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寒開門。
褲子整齊,新襯衣卻剛剛套上,還沒來得及扣扣子。
鮮活、噴薄的一副身體。
他的身體。
蘇小漓宕機一秒,緊接着:“呀!!”
來!早!了!
明明人體結構什麼的,蘇醫生再熟悉不過了,怎麼心跳得這麼厲害?
蘇小漓的小臉驟然紅透,她想要向後退,卻被顧非寒一把箍住腰,用力拉進懷裡,房門都被他順手關了。
鼻尖全是他的味道,淡淡木質清香,略帶潮潤的緊繃肌肉,還有……
兩個人一瞬間加速的心跳聲。
蘇小漓呼吸停滯,耳根子滾燙。
“男人!你是在玩火!”這是她心底唯一想吶喊出來的聲音。
結果脫口而出的,卻是……
“要死啦你,穿衣服不知道扣扣子!”
垂死掙扎、口是心非。
蘇小漓慌亂掙脫着,一把推開他。
顧非寒除了心跳快點,神色倒還淡定,扯嘴一笑,聲音沙啞,“害羞啦。”
小丫頭臉都紅透了,就連白嫩的脖頸,也透出一抹粉紅。
真想吃掉她。
多情的桃花眼,此刻也有些迷離。
蘇小漓見他不動彈,趕緊上前幫他扣起了釦子。
此刻,顧非寒像個孩子似的沒動手,由着她忙活。
眼睛跟着她的動作,一顆釦子、一顆釦子慢慢向上,直到倒數第二顆。
“一輩子幫我扣釦子,好不好,我喜歡。”顧非寒忍不住捧起她的臉。
衣服只穿你買的,你幫我扣釦子,幫我解……
顧非寒心馳神往。
把我自己託付給你,完全託付給你。
蘇小漓,好想你也把自己完全託付給我,再也不要什麼都不說,徑直離開。
顧非寒忍不住吻了下去。
帶着離別歸來就看到她的安心、帶着她親手給自己扣扣子的溫馨、帶着再也不想她不告而別的焦慮。
蘇小漓還沒得及反駁“我又不是老媽子”,櫻脣就被重重堵上了。
被吻懵圈了。
心跳再次震盪。
猛烈又瘋狂。
男人直到蘇小漓幾乎要癱軟下去,才堪堪放過了她。
蘇小漓直到喘勻氣息都沒能想起來,自己本來要拒絕一輩子給他扣扣子的悲催命運的。
顧非寒雙手摟着她的腰,眼裡煜煜生輝,仔細看看了她的穿着,笑容慢慢漾起。
“是同一款嗎?”他眸光溫柔,貼過來問道。
“嗯?”懵圈的蘇小漓還在努力搜尋信號,顧非寒撫過她的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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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嗯,是。”信號總算聯通了,“喜歡嗎?”
顧非寒忍俊不禁,“喜歡,以後我的衣服都交給你買。”
剛想反駁的蘇小漓,眼見顧非寒嘴脣又往前湊了湊,趕忙答應下來,生怕他再給自己搞蒙圈了。
“我去清州見了蘇蘭英。”
“哦?”顧非寒一直以爲,她去找了林一成。
當然,他沒猜錯,只是沒猜全而已。 “嗯,平會、短會什麼的全部崩盤了。蘇蘭英被人打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流產了。
我給她留了些錢,但還是不知道她今後的打算……只希望她不要再刺激奶奶。”
蘇小漓神色懨懨。
“放心,奶奶現在過得很好,有陸爺爺在,你別太擔心。”
顧非寒揉着她的髮絲,髮尾依舊潮潤,微微帶着小水珠,“又沒吹乾頭髮?我幫你再吹吹。”
顧非寒只關心蘇小漓過得好不好,蘇蘭英什麼的,他都快忘了是誰了。
蘇小漓莞爾,“那我也幫你吹。”
這傢伙的頭髮可比自己的溼多了。
其實,除了蘇蘭英,關於凌義成的現狀,蘇小漓有無數次衝動想和顧非寒好好講一講。
她想告訴顧非寒,凌義成已經在正道上越走越寬了。
可一想到兩人打架時的不要命,以及她偶爾一不小心,在兩人面前提及對方時
——凌義成從來都是相當不屑一顧。
——顧非寒更甚,一臉最好這輩子都不要來往的神情。
總之,兩人都是一副是死是活隨他去的態度。
所以,每次想和顧非寒提起凌義成,蘇小漓右肩就開始隱隱作痛。
一旦開始時沒有種下全部誠實的種子,越到後來,越難講出更多的實話。
蘇小漓覺得自己腦子有坑,還是深坑。
怎麼就一步步的,變成提都不能提了呢。
躺在牀上,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顧非寒也想過,蘇小漓到了清州,就算她不去找林一成,那個傢伙發現她的可能性也不小。
不過他之前給林一成打過電話,三通電話都沒人接,再加上他了解的清州最近不太平的消息……
也許,那臭小子這次真沒時間騷擾小漓吧。
顧非寒是這麼安慰自己的,他看了看牀頭的白襯衣,心裡又舒坦了不少。
第二天,兩人都沒去忙。
顧非寒陪着蘇小漓在家等成績出來。
拍畢業照蘇小漓沒趕上,成績單這兩天會出來,這年頭沒有電話和網絡查分,都是人工抄錄。
通常是閱卷結束的第二天,省招生辦就會把分數線貼在公告欄上,電視臺、廣播電臺、各大媒體報紙的記者都會等在公告欄前,第一時間報道今年的錄取分數線。
當然,每個高中也會派人在省招生辦的公告欄前頭蹲點,第一時間抄錄分數線。
估計一會兒不是電視上先播,就是廣播電臺的消息先出來。
這些消息,都比去學校守着等成績要更快些。
蘇小漓不是個愛熱鬧的,不想去學校乾等着浪費時間,電視被她調到省電視臺,音量卻開到最小。
她不太擔心成績,除非閱卷過程中發生像火災、失竊這種嚴重事故導致試卷丟失,她大概率能上600分。
而根據顧非寒提供的那份手工版《志願手冊》推斷,600分應該足以上她心儀的學校和專業。
心態穩如老狗。
顧非寒比蘇小漓更相信她考得不錯,報志願時小心謹慎,現在他也淡定了不少。
今天兩人很是閒適,她和顧非寒一人捧着一本書,窩在沙發上看着。
讀到有意思的地方,找對方隨口聊兩句,清淨舒適的早上。
9點多,電視和廣播還沒播,陸斯年的電話倒先來了,聲音中透出不可思議的激動。
他一直和報社保持着聯繫。
出分前更是給晨報記者塞了個大紅包,就等一有消息第一個先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