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回上你這兒,肯定得好好的走走看看。”
邵雪華的目光往不遠處的番茄田看過去,指着問:“雨蘭姐,那番茄我能吃嗎?”
“能吃,黃瓜也能吃,頭段時間我還種了一點西瓜和甜瓜,算是試點,到時候要是長成了,你就只管過來吃。”孫雨蘭大大方方道。
“那我去摘兩個番茄吃。”邵雪華眼前一亮,邁開步子就朝番茄田跑去。
“雪華,你慢點,別摔着了。”邵木華無奈笑着叮囑。
“我知道了,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邵雪華心不在焉的應道,停在菜畦邊兒,就伸着手摘番茄。
邵木華長出口氣走到孫雨蘭面前,握了握她的手道:“你咋一大早就過來,我上你家找你,嬸兒跟我說了我才知道,你早就上地裡來了。”
“事情多,就早點過來了,等到吃了晌午飯我還得摘點菜,趁四點之前拿到西餅鋪子賣着試試看。要是賣得好,今晚上再摘一些,明兒個一大早給俺爹送過去繼續賣。”
邵木華點點頭,順手就脫了外套,捲起袖子道:“有啥要忙的跟我說,我今兒個就留在這兒給你幫忙。中午不用做飯,等會兒雪華回去我讓她交待一聲,讓俺媽多做一碗飯,一起送過來。”
孫雨蘭皺眉道:“這不好吧,要是讓你爸知道了,不又得生悶氣。”
“他成天滿肚子生不完的悶氣,我要是總顧忌着他那點氣性,現在連話都不敢跟你說了。”邵木華哭笑不得的搖頭道。
孫雨蘭也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點點頭道:“那行吧,我就都聽你的,我估摸着鋪子那邊兒太忙的話,俺媽中午就不回來做飯了。”
突然想起孫皓來,她又搖頭:“不行,我還是得做飯,要不皓子得餓肚子了。”
“那就連皓子的飯一起送過來,俺媽肯定做的。”
“這也太麻煩姨了,不合適。”這一回,孫雨蘭說啥也不答應了。
倆人拿着小鏟子下到菜畦裡忙碌起來,邵木華皺眉道:“你要是不答應,我中午就上鎮上買點吃的,在這大棚裡陪你吃飯。”
孫雨蘭“撲哧”笑出聲,手上沾着溼潤的泥土張牙舞爪的湊到他眼前,道:“你要再這麼不知道變通,信不信我往你臉上抹泥巴?”
邵木華後怕的往後一縮脖子,搖頭道:“我可不信,再說就算你抹了,我還是要陪你一起吃晌午飯。”
孫雨蘭眼珠滴溜溜一轉,收回手道:“要不這樣,乾脆我把你拐到我家去吃飯算了,叫雪華也一塊兒過去。俺家種了這麼多菜,總不能浪費了。”
“行是行,不過我就是怕你做飯太累了。”邵木華輕嘆一聲道。
“一點都不累,咱可都是農村長大的,雖然說你爸很少讓你下地幹活兒,我爹可從來沒讓我少幹一點活兒,農忙的時候跟着下地割麥子割豆子,打場揚場,哪一樣也沒落下過。收麥收豆子,可比這些活累的多了。”孫雨蘭笑着搖搖頭,拿着小鏟子繼續移栽菜苗。
邵木華眉頭輕斂,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睛,輕聲道:“以後我回來了,再不會讓你幹那些重活累活,要好好的養着你。”
“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菜農,不幹一點農活可是說不過去的。”孫雨蘭揚着臉,笑的很無所謂。
邵木華也跟着她笑起來,倆人一個負責剜菜苗,一個負責移栽,配合的十分默契。
忙到十一點過點,邵雪華摘了點番茄黃瓜,就一個人先回去了。
邵木華擡手看了下時間,站直身對雨蘭道:“等會兒就該吃晌午飯了,咱先回去歇歇吧,你做飯我就給你打下手。”
“行,那咱就先回去吧!”
孫雨蘭也確實累了,就站起身招呼孫紅建:“三叔,該回去了。”
孫紅建擦了擦汗,直起身看向她,道:“你們先回去,我再忙活一會兒,有娟娟在家做飯,我回去就有飯吃。”
孫雨蘭提議道:“要不你上俺家吃飯吧,反正都是要做的。”
“不了,娟娟肯定都開始做飯了,你趕緊回去,我等會兒就也回去了。”
孫雨蘭也就沒再多說,出了菜畦,把鞋子上沾上的溼土清理了一下,穿好外套,就和邵木華一起出了大棚往回走。
這個時候兒,天氣開始暖和,村子裡又有不少人往大路邊兒上的老桐樹底下聚堆兒聊天。
有幾個媳婦兒婆子有意無意的看着孫雨蘭,臉上帶着譏笑,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孫雨蘭看着他們的眼神兒就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不由的放慢了腳步,豎着耳朵聽他們對話的內容。
“真是人家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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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也不嫌丟人,自己親妹子跟自己喜歡的人都不清不楚的了,一聲都不吭,到底怕啥哩。”
“我看着是怕木華那小夥子家裡的長輩說她家裡人都沒教養,才什麼都不敢吭的吧!”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就鬨笑起來。
孫雨蘭猛地想起昨天天黑時候兒李姓嬸子跟她說的那些話,心裡頓時跟堵了一塊兒大石頭一樣憋屈沉悶。
邵木華也聽到了那些對話,以他的聰明,隨便一想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沒等孫雨蘭發作,他就牽着孫雨蘭的手走到那些媳婦兒婆子跟前,聲音朗朗道:“我今兒個在這兒說句話,我們家沒有人嫌棄雨蘭。她是我們家認定好的,誰要是亂嚼舌根,那就是昧良心。有句老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們大多都是長輩,這裡面的意思,應該比我清楚。”
“所以希望大家以後不要再說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閒話,就當是對別人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說完,他更加堅定的握緊了雨蘭的手,扭頭大步朝巷子裡走。
孫雨蘭愣愣看着他的側臉被他拉着走,半晌沒回過神。
邵木華緊蹙眉頭,邊走邊說:“昨天我帶秋蘭回來,半路上秋蘭說她很困,就趴着睡了一會兒。我騎着自行車到巷子口兒的時候,好像碰上了孫曉麗,再就沒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