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當兵。”李飛鵬。
他的理想不是當兵,而且他也不想去當兵。
家裡就李飛喜和李朝慶,他要是去當兵了,家裡發生什麼,讓一個女人和一個老人怎麼辦?
聽了李飛鵬的話,李飛喜暗暗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很希望李飛鵬能夠像景煊那樣有出息。
但是,她擔心李飛鵬的身體,會吃不消。
這段時間,他一個星期要喝兩次中藥。
看到李飛鵬臉色越來越正常,精神越來越好,她已經很知足了。
李飛喜沒什麼要求,她只要求李飛鵬身體健健康康的,阿爸能夠長命百歲。
錢的問題,她來解決,她在幸福餐飲,很拼命工作的。
唐槐給她的工錢,也很樂觀。
還有阿爸在這裡生活,閒着也是閒着,他竟然去撿廢品!
剛開始,李飛喜是不同意李朝慶撿廢品的,怕他累着。
可李朝慶要堅持,而且每次見到他提着廢品回家,都會樂呵呵的,李飛喜就不管他了。
現在,李朝慶能靠着撿廢品,賺到一個月的生活費!
唐槐知道他在撿廢品換錢後,餐飲店的可樂瓶,紙皮,都讓他來拿。
光是餐飲店提供的廢品,一個月下來,都有一小筆錢收入。
現在的生活,比在村裡的好多了!
李飛喜很知足了,而且李飛鵬沒有因爲她曾經的污點而嫌棄她,她很開心,很幸福。
唐槐從他們身邊跨過,一邊朝家裡走去一邊從兜裡掏出鑰匙。
李飛喜和李飛鵬起身,拿着零食,跟了上來。
進屋後,李飛喜八卦地問:“唐槐唐槐,後來怎麼樣了?我和阿鵬走後,那個窺視景少的張千金怎樣了?”
唐槐坐在沙發上,攤開着雙手:“還能怎樣?被衆人嘲笑一番唄。”
李飛喜給唐槐倒了一杯水端過來,遞給她:“你怎麼知道她見到阿鵬就一定會抱?”
李飛鵬去洗了兩個蘋果,然後把兩個蘋果切成塊,端過來,放在茶几上,安靜地坐在李飛喜旁邊。
唐槐拿了一塊蘋果,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李飛喜也拿了一塊蘋果,學着她,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從我進暨楠,張詩芳就各種針對我,如果只是單純的覺得我搶走了她的大姐夫,不會這麼恨我的。我從她的眼神,看出了深深的恨。每次針對我,動不動就把景煊哥搬出來,即使這樣,她每次提到景煊哥時,眼神都會很不一樣。我是猜的,猜她喜歡景煊哥,因爲我跟景煊哥在一起,她是因爲嫉妒而恨我的。”
“最近景煊哥不在,她應該會想念景煊哥,於是我就讓李飛鵬穿上跟景煊哥平時穿的軍裝到酒店去。我只是想確定一下張詩芳見單獨見到景煊哥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沒想到,她的反應,超乎我的想象。”
李飛鵬:“也超乎我的想象,我沒想到,她會上前抱我,當時我真想把她推開的。”
李飛喜扭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最後你還不是沒推開嗎?”
李飛鵬擡手,摸了摸李飛喜的頭,“我要是推開了,唐槐還能聽到她後來說的話嗎?”
唐槐看了一眼李飛喜,笑道:“你放心吧,你家飛鵬不會喜歡上張詩芳那種女人的。”
李飛喜也知道李飛鵬不會喜歡上張詩芳那種壞女人的,可一想到張詩芳抱過她的男人,她心裡就不舒服。
她翻了李飛鵬一眼,“今晚你把軍裝脫下,洗乾淨,讓唐槐拿回給大燃影片公司,這不是真的軍裝,這是戲服。”
李飛鵬寵溺地看着李飛喜:“我知道,我又不會一直穿下去。”
李飛喜哼了哼,然後又八卦地問唐槐:“後來呢?張詩芳的計劃怎樣?她把什麼樣的鍋甩給你?”
