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個個像被人點了穴,怔怔地看着楊經海。
連法官和審判員,也愣神了好幾秒鐘。
眼前那個,面相慈祥的老人,是兇手?
法官很快回過神來:“帶上來!”
唐槐雙眼瞪大,不可思議地看着楊經海。
張錦濤和彭律師疑惑又驚訝地看着走過來的老人。
什麼?
這個老人是殺手?
彭律師不相信,
楊經海被兩名警員帶到前頭來,他站在法官和審判員面前。
法官神情非常嚴肅地看着楊經海:“你是誰?爲何說自己是殺人兇手?”
楊經海擡頭,無畏地看着法官:“回法官,我是安縣千官村的楊經海,我無兒無女,是唐槐收養了我,給了我當爺爺的感覺。”
法官嚴肅的臉,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所以你在是替唐槐頂罪?”
“不!”楊經海篤定地道:“人是我殺的!”
說完,楊經海伸手,指着自己的脖子:“我們看這裡!”
他慢慢轉過身,讓所有人都看他指的位置。
大家的目光,是帶着急切和期待的,他們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楊經海指的位置。
唐槐瞳孔微縮,痛心地看着楊經海,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吃糊塗了嗎?
“我就是用銀針,扎進張詩芳這裡,讓她一下子斷氣的!”
楊經海渾濁的眸,迸着無盡的冷意,他的聲音,擲地有聲。
衆人一聽,呼吸一緊,然後屏住呼吸,看着楊經海。
楊經海繼續道:“大家知道這裡叫什麼?”
衆人:“……”
“頸動脈!這裡很脆弱的!”
衆人:“……”
“到底有多脆弱?以前,我村有一對情侶親吻,男孩用力吸吮女孩這裡,最後昏迷,叫我去救治,最後還是死亡了。”
衆人一聽,頭皮發麻,個個暗自慶幸,自己不喜歡接吻,也不喜歡吸吮對方這裡。
“我孫女唐槐,平時學習工作繁忙無比,張家那三個女兒,卻閒得蛋疼,三番四次找她麻煩。”
“唐槐明年就要高考了,她從高一跳級大學,她只有半年的時間學習,爲了能夠讓她安心學習,我會替她除掉她身邊的一切障礙物!”
唐槐突然起身:“爺爺,別說了!不要再說了!”他根本就不是兇手!
“被告人肅靜!”法官突然一拍法槌,嚴厲地斥責唐槐。
唐槐心急火燎:“法官大人,我爺爺不是兇手!”
法官大人:“肅靜!讓他繼續說下去!”
楊經海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槐,然後對大家說道:“唐槐隨身攜帶的銀針,十三公分的有八枚,十公分的十枚,七公分的三十三枚,五公分的四枚。她那一套銀針,是我給她的,如果她用了一枚來殺人,那套銀針,肯定會少一枚。”
楊經海轉過身,坦然地看着法官:“法官大人,殺害張詩芳的,是一枚五公分的銀針,你們可以數一下,唐槐包裡的銀針,根本就沒有少!”
法官一聽,跟審判員說了什麼。
審判退下,沒一會兒,他端了一個托盤進來。
托盤上,放着一隻布包。
那隻布包,就是唐槐隨身攜帶的。
唐槐在醫院門口被醫生擒住,然後帶到警局。
警局把她身上的物品,全都沒收了。
這個布包,一直放在警局,沒有可以動。
布包拿上來後,法官讓審判員數布包裡的銀針。
數量,跟楊經海說的一致。
那套精緻的銀針,有四個尺寸。
平時用最多的尺寸,數量比其它少用的數量多一些。
見審判員數完銀針了,楊經海問:“法官大人,數量一樣嗎?”
法官:“銀針是你給被告人的,你對銀針的數量,肯定非常清楚。”
楊經海不以爲然,他知道自己這樣,很難說服他們。
他從他褲兜裡,拿出一個小包,包裡,裝着另一套銀針。
他把銀針呈上給法官:“銀針總共兩套,唐槐一套我一套,你數一下,我這套,少了一根五公分的。”
法官拿過小包。
楊經海又道:“我是用最短那枚銀針,殺死張詩芳的!”
衆人一驚。
警方對兇器一直保密的。
沒開庭前,他們都不知道,死者是怎樣死的。
直到開庭,在法庭裡,見到了兇器……
他們只知道兇器是一枚銀針,但是他們不知道,那枚銀針有多長。
他們剛纔見到裝進透明袋的兇器,但是他們不知道那枚銀針的尺寸。
他們覺得,眼前這個老人,就是兇手!
“我進入病房時,張詩芳正在睡覺,她不知道我來了,我悄悄地把銀針,扎入她這裡的!”
楊經海再次指着自己脖子的動脈處:“唐槐是懂得用銀針救人,那是我傳授給她的醫術,但是她不懂得用銀針殺人!”
衆人:“……”
“我行醫數十年,人體結構,我比唐槐要清楚,哪個動脈被傷害就會致命等等……”
彭律師起身,問楊經海:“你說你是兇手,請問,你在死者病房門口,有沒有見到誰?”
“兩名守在門口的警員。你們一定很好奇,那兩位值班的警員跑哪裡去了吧?”楊經海目光一片冰冷。
彭律師一聽,急問:“你知道他們在哪裡?”
原告和被告,都在找當時值崗的兩名警員,可至今都沒有找到。
他們是軍隊過來看,素質什麼的都很好。不可能在值崗的時候,兩人一起離開崗位。
他們是在病房門口值崗的,爲什麼會離開,誰讓他們離開的,他們應該知道。
只要找到他們,線索就會明瞭。
聽楊經海講了那麼多,唐槐不驚訝了,心情,平靜了很多。
楊經海死都要替她頂罪!
她現在,倒要看看,這老頭子,怎樣圓那兩名警員的謊。
“去哪了?”楊經海輕笑一聲,他故意做出一副殺人狂的樣子:“當然是殺了。”
唐槐一聽,瞳孔又是一縮:爺爺,您在胡說什麼?!
她看向劉律師。
劉律師接到她的目光時,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
劉律師對她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靜聽楊經海說。
景煊和章霆之聽了楊經海的話,眉梢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