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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藥瓶被盜的事霍嘉樹知道後立馬派人把鍾天淳從市中心給接到了郊外的賓館。
已經快過凌晨十二點,一旦這個時間到了,沈半夏還沒有服藥的話,誰都不知道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
霍嘉樹一直守在沈半夏的身邊,有了上一次她沒有及時服藥而導致的昏厥之後,他如今擔心極了,他真的有些後悔自己沒能學醫,若不然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
沈半夏還沒有感覺難受,看到牀邊的男人緊緊蹙起的眉頭,她心疼地擡手想把它撫平,“都怪我,沒有把藥收好,纔會讓人鑽了空子。”
“我已經派人秘密去調查了,今天之內進過你們宿舍的人都有嫌疑,你之前懷疑是林雨彤,我也派人盯着她在,一旦有什麼異常,咱們就動手,抓她個措手不及。”這些事霍嘉樹早都安排下去了,“你會沒事的,鍾天淳馬上就到了,你有救了!”
沈半夏心裡不是滋味,這一路走來,她總是在麻煩別人,明明自己是重生的那一個,除了開了工廠掙了錢之外,好像她什麼事都拖了嘉哥的後腿。
還有天哥。
天哥一直默默地守護着她,不求回報,若是沒有他,自己怕是死了一百次了。
沈半夏緩緩閉上雙眼,這一世她雖然過得比上一世要好,可仍舊有遺憾。
遺憾自己不能健健康康的,遺憾自己不能替嘉哥生兒育女,遺憾自己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嘉哥還這麼年輕,自己的身體,她自己再清楚不過,雖然不至於到瀕臨老去的地步,可身體的負擔越來越重,很多事做起來都力不從心了。
想着想着,沈半夏的眼皮子都撐不住了,霍嘉樹怕她一睡不醒,不肯讓她睡着,“你再忍忍,人馬上到了。”
其實看着只有情敵能救自己的媳婦,霍嘉樹心裡不是滋味,如果可以,他寧願用自己二十年的壽誕來換媳婦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
鍾天淳到的時候,沈半夏已經開始有了痛意。
“天……天哥,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沈半夏手腳冰涼,臉色慘白,體弱氣虛的像是個易碎的瓷娃娃。
鍾天淳心裡急得不行,在他接到電話說藥瓶被偷了的時候,內心是崩潰的,幸好他這段時間沒有外出做研究,否則怎麼趕得上!
“你閉嘴,乖乖躺着。”
明明很擔心她,可實在是氣她不好好把藥放好,說話的語氣也就重了很多。
沈半夏看得出鍾天淳是在擔心自己,所以纔會如此。任由他替自己把脈,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鍾天淳眸色一沉,叫人探不清他的深意。
“怎麼樣?”
身後讓位置的霍嘉樹憂心忡忡地問。
鍾天淳沒有說話,起身沉默了許久,他緊緊地凝視着沈半夏那張熟悉的面孔,當他意識到某件事的時候,心臟猛烈加速起來,緊接着他噴出來一口血來。
“噗——”
此舉,嚇壞了衆人。
沈半夏更是嚇得撐起了身子,“天哥!你怎麼了!”
在他們的意識裡,一個人吐血,一定是生病到某種程度纔會發生的。
霍嘉樹也不禁擔憂起來,他自然不是單純地擔心鍾天淳,要是鍾天淳也倒下了,那誰來救沈半夏?
鍾天淳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我沒事,去幫我準備一間乾淨的房間,我需要配藥。”
助理連忙說道:“已經備好了,鍾先生這邊請!”
鍾天淳頭也未回,直接跟着他走了,彷彿剛剛他吐血只是一個錯覺而已。
沈半夏仍舊不放心,她看向霍嘉樹:“嘉哥,天哥他也不知怎麼了,要不然你去請個醫生過來吧!”
醫者醫人卻不醫己,鍾天淳剛剛那個狀態實在叫人後怕。
霍嘉樹不想讓沈半夏太過於憂思憂慮,握着她的手,安撫道:“我這就去,你安心躺在這裡,他自己是個醫生,他都說了沒事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多想。”
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哥哥,怎能放心?
沈半夏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快去找醫生,霍嘉樹自不會抗拒,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後,就出去打電話了。
另一邊,鍾天淳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剛剛一時心急如焚,再加上之前爲了給沈半夏煉製血丹耗費了他太多的心血,所以纔會發生吐血的事。
四下無人,只有他自己,於是他立馬向進寶發送了訊息。
原本還在空間裡吃小魚乾的進寶看到後,嚇得麻溜地滾了出來。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沈半夏也是重生過來的?】
鍾天淳把剛剛自己替沈半夏把脈探查到的情況告訴了進寶,進寶也很驚訝。
因爲它也不知道沈半夏重生過來的身體狀況居然是她自己前世的!
招財也未曾跟它提過這件事。
鍾天淳重生就是重生,只是靈魂附加在上一世的身體上,身體也自然是這一世的,而沈半夏卻不一樣!
還真是個驚人的發現!
“看你的樣子,你是早就知道她也是重生過來的?”
進寶尷尬地沒有說話。
鍾天淳步步逼問:“爲什麼一直瞞着我?”
【咳咳咳,這個也不能怪我沒說。是我們有明文規定不能說啊,再說了沈半夏也不知道你是重生的呢。】
如此解釋,鍾天淳還算是能接受。
他探查到的那一刻也是懷疑的,但聽了進寶的話,算是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沒你的事了。”
鍾天淳冷淡地說,現在他的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半夏了。
他重生就是爲她而來,她呢?
重生爲了霍嘉樹?
還真是天大的諷刺。
上一世,他輸給了路遊和霍嘉樹兩個人,這一世路遊倒是早就出局了,偏偏這個霍嘉樹是個難纏的對手。
如果他早點和沈半夏相認他們都是重生而來的,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如今想這些也是無濟於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渡過今晚的難關。
爲了救她,他又要割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