“假流產唄。”唐槐聳了聳肩,把今晚發生的事,跟李飛喜和李飛鵬說了。
李飛喜聽完,臉色白了白,是被嚇的:“好可怕。要是那個樑醫生站在張詩芳那一邊的,張軍殿又是壞人,那你就完蛋了。”
“所以,老天是開眼的,最後還是沒有讓她們得逞。”李飛鵬道。
李飛喜愣愣地點頭:“是啊,老天開眼,不然,唐槐名聲就被毀掉了。”
唐槐笑道:“她們計劃沒得逞,謊言還被識破了。我想,現在軍區大院早就傳開,張詩蘭沒懷孕還想陷害我的事了。”
李飛喜憤然地道:“傳開好!她們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痛死得了!這種人,簡直是人間禍害!”
從唐槐家離開回,李飛喜和李飛鵬直接回住處。
他們的住處,跟唐槐樓下,二樓的一間套間。
他們的養父坐在一張躺椅上,看着電視。
現在的電視,還是黑白的,換臺調聲音,都是要手動的,沒有遙控。
李飛鵬一進來,李父就道:“阿鵬,幫我調臺,我要看K市衛視。哎喲,天蠻變早就到了。”
李飛鵬走到電視機前,咔嗒咔嗒扭着換臺鍵。
李飛喜有點無語地道:“電視到了,阿爸你不會換臺啊?我們不回來,你就一直不換臺嗎?”
看電視爽,換臺就個個都懶得動。
李父道:“我知道你們不會太晚回來,就懶得換臺了。”
李飛鵬換了擡後,走臥室。
李父道:“有湯哦,你不喝?”
“放着吧,我餓了再喝。”
“你不看電視?”李飛喜在李父旁邊坐下。
李飛鵬道:“不看,我想寫文章。”
李飛鵬愛好是寫文章,理想是像樑記一樣,當一名有名氣的記者。
回到房間,李飛鵬坐書桌前。
他微蹙眉頭,一臉的沉思。
回想唐槐今晚對他們說的話,他腦子想了很久,纔開始動筆——
**
週日晚上,唐槐要是晚自習的。
但她“懶”,每多時候,週日的晚自習,她都不上。
班主任周小羣找過她談話,她向周小燕保證,週日不上晚自習,一定不會影響到她的成績,如果期中考試,她有一科低於九十分,她以後就會準時來上週日這一晚的晚自習。
周小羣想到她要在餐飲店做事,又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下面還有妹妹要養活,真是不容易,就隨她了。
晚上七點半左右。
唐槐騎着自行車,來到了市大醫院旁邊的那家藥店門口。
藥店裡,還是上次那個婦女在守藥。
這時,來買藥的人挺多的,唐槐提着食盒進來時,婦女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請稍微啊。”
然後,繼續忙去了。
唐槐很有耐性地等着,直到比她前面來買藥的人都走了,她才上前,對婦女說:“樑醫生在嗎?”
婦女總算有時間招待唐槐了,看清唐槐真面目時,婦女大驚:“小姑娘,是你?”
唐槐笑道:“是的,我找樑醫生。”
“樑姐這兩天要值夜班,現在在醫院呢。你可以到她科室找她的。”婦女道。
唐槐點頭:“好,那我進醫院找她了。”
婦女笑容親切燦爛,親自送唐槐出門。
走出藥店,唐槐推着車,朝市大醫院走去。
醫院大門跟藥店就十米遠的距離。
來到婦產科,唐槐很快就找到了樑醫生。
因爲是晚上,醫院很靜。
在婦產科住院的人不多,整個科室,顯得很安靜。
唐槐來到樑醫生的辦公室時,樑醫生正在剪指甲。
“樑醫生。”唐槐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
樑醫生見有人進來找她,她趕緊收回剪刀,擡頭一看:“喲,是你?!”
唐槐從容地把食盒放在桌面上,笑道:“我親自做的雞蛋卷,樑醫生你嚐嚐。”
樑醫生剛好晚飯沒吃飽,還想着一會兒到外面買點東西吃。
唐槐這份雞蛋卷,送得真是及時!
樑醫生不傻,唐槐又送吃的過來,她笑道:“昨晚的事,你不必特意過來感謝我的。我那樣做,是因爲你救了我的兒媳和孫子。”
“小寶貝一定很可愛了。”唐槐很不客氣,自己拉過一張椅子,在樑醫生對面坐下。
想到自己的孫子,樑醫生眼裡全是慈祥:“很可愛,很聽話,吃飽就睡,醒了跟我們笑。”
“你兒媳身子恢復得很好吧?”
