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清澈倔強,往裡面拽了拽溫柳的衣服。
她也見過這娃幾次了,知道是讓自己跟他走,溫柳回頭:“好,我跟你走,別抓我衣服了。”
傅肅寧聞言鬆開她的衣服,然後走在前面。
溫柳快步的跟上去,彎腰握住他的手——
小孩明顯愣了一下,擡頭看着她,眼神裡似乎有點疑惑。
溫柳道:“我平時和我孩子走,也這樣牽着她們。”
傅肅寧怔了一會,忽然低了頭。
溫柳看不出他的情緒,也知道這孩子從小失去父母,可能沒人這樣對他,習慣了就好了:“走吧。”
傅肅寧拉着她到了他剛剛畫畫的地方。
指着畫板上的一幅畫。
溫柳看到一瞬間,驚愕的瞪大眼睛——
那照片上畫的不是其他,正是溫柳自己,真實,細膩,他的這幅畫,不僅僅有照相機的真實,還多了一份相機拍攝沒有的溫情。
溫柳指着:“你畫了多久?”
他沒說話。
傅老頭道:“在醫院就開始畫了,三四天了。”
溫柳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指着外面牆壁上:“那些也是你畫的?”
傅肅寧點點頭。
溫柳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也見過不少的人,但此時覺得,她見到了天才……
傅老頭在旁邊道:“他出生不到兩歲的時候檢查出來了孤獨症。”
老人說這些的時候,長嘆一口氣,也沒和溫柳說話的時候那樣陰陽怪氣了,“我帶他看的第一個醫生說是,教養方式不對,導致了他孤獨症。”
溫柳蹙眉,孤獨症她沒記錯就是俗稱的自閉症,和教養方式應該沒有多大的關係。
“後來去了大醫院才知道,不是。”傅老頭說話的時候,看着自己的孫子,滿目的慈祥:“三歲的時候,發現他在畫畫這方面有天賦,我就開始教他畫畫,他很快便超過了我。”
“要是你養着他,我不希望他丟了這個愛好。”他也不知道孫子以後能做些什麼,能有個事情做,總比他什麼也沒有好。
“您放心,不會的。”溫柳看着那幅畫:“我要是做生意掙了錢,一定再給他請個好老師。”
這種天賦浪費了,真的是她都覺得可惜的程度。
那幅畫,傅肅寧送給了她,溫柳騎車回家,今日沒什麼事情,她最近都沒怎麼下廚了,這會閒下來了開始在廚房忙碌做飯。
蕭敬年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看到溫柳在廚房,也進去幫忙。
溫柳看着他風塵僕僕的模樣:“找到合適的了嗎?”
蕭敬年微微搖頭:“我找了幾個工人,都說做不出來你要的效果。”
溫柳的裝修不少都參考了後世的店鋪裝修,看着雖然簡單,但從吊頂到燈光再到地面鋪什麼顏色的瓷磚,室內做的展臺造型,都需要處處考究,她要的不少東西,這會跟沒賣的,必須由木工師父一件一件的做出來。
蕭敬年看她皺眉:“我明天再去找一找,打聽一下,哪裡有好的木工,彆着急。”
這會的信息沒那麼發達,找人也不好找,溫柳就是着急也沒用。
“慢慢找吧。”
她們沒有趁手的人手,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溫柳自己親自盯着,着急也急不來。
晚上溫柳下廚,幾個孩子高興的不行,吃飯比平時多了不少。
就連張麒張麟也忍不住誇道:“溫柳嬸嬸是做飯最好吃的人!”
“溫柳嬸嬸,你能一直做飯嗎?”
這話說的,劉晴趕緊輕輕拍了一下張麟:“吃你的飯,別亂說話,你溫柳嬸嬸每天忙的事情那麼多,給你天天做飯,你這腦袋瓜裡想的什麼。”
劉晴緊張的不行。
倒是溫柳那一桌上,二娃三娃積極響應張麟的話:“我也想讓娘天天做飯,我愛吃娘做的飯。”
“我也愛。”
溫柳笑道:“愛也沒用,娘這段時間只會越來越忙。”
幾個娃娃瞬間垮了臉,專心吃着一桌子的飯菜。
溫柳道:“你們明天是不是不上課?”
“不上,明天是休息日。”
溫柳想想傅肅寧:“那明天媽媽帶你們見一見那個哥哥,然後咱們去逛商場。”
都要逛商場了,幾個孩子都不牴觸見傅肅寧:“我們班同學說了,那個商場可大了,冬天進去還是暖和的,娘咱們要去的那個嗎?”
“對,就是那個,距離你們學校不太遠。”
這下,幾個娃歡呼起來:“娘,咱們要去買電視嗎?”
溫柳想那個九寸的小電視要小一千塊錢,這會的小一千塊錢能買太多東西了,買那個電視,她總覺得有點虧本。
“娘答應你們買的是彩色的,商場那個,是黑白的,上次沒找到彩色的,等娘去羊城的時候,看看有沒有,要是有到時候給你們買一個。”
小孩子想想,還是想要彩色的,被拒絕了也不傷心,晚上溫柳輔導他們功課的時候,二娃還忍不住的在問商場都賣什麼。
“蕭誠,你再不好好學習,被校長開除了,不能再找娘。”
二娃一聽他娘都喊自己的大名了,趕緊端正的坐好:“娘,我好好學習,不會被開除的。”
溫柳輔導他們差不多有一個小時,才收拾準備睡覺。
蕭敬年這幾天在外跑,雖然沒找到合適的木工,但是裝修的工人倒是找了幾個,睡覺的時候和溫柳說起來:“是鄉下進城找事情做的。”
“據他們自己說,他們是省會周邊村子的,農忙了,就幹活,閒了就進城找點活幹,說是這樣已經做了幾年了。”
溫柳想着,這會找的人大多數也是這樣,即使在幾十年後,裝修的工人不少也是進城打工的人。
“讓他們試試吧,咱們多盯着點。”
蕭敬年點點頭。
第二天溫柳準備帶着孩子去怪老頭那裡,收拾了,把幾個孩子都打扮好,還給傅肅寧帶了禮物。
“確認好你們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不帶禮物上門可是不禮貌的。”
幾個小娃娃又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溫柳出門帶着她們坐上公交車,她不知道,自己剛走,就有個人到了她們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