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煊一聽,眸光驟然變得幽深無比。
昨天,景老太罵唐槐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他知道,他奶奶不喜歡唐槐,他阿媽也不喜歡。
他阿爸目前喜歡唐槐,是因爲唐槐是村裡的人,他是村長,他只是在幫助唐槐。
要是讓他認唐槐做兒媳,很難。
兒媳……?
景煊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竟然想着,以後娶唐槐做媳婦!
倏地,他踩了剎車。
章霆之身子猛地前傾,坐穩後,他詫異地看着景煊,“沒油了還是爆胎了?”
景煊涼颼颼地掃了一眼章霆之。
章霆之一看,抿了抿嘴,禁聲,不再說話。
景煊滿臉寫着煩躁,是有心事,不是車子沒油或爆胎。
景煊雙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眸光深沉的直視前方,“霆之,你有想過要娶她嗎?”
“想!要是可以,我先娶她後洞房!”章霆之很認真地道。
景煊扭過頭,挑眉看着他:“先娶後洞房?”
章霆之耳根微紅,“她還小,年輕太小,不宜開身子,而且她還在上學,要是懷孕了不好。可不娶她,她被別的男人搶走了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執行一個任何,至少三個月半年都回不了軍隊,更何況是家。要是可以,我想利用在縣城這一年時間,讓她看清我的心意。”
“一年都不陪在她身邊,你娶她相當把她綁在身上,你不覺得這樣很自私嗎?”
“不會,等她成年了,她要是想我陪,我就退役,回來陪她。”章霆之笑。
“我在等她長大。”景煊嗓音比以往更低沉,夾着一絲心事重重的味道。
章霆之側過身子,認真地看着景煊,“你跟我一樣,走火入魔了?”
景煊深深地看了章霆之三秒,然後點頭,“是,走火入魔了。”
“有向她表白了嗎?”章霆之八卦的問。
“還沒,不想給她添加負擔。”她已經過得很辛苦了。
“怎麼會是負擔呢?你這麼優秀,她應該會喜歡你的。”章霆之看到自己的戰友有喜歡的女孩,真心替他高興。
“她也很優秀。”景煊想了想,道。
“那怎麼會給她添加負擔呢?”
“你不懂。”
“原來我的景煊少校還會有煩心的事啊?能夠讓我們少校煩心的女孩看來真的很了不起。”章霆之拍了拍景煊的肩膀,“景煊,我突然對你這個女孩感興趣了,她在哪,帶我去看一眼唄?!”
“改天吧。”景煊道。
章霆之一笑:“好,到時候我們一起見過面,說不定,我們的女孩見面後,還能成爲好朋友呢。”
景煊揚了揚脣,她們本來就是好朋友了。
回到家後,景煊和章霆之坐在樓頂喝酒。
在景煊樓頂,能夠看到老房子。
那棟房子的燈光還亮着……
景煊的眸光,一直盯着這邊看來。
劉小玉知道唐槐在縣城找到房子後,很是開心。
她們的住處,有着落了。
現在,她們正在收拾,把要的東西帶走。
唐槐是重生回到雙龍村的,上輩子,唐有新離世,她就外出打工了,所以對村子沒什麼留戀之情。
倒是劉小玉,她一嫁到這裡來,就住在這裡了,這裡有她的過去,有她生活的痕跡,突然離開到縣城生活,她有些不捨的。
可是沒辦法,雙龍村,連村長都不給房子她住,還有誰會給房子她住?
收拾好東西后,唐槐洗了澡後,就回到房間了。
她還是睡之前那間房,反正都要搬走了,多睡兩晚也沒事。
她在計劃着一件事,心裡想得比較多,腦子清醒得很。
一點睏意都沒有,乾脆看書。
上次景煊給她的那本《悲慘世界》,她還沒看呢。
一是沒時間,二是上輩子,她看過這本書了。
今晚莫名的,想回味回味這本書的味道。
今天遇到的事,讓她感動害怕。
可是看到《悲慘世界》裡的主人公後,她覺得,自己所經歷的,輕於毫毛。
這本書的主人公阿讓是個誠實的工人,爲了不讓姐姐的七個孩子捱餓,他偷了一塊麪包,被抓了,判了五年刑。
在服刑間,阿讓因不堪忍受獄中之苦而逃獄,但沒有成功,最終被抓,五年刑延長到十九年……
十九年後,他出來了,可他從此成爲人們眼中的罪人,因爲他坐了十九年的牢。他找不到工作,沒地方住。
經歷很多困難和磨難後,阿讓改名換姓,努力生活,埋頭工作,最終成爲富翁。
他樂善好施,興辦福利,救助孤寡,創辦託作所,創設工人救濟金,開設免費藥店等等,他的善舉得到了大家的愛戴,他後來當成了市長……
唐槐記得這個故事很長很長,後來阿讓得到了愛情,可是生下孩子後,他的生活又遇到一系列的不如意,但他都能克服。
就因爲故事長,這本書很厚很厚,她捧着,坐在牀頭一頁一頁的翻着。
景煊讓她看這本書,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情況跟阿讓相似?
阿讓揹着罪名,一直被人霸凌,欺負,找不到工作,沒家可歸。但最後,他成了讓人愛戴的市長。
她是揹着遺傳生不出兒子的基因,讓人嫌棄,目前也是無家可歸……
景煊是想鼓勵她,讓她向阿讓學習,還是希望她最後能夠像阿讓那樣,成爲人人愛戴的人?
不管怎樣,景煊這番心意,唐槐領了。
唐槐暗道:“即使我不能成爲人人愛戴的市長,我也不會讓人嫌棄我的!我一定要成爲有用之人,到時也要證明給所有人看,生兒生女,跟基因遺傳沒關係。”
唉……?
書裡面夾着畫紙!
唐槐抽出來一看,是一棵茂盛的,開着花的槐樹。
是用畫筆畫的素描,畫得很好。
唐槐拿出來欣賞,挺不錯的畫嘛。
欣賞完後,她小心翼翼夾回來,繼續翻書,她沒看書,就是在翻頁。
然後,又翻到一張畫紙,又是一張槐樹素描畫,這一張跟剛纔那一張不同。
這是小棵的槐樹,剛纔那是一棵大槐樹。
“景煊哥還會畫畫?”唐槐笑了笑,把畫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