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你說得對,奶奶整天待在家裡悶得慌,我沒能攔着她……都是我的錯,你們怪我就好,奶奶身體不好,你們就不要再氣奶奶了。”沈雨柔掩袖擦淚,那模樣別提多憐人了。
李慧華哪裡捨得她受這樣的委屈,握着她的小手,對着雷秋葵和李慧華就是一頓臭罵:“誰稀罕你家的東西!少在這裡假惺惺當老好人,你們等着,等你爹回來了,看他怎麼收拾你們!”
“柔柔別哭,咱們走!告訴你大伯去!”
她拉着沈雨柔就要走,卻還不忘抓了一大把棗子揣兜裡。
“喲,奶奶啊,你不是不稀罕我家的東西嗎?那你拿我家棗幹嘛?你不是要你小兒子種一大片給堂妹嗎?你還稀罕我家的呀!”
被沈半夏當衆揭穿,李慧華的老臉再厚也忍不下去了。
她從兜裡掏出紅棗,猛地往地上一砸,“不要就不要,誰稀罕!這破棗!”
“不稀罕就對了!以後可別再惦記我家的東西了!慢走不送啊!”
見着她們走遠了,雷秋葵走到棗樹下,撿起幾顆,“哎喲,可惜了這麼好的棗子,都被她給糟蹋了。”
沈半夏把那些爛棗撿到一起,扔在了樹下,攙扶起雷秋葵,“娘,這棗爛了還能餵豬呢,反正也比被她們吃了好。”
雷秋葵想起剛剛的事,不禁擔憂起來,“這回你奶肯定心裡記恨咱們,娘是沒關係的,反正這麼多年了,她也沒給過我好臉色,早就習慣了。可你不同啊,你還小,她要是在村裡亂傳些什麼,那可都是你的名聲啊!”
wωω● Tтkā n● ¢ ○
這個年代,女人家最看中的就是名聲了,要是沈半夏被安上個不孝的名頭,以後連婆家都不好找。
算起來沈半夏也18了,時候該給她訂門親事纔好。
雷秋葵原本顧忌着沈半夏還在讀書,自己又捨不得女兒嫁出去,所以就把訂親的事給拋在腦後,可今兒被婆婆和堂侄女這麼一鬧,便打定主意要給沈半夏儘快尋一門親事纔好。
“娘,您放心好了,就我奶跟沈雨柔那種段位的,掀不起什麼大浪來,我纔不怕她們呢!”
兩人進了屋,雷秋葵這才瞧見自家女兒身上穿的衣服。
這可是軍大衣呀!
村裡頭誰家能件這樣的衣服穿出去,那可是倍兒光榮的事兒。
只是這夏娃子拿來的軍大衣?
雷秋葵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什麼不好的事,連忙把沈半夏給拉到堂屋裡,細細盤問起來,“夏兒,你老實跟娘說,你在外邊是不是被誰給欺負了?”
原本她想問直白一點,她擔心沈半夏在外面被哪個男人給‘欺負’,因爲年紀小不懂又那種事,所以就傻乎乎地瞞着家裡人不說。
女人在這方面可一直都是弱勢的一方,她這閨女整日雖然不着調,愛瘋愛玩兒,但是到底是女孩子,她作爲母親不能不擔心這方面的事。
沈半夏好歹也是重生過一次的人了,對於母親這樣含蓄的問題,自然是秒懂。
她歪着頭,言笑晏晏,“娘,你說什麼呢!怎麼會有人敢欺負你女兒我!不管是村裡頭還是學校,誰看到我不是繞道走呀!”
這說的也是事實,因爲沈半夏這麼個容易被點燃的暴脾氣,在學校幾乎是沒朋友。
學校有兩類人,一類是家裡比沈家有錢的,看不起沈半夏,自然不會跟她有來往;另一類就是鳳凰村裡的孩子,怕得罪沈半夏,哪個不是繞道走?
一來二去,再加上她還有個跟她關係‘特別好’的閨蜜總是在背後敗壞她的名聲,還挑撥她跟很多同學的關係,除了林雨彤,她幾乎是孤立無援。
林雨彤上輩子破壞了她的婚姻,聯手路遊害死了她女兒,最後把她送去神經病院的人,這一輩子,她就是來找她索命的!
不管是爲了她自己,還是爲了她那可憐的女兒,不把林雨彤折磨到生不如死,她沈半夏誓不爲人!
怕母親疑心,再胡思亂想地替她操心,沈半夏就把自己發燒逃學遇到霍嘉樹的事簡單地跟她說了一遍。
聽到她是發燒了纔回家來,雷秋葵哪裡還有心思疑慮別的事,急忙擡手去摸沈半夏的額頭,“還有點燒,你趕緊牀上躺着去,這發燒也吃不了雞蛋,娘等會給你煮個雪梨湯,免得你再嚴重下去就不好了。”
“娘,您就別忙活了,鍾爺爺給我開了藥,讓您熬給我喝,對了藥呢!”
沈半夏這會兒纔想起藥不見了,剛剛忙着跟李慧華撕逼,她哪裡還記得藥放哪兒去了啊。
“喵喵喵”
這時,招財貓嘴裡銜着一包中藥,慵懶地爬到沈半夏的腳邊。
【就你這樣丟三落四的主人,哪天我被人賣了你都不知道!】
沈半夏吐了吐舌頭,跟它進行心靈對話,“你不是自縊聰明嗎?還能被賣啊,看來是我太瞧得起你了。”
【……】我幹嘛要來找虐!
有個這樣的主人,簡直是懷疑貓生!
“呀,這不會就是你的藥吧?不過這貓是哪來的?咱家附近也沒見過這貓啊!”雷秋葵半蹲下身子把中藥給提了起來,招財貓很乖巧地往她的腳邊蹭了蹭,別提多可愛了,“這貓還跟我撒嬌呢!”
“娘,我剛要跟您說呢,這貓是我半路撿的,我一直想養個小寵物……”
“行!不就是隻貓嗎?只要你不養狗,娘什麼都讓你養。”雷秋葵小時候被狗咬過,這麼多年了,一直怕狗。
招財貓着實惹人喜歡,女兒想養,雷秋葵自然反對。
“謝謝娘,那娘我先進屋躺會,你幫我熬藥去吧。”
“成。”
雷秋葵對沈半夏這個閨女簡直寵到沒邊兒,怕她蓋不好被子,還親自服侍着她脫了外衣躺下,給她蓋好了棉被,這才安心地去了廚房。
沈半夏原本這副身體就在發燒,再加上她一直撐了這麼久,也是真的累了。
她躺在牀上,招財貓很自覺地躺在了她的身邊,特別乖巧地跟她一塊睡,也不鬧不動,算是給沈半夏暖牀了。
傍晚時分,沈振斌回來了。
原本他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對着雷秋葵叨叨了幾句,看到竈臺上熬了藥,就問這是熬給誰喝。
一聽是沈半夏發燒了,他哪裡還坐得住,直接往裡屋走,心裡掛念着生病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