係人脈不可能會輸給何文的。”胡小剛有些蠢蠢欲動。
“你以爲在鄉下開個廠子很容易嗎,窮山惡水出刁民,到時候賺不到錢還惹得一身臭。”胡主任瞥了兒子一眼,這孩子就是太年輕,沒見識過那些刁民的厲害,也就是何文這種土生土長的村霸才能鎮得住那裡的人了。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何文把我們胡家的財產拿走嗎?”胡小剛不服氣的說道,他是胡家的兒子,不能看着胡玲玲這個賠錢貨拿家裡的錢倒貼男人。
“你盯緊何文那個碎石場,要是出了什麼紕漏再狠狠的收拾他們。”胡主任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等他出紕漏太久了。”胡小剛知道何文是個非常謹慎的人,而且天天都去碎石場檢查,就算出了紕漏也能及時修補。
“那你打算怎麼辦?”胡主任知道兒子向來有點小聰明,特別是在整人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