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呀,就是兄妹關係咯。”沈半夏輕描淡寫道。
黎錦繡明顯不相信,“真的只有這樣?”
“那不然你以爲還有什麼?”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與天哥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黎錦繡不由得咂嘴,“我怎麼覺得他喜歡你?”
沈半夏不傻,自然能聽出此喜歡非彼喜歡,“你不要瞎想,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若是他喜歡我,我怎麼會察覺不到?又或者說他要是真喜歡我,就不會放手讓我嫁給嘉哥了。”
此刻的沈半夏不明白,愛的最高境界,是成全。
她以爲鍾天淳對她的好,全然是哥哥待妹妹的那種,給她這種錯覺的原因便是那男人從來沒有向她真正地袒露心聲,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輩子,他一直拿當她是妹妹來作爲掩飾。
沈半夏又不是自戀的人,他都說了是當妹妹,怎麼會往深處去想?
“你說得也不錯,但我覺得,你既然跟他只是兄妹關係,最好和他保持距離,我跟你關係好,可以聽你解釋,但別人就不一樣了……人云亦云,難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對你們兩個的名聲都不好。”
黎錦繡是真心實意地希望他們兩個人都能好好的。
沈半夏如何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含笑如是,“我懂的。”
這個話題結束,兩人又沉默了一陣,黎錦繡側着身子,目光凝視着窗外的月色。
還是沒有睏意,她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夏兒啊,你是不知道鍾天淳他有多在乎你,聽說你被困在惡人巷,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在救出你之後,一副心疼又憂心忡忡的樣子,我原以爲這世上沒有能讓他多在意的事,直到你出事了,就好像是因爲有你在,他的全世界纔有了色彩,不再是黑白顏色的了。”
沈半夏已然有些困,聽着話有些昏昏欲睡,“嗯……他一直對我很好。”
“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誰?”
她的聲音柔柔的,正如她這個人一樣酥軟可愛。
沈半夏眼皮子都要撐不住了,喃喃道:“嗯……當然是嘉哥了……”
她的回答在黎錦繡的意料之中,“可去救你的人卻是鍾天淳。你和霍嘉樹在一起這麼久了,每次你遇到事情的時候,他都不在你身邊,你不會責怪他嗎?會不會後悔和他在一起呀?畢竟,他連最簡單的相守都做不到。”
原本睡意濛濛的沈半夏聽了她這番話,猛地睜開了眼,她沒有長篇大論地跟她講道理,而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句:“他是個軍人啊。”
嫁給軍人,原本就是聚少離多。
軍人生來的責任就是保衛國家,就是用自己的一生無私地奉獻給祖國!
如果當軍嫂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那麼又何談是真心實意地嫁給對方?
黎錦繡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的,最終又慢慢地合上了……
大抵,是無法反駁。
——
第二天早上,三人剛起牀,聚在一起喝粥啃饅頭,外邊就有警官走進來,“幾位同志,麻煩你們跟我走一趟,醫院那邊路遊已經招了。”
“他招了?”
沈半夏挑眉,這路遊怎麼會這麼快就招了?
縱然在現場找到了他的指紋,證明了他的在場,可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那個面具人,他招什麼招?
莫不是把那面具人的身份給招了?
那天她沒有辦法看到面具人的真面目已經很是懊惱了,希望路遊的招供能抓到真正的罪犯。
“是的,昨天他手術完後,轉入普通病房,我們的同志一直守在那裡,今早上接到消息說他醒了,之後張隊就帶人去盤問他當時的情況,沒過多久他就全盤托出了。”
小警官有些不耐煩,“好了,你們快跟我走吧。”
沈半夏放下筷子,隨意擦了下嘴巴,就起身和他們一同趕往警局。
警局這邊,路遊已經出院了,現在正坐在審訊室裡。
沈半夏透過玻璃窗看過去,那人身上穿着塌塌地病服,臉色略微蒼白,無力地靠在審問椅上。
“他招了什麼?”
鍾天淳剛和張輝警官碰了個面,瞭解了一下路遊的招供。
“路遊招供說,是他綁架的黎錦繡,也是他算計了你。”
沈半夏水眸中掀起一片駭浪,這個路遊在玩什麼花樣?
“他還說,之前在旅館跟你發生了口角,惹你生氣了,他想見你,可你避而不見,他就只好假裝綁架了黎錦繡,引你過去。”
只是路遊因爲在沈半夏新婚夜一鬧,被霍嘉樹給揍了,最後還把霍嘉樹給搞來了警局。剛剛在審訊室裡,路遊親口承認說他想娶沈半夏,所以纔會做出這一系列的事,壓根沒有什麼綁架事件。
至於對黎家的敲詐,也是嚇唬嚇唬他們,僅此而已。
一件鬧得翻天覆地的大事件,被路遊三言兩語地搞成了私人恩怨。
由於他說的每一處都沒有任何的漏洞,沈半夏也拿他沒辦法。
“他這是在幫人頂罪。”
沈半夏認定了這個結論,可又覺得奇怪,面具人抓了她是想來對付路遊的,那他應該和路遊是死對頭啊,爲什麼現在東窗事發,路遊反倒給他頂罪?
黎錦繡趴在玻璃上,盯着路遊看了好一會兒,“他在撒謊!根本就不是他抓的我!我們可以和他對質啊!”
沈半夏揉了揉眉心,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孩子,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全程昏迷不醒,怎麼知道是誰抓了你?而且就算你說抓走你的人不是他,可他也可以說,是他派手下的人抓了你……總之,這一局,我們輸了。”
黎錦繡忍不住吐槽,“他們太狡猾了。”
鍾天淳指了指門外,“半夏,你先去那邊做下筆錄,我們在外面等你。”
昨天沈半夏身體不適,沒有及時做筆錄,這才拖到了今天。
再者,等會兒路遊就要出來了,他不想讓沈半夏和他碰面。
“好。”
沈半夏點頭,跟着旁邊的警官去了另一間審訊室。
前腳剛走,路遊後腳就出來了。
鍾天淳擋住了他的去路,目光凌厲,聲音冷若冰霜,“你爲什麼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