“很好,我給她檢查過了,恢復得很好,不影響以後的生育。”
“那就好。樑醫生,昨晚的事,真的非常感謝你。”唐槐眼裡含笑地看着樑醫生。
“你這孩子太客氣了,要不是你,恐怕我兒媳我孫子都沒了。而且,詩蘭那樣的做法是不對的,沒懷孕撒謊就算了,還要陷害人。今天早上,她婆家的人,過來接她回去了,看她婆婆臉色很難看,如果詩蘭不是張司令的女兒,她婆婆早就對她大打出手了。這個詩蘭也是的,年輕愛玩,天天泡酒吧,曾經我跟她說過,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把身子搞垮了,她偏不聽,如今這結果,都是她自找的。對了,你醫術這麼好,可以治療詩蘭的不孕不育症吧?你有沒有興趣來醫院上班?”
——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九點多了。
唐槐推着自行車,若有所思地在路邊走着。
這裡,離大城中學不遠。
現在過去,到了後,剛好下晚自習。
唐槐騎上車,朝大城中學而去。
到了大城中學,還差幾分鐘就下晚自習。
在大門口旁邊的一根電燈柱下,唐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詫異,景華?
景華來大城中學幹嘛?等谷佳佳?
唐槐沒有上前,她特意來到一棵樹下,不讓景華髮現她。
景華今晚沒有穿軍裝,一身的寬鬆的運動裝。
景華並不適合穿休閒和運動裝,他還是穿軍裝帥氣,有魄力。
軍裝,跟他冷酷的神情,剛毅深邃的五官很配。
彷彿,軍裝就是特意爲他量身而做的一樣。
如果,今晚他是穿軍裝出現在這裡,一定會引起很多女同學的注意。
他穿的是運動裝,除了一身冷酷,並不是很起眼。
景華不喜歡給太多人關注,才特意換下軍裝的。
聽到晚自習打鈴聲,他直了直身子,身姿,比電線柱還要挺拔。
鈴聲剛響完,就有同學像放出籠子的小鳥一樣,揹着書包,張開手臂,歡快地從裡面飛奔出來。
很多同學見到景華,都特意看他一眼。
景華抿緊薄脣,目不轉睛地盯着學校門口。
唐槐在不遠處看着,她敢肯定,景華是來找谷佳佳的!
景華沒等到谷佳佳,唐槐卻見到了張軍殿。
唐槐推着車,快步走出來。
張軍殿走出學校門口,就見到了景華。
他本來想要上前跟景華打聲招呼的,問他等誰。
可是,他見到了朝她走過來的唐槐。
他側頭,見向眼景華。
發現景華一直盯着學校門口看,並沒有發現他,他就不上去打招呼了。
他收回口光,朝唐槐看去。
唐槐推着車,走到他面前,問:“走路回去?”
張軍殿點頭:“是的。”
“你阿爸這麼寶貝你,爲什麼不開車接你?他不擔心你回到半路病發嗎?”
張軍殿神情淡淡的,“平時都會來接的,今晚阿爸有事,而且我昨晚病發過了,今晚應該不會病發。”
以前,從來不這麼頻繁病發的。
“有空聊幾句嗎?”唐槐笑問。
她雖然笑着,但張軍殿看到了她的疏遠。
張軍殿環視四周,指了前方的操場:“到那邊去吧。那邊有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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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槐和張軍殿在一張木椅坐下。
張軍殿問:“特意來找我,是因爲我的病還是因爲我兩個阿姐?”
唐槐側過身,一條手臂搭在椅背上,她饒有興味地看着張軍殿:“回家後,有被你家人罵嗎?”
張軍殿看着唐槐,唐槐這姿態,很慵懶,換成別的女孩做出來,可以顯得很粗魯,但比她身上做出來,別有一番氣質。“肯定罵,我三姐罵我是賣國賊,叛徒。胳膊肘拐出不拐進。”
“你明知道會被罵,爲什麼要站出來幫我說話?”張軍殿不出來說話,有了樑醫生的話,也替她還了清白了。
張軍殿輕輕地揚脣,似笑又似不笑:“我不是幫你說話,我只是還原事情的真相罷,”
唐槐頗有幾分意味地看着張軍殿,明明是一家人,吃一鍋飯長大的,張軍殿的卻比他家人任何一個,都簡單和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