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吃過芋頭了,她想吃,可是看到盛芋頭的籃子有着溼黴,怕沾在芋頭上,吃下肚子不衛生。
她只好吃青菜了。
連續吃了好幾口青菜,再伸筷子要去夾起,看到菜盤裡躺着一條青色的,差不多跟筷子大的菜蟲。
張詩婉一看,突然覺得一陣噁心,剛噎下去的菜,差點要吐出來。
可是又怕失態,這樣很沒禮貌,只好趕緊喝口湯把嘔吐的感覺吞上去。
張詩婉低頭,一直喝湯一直喝湯,爲了掩飾尷尬的氣氛,她不停地誇着景老太煲的湯好喝。
景老太被誇得笑得見嘴不見眼:“好喝就多喝點。”
喝得差不多見底時,見到了碗底的湯渣,張詩婉挺喜歡吃山藥的,用筷子夾起一塊山藥準備放進嘴。
誰知,夾起山藥時,看到了一根被山藥壓着的雞毛!
是一根又長又粗的雞毛!
怎麼會有雞毛?
雞肉上有雞毛,景奶奶老了,看不見那快要透明的細毛也很正常。
可是碗裡這根雞毛,明明是從雞身上拔下來的,是沒衝乾淨才沾在肉裡。
一起到殺好的雞沒沖洗乾淨,這麼大碗雞毛在湯裡,而湯,她全喝了,張詩婉就愣住了。
她擡眸,看向景老太時,餘光不小心瞥到前面那碟青菜中,碟邊緣的那條被煮熟的菜蟲。
“嘔——”張詩婉再也控制不住胃口翻滾的噁心,嘔吐感來得太快,她都還不及跟景老太他們說聲,就捂着嘴衝出廚房了。
除了風輕雲淡在吃着雞肉的景煊,剩餘的人愣了,你看我,我看你,景軍泰蹙眉,因爲他坐在張詩婉的左邊,他轉頭,看了一眼張詩婉的碗。
因爲那塊山藥被張詩婉放回碗裡了,又把那根雞毛壓住了,景軍泰並沒看到她碗裡有什麼不對勁。
至於菜蟲,他看到了,但他不覺得這有什麼,更不會想到,張詩婉看到菜蟲會噁心,畢竟菜蟲沒毒,很多人吃青菜時看不到有菜蟲,還不是同樣把蟲子都吃進肚子裡了。
有菜蟲的青菜是安全的,因爲沒噴農藥。
“怎麼回事?”景老太回過神來,聽到在衛生間吐出嘩啦啦的聲音,好像……阿婉把剛纔吃的,都吐出來了。
“阿婉會不會是生病了?”村長疑惑,然後看向景煊。
景煊若無其事地喝湯,根本就不理張詩婉的事。
“我去看看她。”景老太起身。
很快,景老太拉着張詩婉的手回來了。
吐過一場的張詩婉舒服多了,可是因爲剛吐完,整個人的精神看去不太好。
“阿婉,你身體不舒服?”景軍泰關切地問。
“沒有。”張詩婉坐回來,不好意思地對大家笑道:“失態了。不要見怪。”
“吐得這麼厲害,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奶奶說。”景老太道。
“景奶奶,我沒事,我身體很好。”
“剛吐,就別吃肉了,多喝點湯。”景老太伸過來拿張詩婉的碗,要給她盛湯。
張詩婉一看,趕緊按住碗,對景老太笑道:“景奶奶,我吃飽了,不用給我盛湯了。”
“你飯都沒吃,雞肉也沒吃,就飽了?”景老太詫異地道。
“我沒什麼胃口。”張詩婉不好意思地看着景老太道。
“……”景老太懵了,會下來,看看景煊,又看看景軍泰,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沒胃口了呢?
又是沒胃口,又是吐了,這……很像孕婦啊!
景老太看着張詩婉,打死她都不相信阿婉懷孕!
可是她又聽說,現在的城裡人特別會玩,談戀愛就同~居,不愛就分~居,懷孕就打胎……
阿婉這麼優秀,追她的男孩又這麼多,她年紀也不小了,會不會是經不住誘惑,一邊偷偷談戀愛,跟男朋友睡,一邊又想着要嫁給景煊?
這麼想的景老太,自己給自己嚇着了,要是這樣,打死她都不同意這門婚事的!她孫子娶的女人,一定要清清白白!
不過,這是景老太多想的,阿婉是不是懷孕才吐,她得問清楚,不能輕易下結論,會毀了女孩清白的。
“是嫌棄奶奶做的菜不好吃嗎?你也知道,奶奶平時都不下廚的,看你來了,高興,才親自下廚的。”景老太看着張詩婉幽幽地道,不是說她不挑食的嗎?
“不是不是。”張詩婉哪敢說因爲見到雞毛和菜蟲就吐的,她高中和大學都參加過軍訓,參加過野外生活,要是連一根雞毛和一條菜蟲都怕,要是被景爺爺知道,會笑她的,景奶奶知道也會不開心的,這比嫌棄她做的菜不好吃還要嚴重,這是直接嫌棄景奶奶不夠乾淨——
其實他們都愛乾淨,只是景老太老眼昏花,看不清……
“那到木木那看看,要是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吃藥。”景老太道。
張詩婉笑得更不好意思了,“景奶奶,我沒有身體不舒服……”
“我吃飽了。”在他們你關心來我關心去間,景煊吃飽了。
放下碗筷,看都不看張詩婉一眼,轉身,離去。
“這小子!”景老太被他這個態度氣得咬牙切齒。
見景煊不在了,景老太就大着膽子問張詩婉:“阿婉,你吐得這麼厲害,又沒胃口,又不去看醫生,不會是有喜了吧?”
她這話,把村長和景軍泰都驚到了,他們一起看向張詩婉,張詩婉比他們更驚訝,她震驚地看着景老太:“景奶奶,我跟景煊還沒跨過那道線呢!”
“不是,我……我是……你……哎呀,我都說不清楚了!”
“其實……我是心情不好纔沒胃口的。”張詩婉嘆了一口氣。
“爲什麼不開心?”景老太問。
張詩婉就把景煊拒絕她的理由,跟他們說了。
景軍泰聽後,臉色沉了沉,村長則是露出擔憂之色。
景老太卻氣得拍案而起,怒喝:“嫌棄你比他大?女大三抱金磚他不懂嗎?”
“轟隆轟隆……”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外面摩托發動的聲音。
景老太先是一愣,然後大呼:“景煊那小子,不會是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