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懶得理他,語氣帶着感嘆:“以前我也做過扇貝啊!感覺沒有這麼好吃,難道是因爲瑾棠瑾棠你交給我的手法?”
蘇瑾棠心知肚明:這是我金手指的原因。
她猜想自己可能碰過的海鮮,味道就會提升。
讓阿媽試驗了一下,的確如此。
但是,她可不能實話實說,只能裝傻:“這個我也不清楚,下次再試一試呢?”
阮棉點點頭:“你說的對。”
吃完飯,睡了一個午覺,又去村尾那裡抓螃蟹。
這次,她專門觀察了,以防遇到不速之客,很快,又抓了50只螃蟹。
雖然可以多抓,但是,孫大廚所在的國營飯店,也就是鎮上的,她怕供大於求。
事情幹完之後,晚上,她不再讓阮棉下廚。
炒了一個蝦米冬瓜,一個蒜蓉青菜,蒸了大米飯,三個人美美吃上一頓。
這些天吃多了海鮮和肉,吃點青菜刮刮油。
和小弟玩了一會兒,晚上大概8點鐘,她按着時間出了門。
阮棉補漁網的活還沒有幹完,和往常一樣正在補。
她囑咐一句:“早點回來。”
簡單的對話,蘇瑾棠心裡泛起暖意:“好。”
地點:祁家門口。
她正準備敲門,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她愣了一下,立刻自然開口:“好巧,我正準備找你。”
祁淮左看見她,微微一愣,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開口:“有什麼事?”
蘇瑾棠笑了笑:“你又要出去散步吧?邊走邊說。”
祁淮左沒有拒絕,走了幾分鐘,他肯定的看着蘇瑾棠:“你有事情要求我?”
蘇瑾棠一愣,也沒有反駁:“是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你每天不是騎車上班嗎,我這一個月每天要去鎮上賣螃蟹,想搭一下你的車。”
祁淮左一言不發,盯着她看了幾十秒鐘。
蘇瑾棠害怕她拒絕,快速說出了早就想要的條件:“要是你幫忙搭我,我一個月給你10塊錢的車費,再請你3頓飯,你隨意點,行不?”祁淮左臉色終於變了,她心裡一鬆,雙手合十,“ballball你。"
祁淮左突然笑了,像是冰山融化一般,蘇瑾棠瞬間被迷惑了心神。
但是,立刻被打回現實。
“你應該不知道,我在外貿店工作。咳,好了,既然你求我,我也就答應了。錢就算了,3頓飯我記下了。”
蘇瑾棠聽見,又得意又悲傷。
得意的是,祁淮左被自己抓住了弱點。
上次請客,他看着食物的眼神就像是看絕世美人一樣,她當時就認定了8分。
現在,百分百確定。
悲傷的是,在英語非常不普及的80年代,居然遇到一個會英文的大佬。
鬱悶!
蘇瑾棠內心好奇,他是從那裡學的英語。
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畢竟,這個是私人問題,他們還沒有熟悉到這個地步。
祁淮左任由對面的假小子打量自己,也暗中觀察着她,發現她真的很愛走神,心裡想什麼,臉上就表現出來了,很有意思。
但是,要問祁淮左心裡對她的看法,他一定毫不掩飾:
就是個大傻子!
好在,蘇瑾棠一無所知,她滿意的笑了,“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阿媽讓我早點回家,我就不打擾你散步了,明天見。”
說完,小跑着離開了。
帥是帥,但是也真的狗!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每天搭着祁淮左的車去賣螃蟹。
4天后,回到家,她立刻回到房間,連着前幾賣的錢,總共392.5毛,自己留下5毛,全部給了阮棉。
“媽,這裡的錢應該都還債了,你拿去還了吧。”
阮棉雖然早就知道蘇瑾棠賣螃蟹掙得多,但是也沒有想到這裡快就可以還清錢。
那裡有人能夠每天都抓幾十只螃蟹的?
她愣了愣,看也沒有看那些錢,淚中含笑,拉着蘇瑾棠的手,心疼道:“瑾棠瑾棠,辛苦你了!”
老實說,每天都要下海摸螃蟹,早上5點半起牀,是真的很累。
但是,這一刻,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有心疼她的家人,不再是孤單一人,正好!
她眼眶也泛紅,聲音發緊:“媽,自從爸走了,你沒一天睡個好覺,還是讓我們活着,纔是辛苦,我這算什麼?”
阮棉摸了摸她的頭,慈愛道:“我是你媽,當然要照顧好你們,但是媽不稱職,太軟弱,也沒有什麼本事,讓你們姐弟吃了苦啊!”
蘇瑾棠使勁搖頭:“沒有,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阮棉忍不住抱住了她。
蘇小弟在外面耍了回來,就看到媽媽報了姐姐,頓時吃醋:“媽媽,我也要抱抱。”
悲傷的氣氛瞬間被打斷,蘇瑾棠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你這個搗蛋鬼,全身髒兮兮的,還敢讓人抱,跟我來,給你換一件衣服。”
中午簡單吃了點,下午,阮棉帶着錢,容光煥發的離開了。
回來之後,更是紅光滿面。
看着蘇瑾棠,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瑾棠瑾棠,你今天是沒有看見,我還錢的時候,說這些錢都是我女兒掙的,他們有多驚訝。”
父母炫耀兒女,以前她只從朋友嘴裡聽過。
她到現在還記得朋友的表情,嘴上嫌棄着,卻掩飾不住得意。
現在,蘇瑾棠也享受到了這個滋味。
真的是一
妙,妙不可言!
她知道,阮棉現在並不需要她的迴應,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人說話罷了。
還完了錢,蘇瑾棠可以明顯感覺到阮棉的變化。
首先,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給每一個買了兩身的確良的衣物,加上換的票,總共花了200塊錢。
阮棉知道了,居然沒有說她,只是讓她不許再買了。
她也不打算買衣服了,攢夠了錢,準備把家裡面的被子還了,這些被子裡面的棉花又少又硬,天氣漸漸變冷,冬天可不行。
想起原身記憶裡冬天的感受,她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絕對,要彈10斤厚的被子。
2牀5斤重的,2牀10斤重的,光是棉花就很難買了,更不要說棉花票了。
這一天,賣完螃蟹,蘇瑾棠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笑着問道:“孫大叔,我想要彈幾牀被子,你這裡有棉花票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