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稻花魚可不是那麼好養的
令梅農專出生，怎會不知道這段歷史？稻花魚的養殖雖然盛極一時，但實際效果並不好。要麼水稻減產，要麼稻花魚量少。最麻煩的一點是，農民必須付出雙倍的精力伺候水稻和魚，還要看老天爺的眼色，往往一場暴雨就能把魚苗衝得乾淨。導致農民實際的收益雖然提高了些，可是和付出的辛苦不成比例。是以沒幾年稻花魚的鋒頭就下去了，以致於現在除了武夷山等少數幾處大規模養殖基地還在堅持以外，基本已經在農家絕跡。
果然聽蕭爹繼續道：“養稻花魚雖然人累了點，但伺候得好，增收個一兩百塊還是能辦到的。”
令梅感動，她這個便宜爹，是一心爲了她操勞啊。
“爹。我在書上見過記載。稻花魚自古以來就是貢品，養得好，賺得錢哪止一兩百？”
確實，古人偶爾發現幾條誤入水田的魚味道尤其鮮美，漸漸的，就有聰明的人往稻田裡養魚，還養成民貢品。
“以前養不好稻花魚有各種原因。最重要的，還是魚苗。”令梅側着腦袋，“爹，咱家這條件，確實是能試試。”
“真的？原來書裡就有記載啊。”蕭爹咧開嘴直笑，“你說得對。我也覺得魚苗要挑得好。我在想啊，養些名貴的魚種行不行？你上回從外省那邊買到的馬蘇魚就不錯。”
令梅暗想她爹眼光倒狠。遺憾的搖頭：“馬蘇稀罕，連魚都找不到幾條，哪兒來的魚苗？咱們還得以草青爲主。”
蕭爹皺眉：“如果是你在山上捉到的那種草魚，倒是可以。”
蕭爹怔住了：“這麼麻煩？你阿公以前捉了魚就放水稻裡，也沒這麼講究啊。”
法醫處。
“這個——”盧方吐了口濁氣。“這可就麻煩了。”
鄧春來憨實的笑笑：“稟公辦案，就算是黨高官來咱都不怕。”
洪村正在辦公室裡和蕭越山說事。
“心臟出血？什麼情況？”
令梅直起身體，擦了把汗：“爹。沒那麼簡單。咱們兩畝水田，該養多少魚合適？魚苗怎麼養殖？要用什麼做飼料？還有這水田裡得重新規劃下格局才行。”
是人嚇死得他，還是他自個兒嚇死的自己？
法醫是個中年女子，姓黃。相貌溫婉，卻是個能不眨眼操刀子解剖屍體的女強人。
“你看他的心臟。”黃法醫挑出張照片。“嚴重出血。按道理說，頭部受此重傷確實會造成死亡。但是不會讓他的心臟出血呀。”
馬建國不敢去找醫生，所以只好偷偷的自個兒處理了。
黃法醫點頭：“沒錯。”
洪村吸了口煙：“我醜話說在前頭，人家貴人事多，要是不搭理咱們，我也沒法子。”
她伏在父親耳邊說了幾句話，蕭爹聽得又是睜大眼睛，又是皺眉頭，最後咬牙應了下來：“行，我去試試。”
蕭爹聽得興奮起來：“那我們捉魚孵魚苗去！”
黃法醫點頭：“我也聽說過他。”立即回過神，“你的意思是，既然村裡有醫務室也有醫生。爲什麼不去做相對專業的治療？”
馬建國的叔叔叫馬有德。在鎮委辦公室裡擔任新建成的“經濟發展辦公室”副主任。主管鎮下各村的農業經濟的發展，頗有實權。這次他侄子意外身亡，可沒少給局裡壓力。
“他左臂上有道新傷？”
洪村苦口婆心的勸：“稻花魚多賺的那些錢壓根不夠塞牙縫的。萬一有個天災那就顆粒無收了——好好好，我幫你問，幫你問成不？我回頭就打個電話給章秘書手下的孫幹事。看他能不能有法子弄到你要的東西。”
“我這就去雲來村查查，是誰砍傷了馬建國。”盧隊長喚來部下鄧春來，開着輛兩人座的出警摩托車，突突突的往雲來村去了。
盧方眼睛睜大：“你的意思是，他是——嚇死的？”
蕭爹苦笑：“我這不是實在沒法子了嘛。家裡三個孩子要我供養，缺錢哪。洪村，你就幫幫我。再說了，這個法子要是湊效，我可以帶着全村一塊兒幹呢！”
鄧春來第一次查訪雲來村，看着周遭的環境不禁感嘆了句：“這兒風景真美啊。”
盧方登時找到了破綻：“他自己包紮的？”
鄧春來是個剛畢業不久的毛頭小子。身材適中，一張小圓臉更顯得人嫩。聽說他家境還不錯，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跑到個窮鄉僻壤當警察。
令梅撫額。
令梅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這魚的品種似乎有點兒不一樣。魚能長得格外大些，肉也特別鮮甜。好好養，肯定能賣出高價。”
“你的意思是，馬建國不是摔在碎玻璃酒瓶上扎死的？”刑警隊隊長盧方看着屍檢報告，一臉意外。
前者就是刑事案件了。
“我說越山啊，你不趕着回去吃午飯，找我就爲了這事？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
這哪養得好稻花魚？
“說明什麼？”盧方笑得眼睛眯成狐狸樣，“說明他受的這傷，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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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墟鎮公安局。
“有趣。”盧方笑了起來，“雲來村有醫務室對吧？還有個名醫叫什麼來着——朱漢延？”
“對。應該是被鐮刀之類的刀具砍傷的。不算嚴重。他自己做了簡單的消毒和包紮。”
盧隊長橫了他一眼：“你還有心思看風景？這案子要是不能善了，馬建國的叔叔可得找咱們大麻煩。”
盧隊扯扯嘴角：“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走吧，先找村長去。”
黃法醫解釋：“當一個人突然意外地遭受外界驚嚇時，大腦會指令腎上腺分泌大量的兒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壓升高，心肌代謝的耗氧量急劇增加。過快的血液循環如洪水一般衝擊心臟，使心肌纖維撕裂，心臟出血，導致心跳驟停致人死亡。”
越山咧嘴笑：“謝謝村長。”
“嗯。傷口處理得非常不專業。”
“明白。您肯幫忙我就感激不盡了。”
蕭越山正高興着，楊幹事在門外喊：“村長，鎮公安局來人了。”
洪村搖頭：“媽了個糕子。一定是爲了馬建國那混賬的事兒來的。越山，你先回去吧。”
蕭越山一聽公安的人是爲了馬建國的案子來的，心裡就騰的停跳了一拍。出門時與盧隊和鄧春來擦肩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