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決定,孫雨蘭懇切的握住孫美蘭的手,道:“姐,你幫我一個忙吧!”
“啥忙啊?”孫美蘭疑惑的看着她。
孫雨蘭湊到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孫美蘭聽完,臉色頓時變了,搖頭道:“這不行,要是咱爹跟咱奶知道了不知道要鬧成啥樣。雨蘭,你就聽姐一句勸,別跟邵木華耗着了。他家是啥條件,咱家是啥條件,你是不清楚。再說了,邵木華他爹一直不同意你倆的事兒,這事兒他成不了。”
“姐,你就幫幫我吧!我知道這幾天咱爹跟咱奶看我看的嚴,你要是不幫我我肯定出不去。”孫雨蘭哀求道。
孫美蘭爲難嘆口氣:“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咱爹跟咱奶的意思,明天陳滿會來家裡提親,先把親事定下來。陳家可是萬元戶,你嫁過去不虧。”
“姐,我不喜歡陳滿,嫁過去咋不吃虧,你就眼睜睜看着我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孫美蘭哭笑不得:“你纔不到二十歲,知道啥啊!這貧賤夫妻百事哀,你現在是不懂。”
見孫美蘭還是不鬆口,孫雨蘭深嘆口氣:“你也知道咱奶重男輕女,她哪是爲了我啊,她是看上了陳家下的帖子。”
像是突然被戳中了痛處,孫美蘭眉頭一皺,竟然答應了下來:“那要不……等會兒我幫你引開咱奶,你趁機溜出去?”
“謝謝姐。”孫雨蘭鬆口氣笑了笑,忙拿過稀飯就着菜和玉米麪饅頭吃了起來。
吃飽之後,孫美蘭拿着碗出去,順便喊她奶田芳過廚房說話。同時跟她爹孫紅志說她媽喊他有事要說。
孫雨蘭趴在門縫邊,看着院子裡沒人了,一溜煙跑了出去。
一路氣喘吁吁的跑到村東頭邵木華家門口,孫雨蘭穩住神,聽到邵家的院子有說話聲傳出來。其中就有邵木華的聲音。
這個聲音已經刻進她的生命中,她絕對不可能聽錯。
從她和邵木華誤會嫁給陳滿之後,她和邵木華只見了一面,從此後就失去了聯繫。
算起來已經十幾年沒見,她這會兒激動的心怦怦直跳,生怕這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聲音越來越近了,邵木華和另外一個人走到了門口。
那個人是邵木華的堂叔邵志明,笑呵呵拍了下邵木華的肩,說:“別送了,趕緊回屋吧!你這明天還得趕路呢!”
邵木華應了聲,目送邵志明離開。
孫雨蘭一直站在不遠處看着,心中五味雜陳,突然不敢走近前。
萬一真的是在做夢,她想,走近了會不會夢就醒了?
邵木華卻先看到了她,笑着朝她走近,壓低了聲音問:“雨蘭,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木華。”孫雨蘭皺眉看着他:“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你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嗎?”
“嗯,我記得我們之前說好的,我走你送我的。咋了,現在想說話不算話了?”邵木華笑着調侃。
他的臉有點偏瘦長,個頭兒有一米八,五官長得很立體好看,眼睛裡像是藏着星星,亮晶晶的。
孫雨蘭一激動,忍不住撲到他懷裡抱住他,道:“木華,到了那邊,記得常給我寫信,還有,別喜歡別人。”
“你這是怎麼了?”邵木華好笑看着她:“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你在這等我,等我大學畢業咱就結婚。”
“嗯,我記着呢。不過我奶跟我爹給我說了一門親,那個人明天就上我家見面。”
邵木華心一沉,扶着她站好:“那咋整?你不會聽你爹跟你奶的,就這麼定親吧!”
“你放心吧!我自己有辦法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你呢就安安心心上你的學。等我以後有錢了就去省城看你。”
“可你這麼一說,我哪還有心思好好去學校。要不這樣,我明兒親自上你家提親吧!咱們先定親我再去學校。”
“還是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不同意咱倆的事兒,這事以後再說。”
孫雨蘭擦了擦眼睛,臉上有了笑意:“木華,能再見到你我就覺得很滿足了。以後的事兒慢慢來,我等得起。”
“好,天太黑,那你趕緊早點回去吧!”邵木華叮囑道。
孫雨蘭點點頭,突然快速踮起腳尖吻住他的脣,微眯了眼。
邵木華愣住,驚異瞪大了眼。
孫雨蘭又迅速離開,羞澀的低着頭:“不多說了,我走了。”轉了身,慢吞吞往回走。
“雨蘭,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一輩子都不會。”邵木華衝着她的背影喊道。
“這一次,我一定會相信你的。”孫雨蘭在心裡道。
孫雨蘭回到家的時候,家裡已經滅了燈。
她一溜回屋,孫美蘭立刻擰亮了手電筒,裹着被子看向她,問:“見到他了?”
“嗯,見到了。”孫雨蘭脫了衣服鑽進被窩,眯了眼問:“咱爹跟咱奶沒發現吧?”
“有我替你遮着,他們都想着你睡了,什麼都不知道。”孫美蘭道。
“那就好。”翻了個身道:“時間不早了,咱趕緊睡吧!”
手電筒熄滅,周圍又是一片漆黑。
第二天一大早,孫雨蘭剛起牀,就聽到她奶田芳透着喜悅的喊聲:“雨蘭,趕緊起來了,家裡來客人了。”
孫雨蘭正在扣襯衫釦子,一聽這話嚇得渾身抖了個激靈。
緩過神兒,她纔想起自己重生了,就算再見到陳滿和他媽也沒啥好怕的,穩了穩神鎮定的出了房間。
堂屋的桌子上擺着三四樣菜,孫紅志旁邊坐着老三秋蘭和老四孫浩。
媽媽王香秀和大姐孫美蘭坐一塊,陳滿和她媽楊秋枝笑呵呵的隨奶奶田芳招呼着坐下。
田芳則緊挨着坐在自己唯一的大孫子孫浩旁邊。
看到孫雨蘭這會兒纔出來,田芳沒好氣道:“你說這孩子咋這麼不懂事兒,知道滿子今兒個要來,咋還不早點起來。”
孫雨蘭平靜的走到母親王香秀旁邊坐下,裝委屈道:“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爲啥起那麼晚。前兩天我不是掉水裡受了涼,發燒了嗎?”
田芳嘴角抽了抽,立刻衝着陳滿母子呵呵笑道:“是啊,我這咋就疏忽了,雨蘭可是病了兩天的。”