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柳見過找小孩的,有的家庭因爲一個孩子支離破碎,有的家庭全國尋找,從不放棄,永遠在路上,有的這個過程長達幾十年,有的則是永遠也沒有結果,但有時候沒有結果也是最好的結果——
溫柳道:“那柺子該死,我男人救孩子也是應該的,要是不救那我回家也要埋怨他的。”
鍾毓秀笑一笑,眼淚都快出來了,已經過去這麼久她的一顆心還是不安的跳動。
鍾毓秀看着後視鏡裡兩個氣質不凡的年輕人:“你們是省城人?”
“不是,我們是鄉下的,來省城是準備做生意。”溫柳道:“就在紫百對面,到時候您常來。”
鍾毓秀笑着應道,心想應該是什麼小店,這會在附近賣吃的喝的不少。
“有什麼需要的你們打聲招呼,你們救了我孩子一命,只要是我們能幫上的忙都會幫的。”
從那穿着打扮到這車子,在這個年代都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溫柳覺得這家人要真的想幫她們忙,沒什麼幫不上的,不過,救孩子是發自本心,她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
沒必要把關係處的太功利:“謝謝,不過我們暫時過的也挺好的,沒啥需要幫忙的。”
溫柳說話的小時候笑盈盈的,天然讓人覺得喜歡。
這兩個年輕人都有這種氣質,鍾毓秀道:“那你們開業一定要叫我。”
一路到了醫院,蕭敬年的傷口被子彈擦過去,不過受傷不嚴重,清理消毒後包紮後,開了點消炎藥就出院了。
鍾毓秀有心給他們準備點東西,溫柳都拒絕了:“我們家裡什麼都不缺,不過剛剛把孩子留在別人家裡了,還要麻煩您帶我們把孩子接過來了。”
“要不是我們,你們這會早到家了,給你們把孩子接了那是不用說的事情。”鍾毓秀讓司機還回紫百的那條路上。
這樣折騰一番,溫柳到傅老頭那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昏黑了,小院裡亮着昏黃的燈泡,那院子兩側的畫夜裡影影綽綽的,要不是白天見過幾次,這會看到,還以爲鬧鬼了呢。
平時傅老頭早已經睡覺了,這會,小院還熱鬧的很。
他讓孩子去睡覺。
二娃道:“爺爺,我娘讓我們睡覺的時候會講故事,您給我們講故事才能睡覺。”
傅老頭……他一把年紀,哪裡講過故事?
親孫子都沒聽過。
“不講,趕緊睡。”
二娃三娃不滿的看着傅老頭:“爺爺,我娘說了,和小孩子說話不能不耐煩,不然小孩會養成不好的習慣。”
傅老頭看着小嘴叭叭不停的二娃三娃,覺得這就是不好的習慣。
這溫柳養個孩子哪裡那麼多道道?
他肅寧大孫子,不養的挺好的嗎?
那畫畫,誰能超過他大孫子?
傅老頭覺得把大孫子養這麼多年,都沒像今天這樣煩惱過。
溫柳來的時候,傅老頭道:“趕緊把你的娃接走,睡覺就睡覺了,還讓講故事…”
小月兒看到溫柳連忙朝着他們跑過來:“娘,爹沒事了吧?”
溫柳道:“沒事了,這不還在這。”
小月兒的目光落在蕭敬年包紮了白色紗布的胳膊上。
溫柳道:“你爹的胳膊雖然受傷了,但是他救了一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姑娘,他的傷養幾天就好了。”
鍾毓秀打量着這個破舊小院,再看看溫柳和孩子說話的神情,看她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氣氛,心底有點羨慕。
這個時間也沒公交車了,溫柳看一眼站的端莊的鐘毓秀,想着要坐她的車回去,也不好讓人多等,對着幾個娃道:“回去了,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快給傅爺爺還有肅寧說拜拜。”
跟肅寧告別,溫柳和孩子離開,坐上車的時候,原本沒出去送溫柳的肅寧突然跑出來。
傅老頭嚇了一跳也趕緊打着手電追出去,看着呆呆在路邊站着的孫子,心裡嘆一口氣,低聲道:“那個女人是比我會養孩子,等我死了,你就去和她過,她心軟,不會不要你的。”
肅寧聽到他的話,黑夜裡頭搖的像個撥浪鼓,臉色焦急。
傅老頭笑道:“算我沒白養你一場,我也不會尋死,不過爺爺老了,說不準哪天睡下去就醒不來了。”
肅寧眼眶微紅。
傅老頭低頭,笑道:“人都是會死的,等爺爺死了,就成爲天上的一顆星星,每天你只要擡擡頭,就能看到我。”
……
溫柳坐車一路到家,車燈把小院裡照亮,一直沒睡覺的劉晴慌忙起來:“是不是溫柳她們回來了?”
許樂也跟着起來。
兩個人跑到外面的時候,溫柳正在下車,幾個孩子也已經下來了。
劉晴愣住:“哎呦,這是去哪裡了?這會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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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爲你們出了什麼事情呢。”
二娃興奮的道:“我爹今天抓了兩個柺子,救了一個姐姐。”
劉晴驚的捂着嘴。
鍾毓秀道:“讓你們擔心了,今天是因爲我的疏忽,耽誤了溫小姐和蕭先生回來。”
這鐘毓秀說話的語氣和別人都不同,劉晴某一瞬間覺得自己和這人對比起來,好粗俗。
溫柳笑道:“我們到家了,時間不早了,麻煩鍾小姐送我們回來。”
鍾毓秀看着溫柳還是滿臉的感激:“你可別這麼說,你們那個店開業,一定叫我,我家你也知道在哪裡了。”
送走鍾毓秀,溫柳一大家子纔回院子裡。
劉晴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溫柳給她講了講,劉晴和許樂兩個人聽的心驚膽戰的,聽到槍響的時候,劉晴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以後可得小心點,這也太嚇人了。”
說了半天,溫柳肚子裡突然響了一聲。
“你們還沒吃飯?”許樂道:“鍋裡還有給你們留的飯,趕緊吃點。”
說着就去廚房。
孩子們已經在傅老頭那裡吃過飯了,溫柳和蕭敬年吃了一些,劉晴和許樂好一陣才平靜。
哄着孩子去洗漱。
夜深,溫柳看着蕭敬年胳膊上的白色紗布:“除了這裡,還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蕭敬年搖頭:“沒了。”
溫柳的速度很快,把他穿的打底衫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