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歸走了以後,蘇悅華的生活再次平靜下來,不過,家裡的年貨倒是該準備起來了。
今年跟去年不一樣,去年這時候家裡還在糾結蘇吉富正月裡提親時候的彩禮錢,做什麼都要計算着來,而今年,雖然蘇吉富還沒結婚,可家裡條件已經不一樣了,準備起年貨也是越來越寬裕了。
“阿媽,血腸,血腸……”李春花和蘇仲景幫着殺豬人趕着家裡的肥豬出門,蘇悅華突然提了個盆跑出去,急得直叫。
她特別喜歡吃李春花做的那個血腸,每次都會吃多了,自從放假就在盼殺豬了,這時候怎麼能忘了呢?
“哦,我差點忘了,你快點回去,彆着涼了。”
李春花接了蘇悅華手裡的盆,看着她沒穿外套,連忙吩咐她進屋裡去。
“回去幹啥,這豬鬃不拔了?其他娃兒們都等着拔豬鬃呢。”殺豬人笑着趕豬出去。
“讓燁文他們去,這麼大豬,他們肯定能拔不少,我去叫燁文他們。”蘇悅華說完,匆匆跑進了隔壁院子。
她自己是害怕那個場景,不敢去,可燁文彬文不一樣,那就是他們零花錢的重要來源之一。
原本埋頭做卷子的三個人,一聽蘇悅華的話,迅速的收拾東西就衝了出去。
“這倆小子,現在都不聽我和你大哥的話了。”樑春燕站在門口,笑的心滿意足。
兒子們學習越來越好,完全得益於七姑的教導,以後孩子們有出息,她才能跟着有好日子過,樑春燕自然高興。
“嘿嘿,大嫂,我先回屋了,太冷了。”打了個哆嗦,蘇悅華縮着脖子匆匆跑回了自己房間,蹬鞋上炕一氣呵成。
過了有兩個小時吧,蘇悅華畫完一套連環畫,揉着脖子準備下去找點東西吃,那邊三個人就興沖沖的進來了。
“怎麼樣,收穫不錯吧?要不要上交通訊費?”
看着他們三個人臉上的喜氣,蘇悅華搓着下巴,挑眉開口。
“喂,你夠了,你明明有那麼多來錢的地方,怎麼還這麼小氣鬼、蘇扒皮!”
蘇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口袋,慌張的看着一臉興趣盎然的蘇悅華。
“小氣鬼?蘇扒皮?蘇安我看你丫是皮癢癢了!”
蘇悅華穿好鞋,才追着蘇安滿院子亂竄。
“二哥,二哥,你出來看看啊,你家蘇七姑以下犯上、欺師滅祖了!……二哥,快出來啊,要死人了……救命啊……七姑,七姑,你錯了,我真的錯了……嗷……”
整個蘇家附近,都是蘇安鬼哭狼嚎的聲音,從一開始的中氣十足、尋釁滋事,到後來的筋疲力盡、附小做低,蘇安實力演繹了什麼叫抓住了喊着,撒手就嚷着。
“我是小氣鬼?”一手拎着蘇安的衣領,目光盯着蘇安懷裡的豬鬃,蘇悅華慢斯條理的問。
“不不不,我是,我是小氣鬼。”蘇安警惕的看着蘇悅華,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我是蘇扒皮?”故意拍了拍蘇安的口袋,蘇悅華繼續嚇唬。
“不,不是的,我,我是周扒皮,不,蘇,蘇扒皮。”蘇安快要被這個女魔頭嚇哭了,苦着一張臉,沮喪的承認。
“小七。”堂屋裡喝着茶聽着外面動靜的蘇仲景無奈的提醒。
女兒太活潑了,他這個做老子的都不敢跟她玩兒了。
“看你那副熊樣兒,姐姐我還能昧了你幾根毛不成?趕緊滾,處理完滾去做卷子,規定時間做不完,卷子錢你自己出。”
朝着蘇安的屁股上踹了一腳,蘇悅華才拍拍手,一臉什麼都沒有發生的進了堂屋。
“胡鬧。”蘇仲景早在聽到她那句沒大沒小的姐姐的時候,一張老臉就僵硬了,看着蘇悅華進來,自然是要教訓一下的。
不然,這丫頭豈不是跟自己成平輩兒了?那不是亂套了嗎?
“嘿嘿,阿大,你什麼時候過去,讓阿媽早點回來,血放太久了不好……今晚吃殺豬肉啊?”
“……”這丫頭,平時也不知道她在學校是怎麼吃飯的,怎麼一回家天天想着吃,還是變着花樣的吃,如果不是家裡今年條件還不錯,他都要養不起個丫頭了。
“血我已經拿回來了,你阿媽等下處理乾淨就回來了,今晚把你大伯他們都叫過來,吃殺豬肉,再弄幾個菜,你看看炒什麼菜合適?”
無奈是無奈,蘇仲景還是非常認真的回答了女兒的問題。
“隨便啊,家裡就那麼點東西,青椒小炒肉,或者什麼,你看着辦,我就想吃肉。”
哪怕回家了每天都好吃好喝,蘇悅華也是饞的不行,這可能就是住宿生的無奈。
“這兩天你阿媽忙,得準備過年的東西,扣碗什麼的,你有時間就幫着忙一陣,你阿媽那個腿,我看着得抽時間去醫院看看……”
“我阿媽的腿怎麼了?”她怎麼從來都沒聽她阿媽說過。
“以前年輕的時候去山上放羊遇上塌方了,土裡埋了大半天,雖然沒什麼大問題,這幾年隔三差五的就疼一下,原來是條件不好,沒錢,今年菜棚裡有了進項,我想着去看看……”
蘇仲景其實說的很小心,去醫院就意味着花錢,他們一般有病都不去醫院的,就算疼的受不住,也最多是去老疤那裡開點止痛藥。
“你們,有病怎麼不早說?這肯定是菜棚裡太溼潤了,我阿媽才疼了對不對?你們這……有病就得去醫院,拖下來,小病成大病,以後還不是要受罪?花的錢還是原來的好幾倍!”
“現在過年了,醫院那邊估計也顧不上,過完年,先把那兩間臥室裝飾一下,讓我阿媽過去看看,不行咱們就找個鍼灸大夫扎針,早點治療。”
“嗯。”女兒的表情,讓蘇仲景鬆了口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過完年我哥他們都在,你跟我阿媽一起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有毛病就治,沒毛病最好。”
“那得花多少錢?”蘇仲景瞬間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